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我似乎也被妖怪勾了魂
被認定有大病的秦灼頓時:“……”
她此刻忽然無比懷念前世那個在她身邊總是溫順體貼,從來不會說臟話也從不給她甩臉子的顏辭鏡。
明明是同一個人。
這輩子不過就是早認識了幾年,怎么如此天差地別?
一旁的晏傾抬頭,涼涼地瞥了花辭樹一眼。
原本打算質問秦灼‘有病為什么不吃藥’的后者,瞬間冷靜了許多,馬上要脫口而出的話就變成了,“我給你把把脈,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我看你也沒好到哪里去。”秦灼特想讓花辭樹睜大眼睛好好瞧瞧,眼前這哪里是什么綁匪啊。
分明是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有了這些人,便意味著可以動用江湖勢力,日后做什么都能方便許多。
偏偏她朝花辭樹試了好半天的眼色,后者愣是一點也沒意會到。
這就算了。
“你眼睛怎么忽然抽抽了?”花辭樹放下湯碗,就伸手來把住了她的手腕把脈。
秦灼一時很是無語,只能轉而看向晏傾。
寄希望于晏公子能來打個圓場。
這些可是白衣山莊的人啊!
偏偏晏傾與她視線相交了一瞬之后就移開了眼,語氣不咸不淡地問花辭樹,“她脈象如何?”
花辭樹把脈把了許久,最后只得說了兩個字:“奇怪。”
上次秦灼在宮里以一挑百手上受傷,他也是幫著把過脈的,當時這姑娘身上并沒什么內力流轉的痕跡,可今日她執劍破網之時,展現出來的內力之強勁簡直令人駭然。
可這會兒又好像內里虛空,卻這脈象亂的很,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
“奇怪就奇怪吧,沒大病就成。”秦灼說著便收手回袖,一邊把空碗遞給邊上的青年人說“再給我盛一碗”。
一邊回頭同花辭樹道:“我不用你這么急著診治,你倒是理一理正在求你的人啊。”
花辭樹本就不太想搭理馮飛翼,可秦灼提了,那人又眼巴巴地看著他。
被一個四十來歲的江湖之人這么看著,還是挺讓人受不住的。
他不得不開口道:“不是誰用血狐都能延壽,重病者最忌病急亂投醫,你回去把你妻子帶到濟世堂來,我得先看看到底還能不能治。”
馮飛翼聞言先是愣了愣,而后抱拳朝花辭樹深深鞠了一躬,“多謝。”
“這會兒謝太早了。”花辭樹道:“還不知道能不能治好,況且我替人看診是要收報酬的。”
馮飛翼連忙道:“那是自然。”
“行了,你們趕緊走吧。”花辭樹實在不太想看見這些人。
任誰被擄了之后,明明可以把劫匪都解決了,邊上的人卻非但不解決他們還要幫著治他們的家眷都會心煩氣躁。
真是看見都煩。
“我們這就走。”馮飛翼也不太會說話,見花辭樹面色不善,便轉而看向了秦灼。
他稍稍遲疑了片刻,便朝秦灼也鞠了一躬,“今日之事,實在對不住二位,還望海涵。”
其他四個青年人見狀連忙跟著他們六叔一起抱拳,給秦灼鞠躬。
不過她這一招以德報怨使得雖然有些生硬,見效卻甚佳。
這荒野破廟,四下風聲夜影。
不拜神明,反倒拜起凡人來了。
秦灼正喝著湯呢,瞧見他們齊齊行禮,隨手揮了揮,笑道:“相逢即是有緣,何必如此多禮?”
馮飛翼一直有些不知道接什么話好,頓了頓才站直了身,語氣有些生硬道:“家中有人相候,我先告辭了。”
“請便。”秦灼揚了揚眉,“希望下次再見,我們是友非敵。”
馮飛翼道:“一定。”
聲落,他便轉身往外走去。
余下四個青年人齊齊道了聲“告辭”,緊跟著離去。
晏傾坐在原處,不緊不慢地發了個信號。
青色煙火沖天而起,在黑色夜幕里綻放出炫麗的色彩。
剛剛走到破廟外的馮飛翼一行人回頭看來。
晏傾輕輕頷首,示意他們可以平安離去了。
秦灼見狀,不由得問道:“你放那玩意做什么?”
剛問出口,她便想到了方才先行闖出去的黑衣人連連發出慘叫,應是被截殺了,這些白衣山莊的人走,如果晏傾不發信號,估計也沒法活著離開。
于是不等對方回答,立馬又改口問道:“你帶了多少人來?”
“不多。”晏傾語氣淡淡道:“也就百八十人。”
秦灼頓時:“……那還挺多的。”
換做前世,帶上百八十人她都敢夜襲敵營了。
放在晏傾這里,就只是用來救她。
這也太興師動眾了。
花辭樹在旁邊聽著兩人說話,忍不住插了一句,“這也就是在這破廟里遇著狗咬狗的事了,若是真的被帶到什么暗莊暗牢里關著,百八十人也不夠。”
秦灼覺著自己被小看了,立馬道:“有我在,哪能讓人把你帶到什么暗莊暗牢里?”
換句話說,她要是沒點本事,哪敢追上來?
“你還說呢?”花辭樹琢磨了半天她那凌亂的脈象,終于理出了一點頭緒來,“只使了一劍,脈象就亂成那樣,你使得出第二劍嗎?”
秦灼被他一語挑破,十分實誠地說:“使不出。”
到底不是前世修煉功法已經大成之時。
如今從頭再來,縱然天資過人,練得也認真,到這會兒也只能用一招唬唬人。
其實剛才那個帶頭的黑衣人已經猜中。
不過她天生是個會演戲的,三兩句便撐住了場子,戲演的比誰都真,愣是沒人敢輕舉妄動。
花辭樹見她如此,不由得嗤笑道:“平時沒少演戲給人看吧?要不是我給你把了脈,險些都被騙了過去。”
“那我還不是為了保你性命?”秦灼看見他露出那副表情就很不爽,“裝的怎么了?能保命的本事就是好本事,況且,說起演戲誰比得過你啊,花美人?”
她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語調微微上揚,無端地就多了幾分調笑意味。
花辭樹被她一句‘花美人’喊得沒了脾氣,轉頭同晏傾道:“你管管她!”
秦灼覺著這人忽然冒出這么一句,著實有些莫名其妙。
以現在她和晏傾的關系,怎么也不該是晏傾管她吧?
晏傾倒是沒什么特別的反應,只語調如常道:“確實是好本事。”
花辭樹頓時:“……”
他看著晏傾,用眼神說:我就不該寄希望于你會管秦灼。
在你眼里,她就算把天捅破了,你也能頂著一張淡然從容的臉說:我家灼灼好本事。
真是造了八輩子的孽,才會遇上這兩個人!
秦灼見狀,不由得開口問道:“晏傾不過是說了句實話而已,你一直瞪他做什么?”
“我不看他,難道看你么?”花辭樹說著,便抬眸看向了秦灼。
方才人多,他還沒覺著有什么。
這會兒只剩下他們三個人坐在火堆旁。
忽然放松下來,花辭樹就想起了秦灼張嘴替他把拿掉布條,叼著飛刀為他隔斷繩子……
種種畫面,都是近在咫尺之間。
饒是他一直都覺得秦灼這樣的姑娘最不招人喜歡,也不得不承認她生得極好看。
明艷如朝霞,美目盈星光。
讓人忍不住感概:同生死共患難,果然易生綺念。
就在這時,晏傾抬手在花辭樹眉心點了一下,不咸不淡道:“回神。”
秦灼在邊上含笑問:“你剛才是看我看呆了么?我那么好看啊?”
“誰看你了?”花辭樹否認地極快,“我是在看你身后的神像。”
少年身著美人妝,神色微微有些慌亂,強撐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還怪招人稀罕的。
秦灼聞言順著他的目光往后看去,那兩座破神像寒磣地不像話,也沒什么好看的啊。
反正她是多看一眼都不太愿意。
不過秦灼見的美人多了,也不覺得自己生的有多美貌,方才也不過就是隨口那么一說而已。
她見花辭樹如此,忽的想到了許多妖鬼異志里寫的嚇人之事,起了玩笑的心思。
當即佯裝正色道:“此處都沒什么人來,有這么座破廟就很奇怪,你盯著那破神像看,還紅了臉,莫不是被勾了心魂?”
花辭樹聞言,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沒有的事,我哪有臉紅?你別亂說。”
秦灼湊過去仔細地瞧了瞧,還用右手食指戳了戳花辭樹的臉頰,“這兒紅了啊,還
熱得發燙呢。”
花辭樹慌亂地起身往后退了幾步,直往晏傾身后躲,“她……她何止是有病,我瞧她是無藥可救了。”
“我聽說若是在荒野破廟被妖魅鬼怪勾了魂,要立馬設法破障才行,不然往后就會夜夜離魂、夢魘纏身,你別躲啊……”
秦灼起了逗弄他的意思,起身跟了過去,抬手繞過擋在身前的晏傾便去要點花辭樹的眉心。
沒曾想,一直坐看兩人玩鬧的晏傾忽然抬手,握住了秦灼的雙指。
秦灼登時就愣住了。
一時都忘了要甩開。
心下只是有些奇怪:
他怎么連掌心都帶著些許涼意?
而此刻,晏傾如墨般的雙眸對上了她燦若星辰的鳳眸,嗓音微沉道:“我似乎也被妖怪勾了魂,你可有辦法為我破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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