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闕涼

第70章 三大宗族的請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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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我正和小舟敘話,忽聞行館門口有喧鬧之聲。

大周天子南巡百夷,榮璋本意是先以私訪為主,探查民情,了解民風,不想途遇雞兒山山洪,我失了蹤跡,榮璋慌忙下旨由臨近百夷各部協助尋找,又調集了大周與百夷交界最近的白湖州城官兵四處找尋我的下落。

這樣一來,大周天子南巡便成了百夷諸族皆知之事。如今南巡隊伍落腳淮織城,行館自然也被趙沐庭趙大人里三層外三層地圍衛了起來。

這樣的陣仗,竟然還有人敢在行館外爭執喧鬧,我心中不禁納悶,拍了拍小舟的手:“去瞧瞧,前面怎么了?”

“怎么了也不關小姐的事,奴婢只在這里守著你。”小舟不肯。

我笑著把金桔塞進她嘴里一顆:“還是叫娘娘,不然人家以為咱們對他們老肖家不滿呢,連過了門的稱呼也不變。回來再拿了好多這么難吃的蜜餞來,怎么辦?”

“娘娘,這蜜漬金桔是用來泡水喝的,最生津止渴,沙利怕娘娘傷后失血過多,總覺得口渴,才送來的。”門外,沙利挺著已經極明顯的肚子,捧了個精致的小竹盒子進來,笑著走到桌子前面,掀開茶壺蓋子,用竹片挑了幾個金桔蜜餞到壺里。

“啊?是這樣吃的啊?”我為自己的孤陋寡聞汗顏,也心疼剛才硬生生吃進去的幾個金桔。

“小舟姑娘不用到前面去了,前面是百夷三大宗族的長老帶著一眾人來請愿,人多氣味雜,姑娘去了也不方便。”沙利臉上表情淡淡的,好像并不愿意提起這些人。

“百夷三大宗族,可是黎紅杉,白云和諸葛氏?”我隨聲問道。

沙利給我倒了一杯金桔茶捧過來:“是,娘娘對百夷很了解。”

小舟扶我坐起來,拿了團花棉枕放在我身后給我靠著,好和沙利說話。

“他們來請愿?請什么愿?”我皺著眉頭,喃喃自語。

“娘娘嘗嘗可好喝?”沙利輕輕抬了一下我手中金桔水的茶杯。

我笑著將茶送到口邊抿了一口,竟是清香甜美無比,回甘之味猶如鮮花,比之剛才入口味道濃得化不開的金桔蜜餞,簡直不像一種生物。

“真好喝!”我驚喜道,“謝謝你,沙利,這可是在淮織城市面上買的?我回長安的時候要帶上一盒子給我娘和姐姐。”

“娘娘回去的時候,沙利送娘娘十盒。”沙利看著我笑,慢慢抬起手,將手指挨在我脖頸傷處的紗布上:“上次娘娘跟我學的移魂術,可還記得?”

我忙點頭:“口訣還記得,就是不大會用,我自己后來試過,全然沒作用。”

沙利溫和而笑:“娘娘現在閉上眼睛再試試看,不要聽旁邊污雜的事情,您是最心思善淳之人,學得會的。”

我依言閉上眼睛,按照沙利之前教給我的口訣,慢慢體會著她說的移魂之境,魂離濁世,魄入清平,唯念碧落,最是無恨天外萬物皆空……

總有半盞茶的時間。

“不疼了!真的不疼了!”我驚呼道,一早還有些簌簌跳痛的脖頸竟然在我自己的幻化移魂之下,完全體會不到痛感了。

“沙利就說娘娘學得會。”沙利望著我笑,可能是自有孕以來,一直在奔波勞頓,沙利看起來疲憊而虛浮,她的肚子又大了很多,現在已經是五個月了,再有四個月,也就是百夷信奉的魔生之月,這個孩子就要降生了,很難想象除了隱姓埋名,他要怎么才能在這里生活下去。

用手輕輕撫上沙利的肚子……

忽然,就在我的耳邊,有細微的警醒嘶鳴傳來,仿佛有人在低低地囈語,我聽不清是誰在說話,但是莫名地,我能感覺到這聲響特別溫暖的善意和純凈,從我的指尖到我的心臟,好像是要告訴我他對我的喜愛一般。

“天啊……”我眼中的驚喜藏不住,不自覺將整個手掌都放在了沙利的肚子上,“難道?難道是他?”

沙利笑容輕輕,會心點頭:“苗兒喜歡娘娘呢。”

第一次感受生命用如此奇特的方式傳達著他的力量,幾乎是在一瞬間,我要保護他的心情到達了頂點。

“娘娘,這是我西域月氏的平安扣。”沙利從帶來的小盒子里拿了一個尚未編好的鹿皮手環,“沙利想請娘娘把這個扣子編好,等我的苗兒一出生,就給他戴上。好不好,娘娘?”

我接過鹿皮手環,拿在手里看個不住。其實鹿皮厚實難編,這個平安手環算不上多精致,好在上面已被沙利綴滿了月氏的月光國石,兩相生輝,別有異域風情。

我笑著信手編來,不一時已將手環的扣子打了一個精巧過梁的如意結,左右端詳甚是滿意,才還給了沙利。

“娘娘你醒了?”鐵錨抱著個大大的毯子進來,瞧見我醒了,也顧不得手里的毯子,沖過來就要抱我。

“你要死了!小心娘娘身上有傷。”小舟攔在我身前,可她不是鐵錨的對手,被推到旁邊站著。鐵錨抱著我像熊貓抱著一大捆竹子,說什么也不肯放手。

“好了好了。”由著她抱了半天,我擰她的臉,“我要被你勒得沒氣兒了。”

“小姐吃不吃血燕?我剛熬了一罐子。”鐵錨放開我,指著桌子上一個罐子說。

“誰家熬血燕用罐子啊?”我嫌棄道。

“咱們家!咱們家有錢,就用罐子熬,還要用罐子喝,必須都喝了。”鐵錨不管三七二十一,“命令”我道。

齒牙春色,我點頭稱是:“好的,鐵錨小姐。”

由著鐵錨打開罐子,給我盛了碩大的一碗血燕,端過來往我嘴里送。我一邊吃一邊問她:“你從前面來,可知道前面怎么樣了?”

“要我說武婕妤就不該去跪求,求什么求?那個什么龍番就該拉出去一刀砍了,豈不是天下太平?!”鐵錨憤恨道。

“武婕妤在跪求?求什么?求誰?”我問道,在我腦子里武婕妤和“跪求”兩個字總是有聯系。

“武婕妤在求咱們皇上放了龍番!真不知道怎么想的,明明就是國仇家恨一大堆,現在咱們皇上要幫她報仇不好嗎?還求什么?”鐵錨不屑,勺子碰得碗邊當當響。

半晌,我看著沙利茲,目色冷然:“沙利姑娘來和我說話,又不讓小舟到前面去,是不想讓我知道武婕妤在求皇上的事情嗎?”

“哦,原來沙利姑娘來瞧我們娘娘,又說了這一大篇話,是為了給武婕妤爭取時間,求皇上放了龍番?!”小舟也不高興了,“沙利姑娘請走吧,我們娘娘要休息了!”

沙利站了起來,向著我緩緩拜了拜,一聲不吭轉頭向門口走去。

“娘娘不要管這些事情,自然有咱們皇上在前面處理,皇上英明神武,他們差點害死娘娘,不該給個大大的教訓嗎?”小舟道。

“你瞧見的時候,皇上可同意了武婕妤的請求?”我問鐵錨。

鐵錨搖頭:“沒有!皇上不肯見武婕妤,也不肯見三位宗族長老,現在只是李大人請了三族長老到正廳坐著,我聽那架勢,李大人強硬得很,堅決不肯放人呢。”

我心中明了,點頭道:“若是這樣說,咱們還真是冤枉沙利了,沙利姑娘是來拖住我的,只是她希望的是——我不要去勸皇上放了龍番……”

剛剛走到門口的沙利,回身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