朱墨被帶去準備行刑,蕭忘下令召集的宮人已全部到場。
玉華殿上下都被逼著前來,謝自清和妙筆也在其中,楚星辰深深看了一眼謝自清,“行刑。”
朱墨身上之前的杖傷還沒好,才下去兩棍子便見了血,本來一臉視死如歸,很快撐不住開始凄慘叫起來。
謝自清的手在朱墨的凄厲喊聲中顫抖起來,事情敗露,謀劃失敗,甚至左膀右臂的朱墨也被抓,謝自清知道自己不該管,可聽著朱墨的求救聲,謝自清還是忍不住,顧不了那么多,“住手,住手!”
沒人理謝自清,謝自清咬牙沖向楚星辰求情,“殿下。”
楚星辰冷笑,“所有人都能求情,但你不能,謝自清,一命償一命,我不可能放過朱墨。”
謝自清手顫抖了一下,最后屈辱下跪。
“殿下,我知道朱墨做錯了,但請你放過他一條命吧,那冤死的宮人,我會給他家人賠償,朱墨我一定教導好他,他之前只是因為被打了板子想岔了。”
“賠償就夠了?而且他沒家人,你賠償都沒地方賠償,還放過他,你說得倒是輕松,這樣的殺人犯,還是想要你命的人,你會放過他嗎?”楚星辰聽他說得這么輕描淡寫,火氣蹭的一下就起來了。
謝自清心里一驚,想了想小心翼翼伸出手去拉楚星辰,“殿下,我求你還不行嗎?看在我的面子上...”
“你有什么面子?”楚星辰面無表情打斷他的話,直接甩開他的手。
謝自清看著被甩開的手,耳邊是楚星辰毫不客氣的話,整個人都僵住了,她怎么能這么對他?
他憤怒又失望,可腦子里卻不合時宜的閃過以前她偷偷拉他的手,被他不耐煩掙脫后她滿臉失望的樣子。
原來被當眾甩開手的滋味是這樣的,旁邊的蕭忘沒說話,面無表情,但謝自清卻覺得他肯定在嘲笑自己。
聽著外面的朱墨慢慢小了聲音,想到他一直伺候他的情義,臉青白交加,心痛不已。
他清楚意識到,楚星辰在報復警告他,想到之前得到的消息,喉中一陣腥甜。
想到剛才拼盡全力打探到的消息,更是郁悶,他沒想到那白云花竟然是那樣的好東西,他當初看到的時候完全沒想到過,結果楚星辰看到就想到了。
老天都在和他開玩笑!不行,他必須救下朱墨。
“殿下,求求您...”
謝自清才開口,就被楚星辰打斷了,“謝自清,我說了你沒資格求情,你可是朱墨的主人,我還沒找你問罪呢,在匕首上涂上劇毒,這樣的本事可只有你有,是你要謀害我的性命?”
楚星辰的眼黑漆漆的,眼神如利劍般,洞悉了一切,謝自清的心跳仿佛都停止了,渾身冰涼,“不是,不是,我沒有。”
謝自清這次沒撒謊,他真的沒有命令朱墨涂藥,他沒想過立刻要楚星辰的命,是朱墨擅自行事。
謝自清表情灰敗,在楚星辰的眼神中無地自容,他從不知道楚星辰的眼神竟然如此可怕,辯解著再不敢說一句求情的話,還請起罪,“都怪我管束不力。”
楚星辰嗤笑一聲,“孬種。”
這件事的主謀就是謝自清,如果他能主動承擔責任說他做的,她也高看他一眼,可惜他沒有,雖然求情了,但是將朱墨推出來當替死鬼了。
楚星辰揚聲,“來人,將謝自清壓到犯人朱墨面前,親眼看著朱墨行刑,以儆效尤。”
謝自清面色大變,“不!”
“不許他閉眼,讓他睜大眼睛看清楚謀害我的下場,還有玉華殿的人都壓到面前,讓所有人都看著。”
謝自清被人強硬壓到了只剩下半條命滿臉猙獰的朱墨面前,朱墨看看謝自清,再看看跟在后面悠然而來的楚星辰,眼底迸發出蝕骨的恨意。
“楚星辰你該死,殺你是我為了自己報仇!”
“呦,在明知道你主子把你推出來當擋箭牌的情況下還能護主,真是感天動地,可怎么辦呢?你主子好像看都不想看你呢。”
楚星辰冷下臉,“朱墨,最后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交代你背后的人,我就留你一條性命。”
“沒有背后的人!”朱墨大喊,他不會出賣主子。
“繼續行刑。”楚星辰臉色一沉,“壓好謝自清,不許他閉眼,讓他們主仆兩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好好道別。”
謝自清被壓在朱墨面前,被逼著和朱墨對視,眼睜睜看著朱墨的生命慢慢流逝。
被同樣壓在旁邊的妙筆,手死死扣著地面,出血了也不自知。
楚星辰最后看了一眼朱墨,甩袖轉身離開,不是她狠心,她只是將他們在小說中做過的,全都照搬還給他們而已。
小說中晚冬就是被他們這么活活打死的,朱墨行刑,就打死在皇太女的面前,讓皇太女親眼看著她死。
朱墨為何這么做,因為晚冬對他們不假以辭色,所以他就殺雞儆猴,將護主的晚冬拉了做典型,讓所有人膽寒,再不敢護皇太女。
這一次他還攀咬了晚冬,可她不會讓晚冬再經歷這一切,晚冬也不知道會有這件事,但是這一次,換成她來看著朱墨被打死。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朱墨到最后也沒出聲供出謝自清,或許他想出聲了,或許生命的盡頭他后悔了,但已經說不出話了。
當朱墨再也不動,晚冬查看后稟報,“殿下,行刑完畢。”
謝自清噗的一聲竟然吐了一口血,徹底暈死過去。
“三公子!”紅著眼的妙筆大驚,急忙接住謝自清,目光里滿是仇恨,卻一個字不敢吭。
其余人也是一樣,這一天注定大家印象深刻,很多人晚上都該做噩夢了。
謝自清被帶走,地上留下斑斑點點的血跡,也很快被人打掃干凈,楚星辰呼出一口氣,蕭忘低頭一看,卻發現楚星辰不知何時拉著他的衣角,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想起剛才楚星辰的僵硬,覺得她好像有些怕。
但蕭忘很快否認,覺得自己肯定錯了,楚星辰怎會怕一個宮人被杖斃呢?她剛才那么鎮定自若,殺伐果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