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無爭回來了第66章無爭回來了←→:
如此看來,不管這侯府大房的夫妻倆有沒有下毒手,至少可以確定他們對秦懷山的失蹤是樂見其成的。
瞧秦大夫人和秦知宏這樣,只怕是吵了一晚上都沒消停。
可惜了白日還是回府認親,滿府垂淚歡歡喜喜,背地里卻已經吵得天翻地覆生怕他們是回來搶世子位的。
秦灼站在屋檐上,看著侯府庭院深深,風吹葉落,樹動花搖。
心下不由得感慨:人心果然是世上最復雜的東西。
她回了西和園翻窗進屋,換了身衣服再出屋門便是一副剛剛睡醒的模樣。
這時秦懷山也起了,秦老夫人派了嬤嬤來請父女倆過去一道用朝飯。
秦灼在飯桌上再見到秦大夫人時,后者又是一副和和氣氣的模樣,還一個勁兒讓秦灼多吃,說話的時候都笑著的,半點沒有在無人處同秦知宏吵架時愛計較的樣子了。
秦灼覺得這人挺有意思的,一連觀察了幾天,發現這位秦大夫人真是人前人后兩個樣子,明明性子專橫,小氣得緊,偏要裝得溫良賢淑,每回見了秦灼都要拿那些綾羅綢緞、珠釵玉環炫一炫。
秦灼對這些東西都不甚在意,只要人家給,就照單全收,都是能換銀子的,不要白不要。
反正給完之后,關起門來肉疼的又不是她。
秦灼更在意的還是無爭的事,長寧侯不問朝政,但外頭有關大殿下在渙州殺了親皇叔、堂兄弟,不把人命當回事的事兒已經滿城皆知,再加上晏傾編的那首童謠也到處傳唱。
市井坊間因為這兩種說法吵得不可開交,流言甚囂塵上,連侯府下人都在暗地里議論這事。
她無意間聽見過好幾回,越發想要在無爭進宮前見他一面,商量一下這事要如何應對。
可一直到秦灼回侯府的第七天,也不曾收到大殿下回京的消息,反倒是長寧侯府遞進宮說嫡次子平安回府的折子先有了回音。
這天早上,宮里傳下旨意來,讓秦懷山帶著女兒一同入宮面圣。
秦老侯爺和老夫人把父女倆叫過去好生囑咐了一番,“皇上問什么你就答什么,別的休要多言”之類的話,搞得比他們自己面圣還緊張。
不過這也怪不得他們,沒有實權的侯爵之家,不大能去皇上面前露面,從前也就是逢年過節的時候跟著一大群王侯一起去朝見,單獨召見這種事少之又少,難免要多說幾句。
聽完了長輩的交代,秦灼和秦懷山坐上了去皇宮的馬車。
今日天光暗淡,烏云密布,看著像是要下雨。
秦懷山一路上都憂心忡忡,這種不好的情緒在跟著來引路的小內侍踏入宮門之后到達了頂峰。
秦灼見他臉色不好,低聲問道:“爹爹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適?”
“沒有,就是忽然心慌。”秦懷山抬頭看向前方,宮道長長,殿闕巍峨,漫天烏云懸于頂上,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阿灼。”他喊了秦灼一聲,有些不安道:“我總覺得今日不該帶你進宮,待會兒會不會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發生?”
秦灼朝他笑了笑,安撫道:“不會的,只是天色不好,這皇宮又氣勢逼人,才讓爹爹有了不好的錯覺。”
“錯覺么?”秦懷山喃喃,沒再繼續說什么。
而后過了重重宮門,見宮人內侍來來去去,走了許久才到皇帝寢宮。
小內侍在殿門前停步,轉身朝兩人道:“兩位在此稍候,奴才進去通傳。”
秦懷山連忙道:“有勞公公。”
秦灼跟著微微頷首。
“秦二爺客氣了。”小內侍說著便上前通傳去了。
在等召見的時候。
秦灼忽然聽見身后不遠處有人行禮,道了聲:“參見大殿下。”
“免禮。”謝無爭溫和的聲音響起。
秦灼轉身,就看見了快步走上前來的謝無爭。
無爭瘦了許多,一身靛藍錦袍風塵仆仆,像是一路趕回京城,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換就進宮來了。
她沒收到他何日回來的消息,還擔心他是不是路上出了事,沒想到剛好入宮面圣就碰到了。
謝無爭也一眼就瞧見了她,眸中難掩驚詫。
殿前宮人內侍眾多,不便攀談,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走上臺階同門前內侍道:“煩請向父皇通稟一聲。”
那內侍低聲應“是”,轉身便進殿去了。
等著召見這片刻工夫,謝無爭忍不住回頭看了秦灼一眼,用眼神詢問:“你怎么會在這?”
秦灼笑著歪了歪頭:“你猜?”
謝無爭都被她這幅上天入地隨意走的樣子給整的有點懵,明明京中遞消息出來說有個姑娘要在他進京前一天就告知與她那事被他按下,不予告知了。
怎么她還是知道了他今天進宮?
這人莫不是能掐會算?
這會兒謝無爭沒法子同她說什么,只能朝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她什么都不要做。
皇上跟前說話做事,同處理渙州之亂截然不同,稍有不慎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秦灼自然知道謝無爭是什么意思,一時沒有回應,只是眸色深深地看著他。
這時,后頭進去的內侍出來了,“大殿下,皇上讓您進去。”
謝無爭應聲而入。
秦灼站在殿門前,看著他清瘦修長的背影,想這次的事到底和前世的不一樣,對錯難論,往好處想想,結果還不一定是壞的。
她心中默念:皇帝,你最好對我的無爭好一點。
然而,只聽得殿內謝無爭說了一句“兒臣參見父皇”,聲音還未落下。
里頭便傳來了“砰”的一聲重響,有碎瓷片飛濺出殿外來,落在了門邊。
可見這砸東西的人用力之大。
一道威嚴的聲音隨之響起,“逆子!你好大的膽子,好歹毒的心腸!那可是你的皇叔,你的堂兄弟,還有數萬人的性命,你擅自做主說殺就殺了,可還把我這個父皇放在眼里?”
“父皇息怒。”謝無爭跪伏于地,有些著急地解釋道:“此事事出有因,乃形勢所迫,兒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秦灼在殿門外聽著,忍不住冷笑,心道:刀不是架在皇帝脖子上,他不知道什么叫形勢所迫。
他自己爭皇位的時候,殺得兄弟姐妹多的去了,何曾講過什么情義,如今倒有臉罵無爭逆子。
她氣的想弒君。
無爭卻還在盡力講理試圖解釋清楚。
方才帶秦灼與秦懷山進宮的內侍從側門出來,悄悄走到他們跟前,低聲道:“你們方才也瞧見了,大殿下回宮,皇上今日恐怕是無暇召見二位了,要不你們先回去?”
秦懷山一句“這樣也好”馬上就脫口而出。
秦灼卻道:“再等等。”
都已經進宮了。
還這么巧,碰上了無爭回來這當頭。
哪有什么都不做就走的道理。
小內侍很是詫異地看向她,皇帝怒火中燒砸了東西,但凡惜命些的都知道想法子先回免得觸霉頭。
這姑娘卻一點也不怕的樣子。
秦灼見他目光有異,微微低頭,做溫良少女模樣,輕聲道:“皇上召見于我與爹爹而言,是三生有幸之事,候久一些也是應當的,沒被召見也無妨,若是皇上要召見,我與爹爹卻不在卻是大不敬。”
那小內侍聽到這話,也沒多想,只道:“小姐說的也有理,那二位便在此候著吧。”
說完,他便忙自己的去了。
秦懷山看向她,不解道:“阿灼,你……”
“爹爹。”秦灼朝他笑了一下,忽然道:“待會兒無論我做什么,您都別慌,倒最后肯定都會沒事的,您信我,好嗎?”
秦懷山一路的不安都在此刻得到了證實,著急地追問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秦灼朝殿內看了一眼,低聲道:“竭盡所能護住我想護住的人。”
秦懷山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雖然什么都不知道,但還是低聲道:“好,阿灼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必擔心我。”
殿外父女相依而立,低聲言語。
殿內父子一坐一跪,溫言難消怒火。
就在這時,外頭一大幫臣子入宮而來。
幾十個大臣們從秦灼和秦懷山面前匆匆走過,個個都跟沒瞧見他們似的。
有幾個生怕比別人慢了似的,提著衣擺跑上臺階,口中高呼“皇上,臣有要事稟報!”
內侍們都攔不住這群人,一邊讓人費力攔著,一邊讓人進去通稟。
片刻后,皇帝發了話,“進殿說話。”
眾大臣爭先搶后地進了殿,霎時間就炸了鍋似的吵開了。
為的還是大殿下在渙州做的那些事。
這些人吵了半天,零星幾個為維護大殿下的聲音完全被蓋了過去,囔囔著必須處置大殿下的那幾個嗓門越來越大:
“皇上,大殿下屠殺數萬人不覺有錯,行事如此狠毒,乃是心性不正,只怕將來要成禍患!”
“先皇后西去前,非要把大殿下送到凌云觀去,臣等當時還不明緣由,如今細細想來,想必當時先皇后已經看出了大殿下心思與常人有異,所以才做此舉!”
“知子莫若母,臣以為大殿下以后最好還是遠離朝政,潛心向道……”←→相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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