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謀

第212章 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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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恒話未落,君策一個眼刀子過去,但是君恒半點沒有要收斂的意思,越說越起勁。

“策王府離逸王府也挺遠的,免得二皇兄多跑一趟,而且你也看見了,三皇兄腿腳不便,你做皇兄的是不是也該體恤一下身有殘疾的皇弟?

不然說出去對二皇兄的名聲不好。到時候說你嘴上說的好,但實際卻給人穿小鞋,三番兩次不同意,那多不好,你說對吧?

二皇兄,我這都是為你考慮,都是為了你好。”

君恒一副親近的模樣,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兄弟情深。

君策氣得要摔東西,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拳,生生忍住心中的沖動,生怕自己一個沒忍住,就要把君恒打一頓,這丫的實在太欠揍了。

君策越生氣,君恒便越開心。

這會看起來心情好極了,對著君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作勢就要過來推君逸往前走去。

“二皇兄,依本王看,就現在吧,正好在父皇的見證下,完成這個承諾。

我作為皇弟,怎么也不能讓我的皇兄背上背信棄義的罵名。

咱們去偏殿,本王推著三皇兄去,你寫,本王和三皇兄看著,正好一會兒給父皇過過目,沒準父皇還要夸你一句,懂得弟親友恭。”

君恒看著君策氣到頭頂都要冒煙,卻又不得不忍下來,也不敢一走了之的樣子,內心已經笑瘋了。

若不是現在在宮中要注意形象,他怕是能笑到捶地。

他看向輪椅上的君逸。

“三皇兄,二皇兄不僅送了你半個京城的糧食市場,說不好還能送你一個王妃,你說是不是要好好感謝他。”

“嗯。”

君逸破天荒的應了一聲。

君恒和君策都齊齊看過來。

特別是君策,心道廢了腿也和從前一樣讓人討厭。

君恒卻是笑得合不攏嘴。贊賞地看了一眼君逸,這不屑一顧的態度,對比君策的肉疼,看著就讓人覺得爽快,實在太合他心意了。

君逸從鼻子里發出這一聲回應,半點不諂媚,反而有些理當如此的意味。

君策付出了那么多,卻只換來對方一句不咸不淡的“嗯”,要是他,他怕是都要氣吐血吧。

而事實上,君策確實已經要吐血了。

恒王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踩著痛點猛打:

“二皇兄走吧,三皇兄都答應了,咱們別浪費時間,你看這天都黑了,三皇兄腿腳不便,一會出宮了怕是不好走。”

君恒話里話外都在激君策,而一口一個腿腳不便,路不好走,也是半點沒把君逸放在眼里。

他現在三皇兄三皇兄的叫著,不過就是為了打擊君策。

君策狠狠咬牙,看君恒的眼睛能冒出火來:“走,本王給你寫。”

“本王就知道,二皇兄一言九鼎,絕對不會說話不算話。”

君恒眉開眼笑,做了請的姿勢。

臉上的笑怎么看怎么賊眉鼠眼,君策一揮手向偏殿走去,后面君恒推著君逸,連忙跟上。

不到一刻鐘,君策就在君恒的監督下,完成了交接文書。

君恒看完,再三確認沒有差錯,吹了吹宣紙上的墨,交給君逸,

“三皇弟,你可得收好了,這可是寶貝啊,京城三分之一的糧食生意,能賺錢還能傳消息,多好的事。

以后,別的州府發生了什么事,你都能知道。”

君恒說得夸張,這話明顯就給就是說給君策聽的。

失去了糧食生意不算什么損失,但是其中相關的傳遞消息的線路,才是重要的。

現在君策把糧食生意交給了君逸,那他那些線路就需要另外布局。

但事已至此,他也沒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落入別人手中,而他需要接上這些消息線,也很費時間。

對于給君策找麻煩,君恒向來樂此不彼,看君策一臉豬肝色,總覺得今晚夜色格外美麗。

君恒把文書遞給君逸,君逸抬手接過,看都沒看,放入袖中。

然后自己推著輪椅,轉身離開。

君策和君恒都沒有看到,他轉身時,嘴角勾起的笑意。

“三皇兄這個性格實在太冷了些,怎么也得謝謝二皇兄啊。”

看著君逸離開的背影,君恒繼續給君策添堵。

這么好的機會,他怎么可能放過?

但君策顯然不想再跟他浪費時間,冷哼了一聲,加快腳步走了。

身后傳來君恒的笑聲,君策聽得牙癢癢。

夜色,已經深了。

御書房里,禮部尚書拿來了君逸的生辰八字,交給了趙硯臣,而后守在外間。

趙硯臣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右看看,一番裝模作樣的演算,得出了一個結論:

天作之合。

“陛下,蘇大小姐和逸王殿下天作之合,若蘇大小姐能嫁入逸王府,和逸王殿下結百年之好,可庇佑我大周,百年昌盛。”

百年昌盛……

往常,這種話都是當做拍馬屁的話來聽,但是如今由趙硯臣說出來,完全不一樣。

皇帝心頭熱攏,看向趙硯臣,試探的問道,“那,朕為他們,賜婚?”

趙硯臣回答:“如此甚好,不過剛剛微臣演算時,這賜婚,也需得挑個好日子。”

皇帝點頭:“那依趙愛卿的意思,什么時間最為合適?”

趙硯臣:“今日是六月二十一,明日是二十二。

所謂單月配雙日,雙月配單日,今日太晚了,顯得太倉促,明日日子不行,后日合適。”

皇帝拍案:“好,那便后日,六月二十三,朕,下旨賜婚。”

趙硯臣低頭,沒再說話,保持謙卑尊敬的態度,對著皇帝拱手行了一禮。

皇帝看了他一眼,滿意地點了點頭。

出了御書房的大門,趙硯臣回頭,往身后的御書房看了一眼,然后垂下眼眸,走入茫茫夜色中。

今日上午,他收到了綰寧的信,信中交代了兩件事:

第一,如果她有恙,讓他一切聽從逸王殿下的安排。

第二,如果陛下下旨賜婚,旨意晚一日再下。

每為綰寧做一回事,趙硯臣的認知都又能提升一回。

果然,在綰寧傳出得了瘟癥之后沒多久,逸王就來找他了。

讓他來說,必須要綰寧住進王府的話,而且要讓另外兩位不敢接。

一切都如他們設想的那樣發展。

從前,趙硯臣對皇宮是畏懼的,對皇帝是畏懼的,對皇室中人是畏懼的,那種畏懼,像是與生俱來的仰視。

但是現在,他脊背挺直,光明正大的走在這深宮中,沒有半絲懼怕。

因為他知道,他的主人,比這深宮中的任何人都厲害得多。

他更知道,這些為人所崇敬的大人物,在他的主人面前,只是她手中一個工具。

他不知道綰寧為了什么,究竟要做什么。他只知道,為她做事,是天大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