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時后退一步,警惕道:“這是我的客人!”
韓欽赫不跟她糾纏,上前一步,微微俯下身,語調無可奈何軟下來。
“要誰陪你?”
姜念靠在“小少年”肩頭,瞇著眼打量面前男人,這回笑得真心實意,一下撲進他懷里。
“你來找我啦……”
“小少年”還不放心,上前追問:“姐姐真認得他嗎?肯跟他走?”
姜念歪斜著靠向身邊人,身子幾度滑落,韓欽赫只得扶住她腰肢,容忍她跟人說最后一句話。
“認得啊,”姜念抬手捧住他臉頰,仔細端詳后扭向對面人,“你怎么還在這兒,這是我家正房,他來捉奸啦!”
男人纖薄的唇角牽動,一下臉都要黑了,拉下她手臂就把人往門內塞。
屋門摔出聲響動,也關上了兩人屋里的情狀。
門外少女摸了摸鼻子,心道那是什么男人,竟跟著自家女人到這種地方來。
不過也難怪她興致缺缺,家里這位的確更勝一籌。
姜念一進屋就伏到了桌邊。
男人正要興師問罪,唇瓣張了張,卻是問:“想不想吐?”
姜念趴著搖頭。
她就是酒量不好,現在整個人頭重腳輕。
韓欽赫又道:“屋里就一張床,你要是吐在床上,可得賠一筆錢。”
姜念這才仰頭露出一只眼睛,從桌上直起身子,又一下環住他的身子,臉頰貼在人腹腔處。
“我不想吐,我想睡覺……你跟我一起睡覺。”
看她難受成這樣,男人生氣之余又難免心疼。
拉開她,板著臉問:“今天隨便誰扶你進來,你都要他陪你睡覺?”
想到剛剛她不省人事靠著旁人,他心底直冒火。
還說什么潔身自好呢,要不是他跟著,方才那人怕是早就照規矩伺候上了。
姜念不答,只仰著臉看他,爬樹似的攀上他的身體,直到摟住人頸項,將他高高的腦袋圈下來。
然后,親了一口。
重逢后兩次親近,都是她主動的。
一次為哄他答應來這地方,一次就是眼下。
韓欽赫惱得很,攥住她手臂就要扯人下來,卻反被姜念抱得更緊。
身軀緊緊貼在一塊兒,他吐出一口濁氣,心里還是悶得慌,不肯說話。
“吃醋了?”她仰起腦袋,正好親在人緊繃的下頜上。
又被人捏住臉頰,順帶制住不安分的嘴。
“誰吃醋。”
“不吃醋你這樣做什么?”
她垂下眼珠打量他的手。
韓欽赫又捏緊些,惡狠狠道:“我是對醉鬼沒興趣!”
姜念不管,側頭靠向他胸膛,“誰說我醉了……”
跟醉鬼講道理,才是最沒道理的。
男人干脆放棄了,將她推到床邊坐好,替人換衣裳都含著一股怨氣。
真跟她家里獨守空房的妻子似的,醉醺醺的人接到手,還得仔細伺候著。
更別說姜念一直不安分,脫到只剩最里頭的主腰,光溜溜的手臂又勾著人往床上倒。
幸好韓欽赫隨時防備著,手臂一撐,才沒整個壓到她身上。
左側胸前,小衣邊緣正好露出那道猙獰的傷口,刺目異常。
男人頓時更煩躁,拽下頸后的手臂,一并按進被褥間。
“安分一點!”
許是語調染著些陌生的兇意,姜念抿了抿唇,果真收了力道不再鬧騰。
韓欽赫不看她的神色,顧自起身去打水擰巾帕,回來默不作聲給她擦拭。
姜念輕輕戳他手臂,“真生氣啦?”
他專注手上動作,仍舊不出聲。
姜念便解釋:“方才送我回來的那人,她是個女孩兒。”
身上溫熱的巾帕有一瞬停頓,又過半晌才道一聲:“哦。”
“我都說清楚了,你怎么還生氣?”她語調不滿。
甩了巾帕到盆里,他干脆蹲在床邊。
他生什么氣呢。氣姜念在這種地方亂來?
恐怕不是的。
約莫是門外被她調笑說是正房,進來又勾勾纏纏輕佻撩撥,可實際上呢?
他壓根什么都不是。
他最想要不過是個名分,偏這人沒心沒肺,還拿這種事來逗他,叫他怎么不窩火?
姜念在床上躺了會兒,總覺得身邊空空蕩蕩,這才懸出手臂又來勾他。
“你別碰我。”
他剛甩開,少女不滿,半個身子都要撲過來,這才叫他站起身,只能躺到她身側。
“姜念。”
“嗯?”
“你真煩人得很。”
姜念抱住人便覺眼皮重,迷迷糊糊問:“那怎么辦?”
問得好啊,該怎么辦。
身邊躁動的人終于靜下來,沒一會兒,手臂胡亂圈著自己,呼吸已然清淺。
韓欽赫轉過頭,入眼是她恬靜的睡顏,全然信賴地倚靠著自己,那股無名之火驟然消散大半。
又想,這人或許是不生心肺的,才能時時這樣坦然。
“有什么辦法,”他抬手撫人脊背,“要不怎么說栽你身上了。”
姜念第二日醒得很晚,扶著宿醉的腦袋起身,眼前又是那少年打扮的女孩兒。
“怎么是你?”
她給人備下了漱口水,又端了一碗醒酒湯,遞給姜念才說:“您的正房夫婿吩咐了,不能透露他的行蹤。”
乍一聽見“正房夫婿”四個字,姜念心里“咯噔”一下,要去漱口的手腕都僵了僵。
身后人追問:“怎么,昨夜那個不是?”
姜念轉回去,先灌了一口茶,又吐出來才說:“我胡說的。”
“啊?那我還……”
“你做的,也是對的。”
少女轉了幾個彎,才想明白她的意思,是說和那人的確有私交,可以跟他過夜。
不過也是,來此地尋歡作樂的女子本就行事不羈,自己也就不便多問了。
“他何時走的?”
“天明時分吧,”少女又說,“和你一同來的那位恩主,這會兒還沒起呢,也不知要不要傳避子湯。”
姜念神色復雜一陣,想著女人就是這點不好,來尋點樂子還要這么多顧慮。
“你們就沒點手段嗎?”她坐在桌邊,握起了湯匙。
身邊人回話:“有是有,但聽說昨夜那房里鬧得兇,就不知有沒有顧上。”
姜念到底覺得尷尬,在房里等了好一會兒,等人自己處置好了才出門去。
“好妹子,昨夜辛苦你善后了。”
邱老板雖頭痛得很,卻也記得自己耍酒瘋的事。
姜念只道:“這有什么的,阿姐這樣照顧我。”
“怎么樣,”女子眼光飄向她身后,問得意有所指,“昨日夜里。”
姜念零零碎碎想起韓欽赫的臉色,還有他蹲在床前的模樣,一時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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