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闕涼

第97章 羽衣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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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加二位族長的千金們都好看,從盧猜的夫人橫秀到現在上場獻舞的橫麗,佳人出南國,天然去雕飾,秀麗的山水養出“秀麗”的人。

可是說實話,這身羽毛就多余了,我不知道她們將這些羽毛安置在薄紗上用了多久,但是掉下來就沒用很久,忽忽閃閃的動作開合間,就有幾根白羽飄落,好不好還有一根落在了我的茶杯里。

我瞧著自己茶水里的羽毛,覺得它飄飄浮浮的樣子頗有一些挑釁的感覺。

有這種感覺的不止我自己,身邊武婕妤亦是有些不動聲色的不滿,我說武言不動聲色,是因為她臉上沒什么表情,但是她拿起自己的茶杯,將里面的水盡數倒進了一邊的唾壺里。

“這橫麗姑娘的媚眼都快要粘在皇上身上了。”鐵錨蹲下給我洗杯子的時候在我耳邊道。

“噓。”我低聲止了鐵錨話頭,防止她這暴脾氣一會兒把水倒在人家的媚眼上。

“如今瞧著,這恩加二位族長的意思倒是十分明顯了,不知道咱們皇上作何打算?”我想武婕妤是忍了的,她平日里從不議論皇上后妃的飛短流長,這個時候卻忍不住在我耳邊低聲道。

我心中琢磨了琢磨,也就略略明白了一些。宮中嬪妃明爭暗斗除了比表面上的衣飾釵環,飲食居所,還要比子嗣延綿,比受寵程度,其中最愛比的莫過家世出身。

就比如我,自入宮以來一日雙升,風頭無兩,位份比我高的,比我低的在我面前皆是客客氣氣,為什么?因為我爹,因為我外祖,因為我的兄弟姐妹……就是這樣罷了。

武婕妤出身百夷中山,本是屬國公主,地位頗高,如今隨大周皇帝回到母族故國,本應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熱烈迎接之勢,怎奈如今故國淪喪,自己的父母家人尚且無依無靠,自然心中凄苦,如今卻見昔日手下氏族嫁女入宮之意如此明顯,自然是不把自己這個亡國公主放在眼里了,心生自苦之意在所難免。

“姐姐耐心些,這大周后宮之中誰來誰走其實都是常事,何況此時?皇上這會兒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是大周的。咱們和他的江山爭,爭不來的。”我瞧著武言,瞧了一會兒,笑道。

武婕妤大概也知道自己剛剛的話有反往日性子,有些不好意思,看了我一眼低下頭,勉強用剛才棄掉的杯子給自己斟茶。

一旁伺候的恩加侍女見她要自己動手,忙要上來伺候。

我遞給鐵錨一個眼神。

鐵錨會意,轉頭向侍女道:“二位娘娘的茶杯都臟了,煩請姐姐換了新的來吧。”

恩加侍女忙應是,趕著去取新的茶具。

一旁無人,武言向我道:“娘娘,嬪妾失禮了。”

“是我也會失禮。”我笑道,“還好我沒什么姐姐妹妹要入宮來,不然我說不定會回家鬧上一鬧呢。”

武婕妤一笑,知道我體恤她的心情,提了壺給我斟酒。

話說我倆有一句沒一句說些話,這邊,橫麗的“撒羽毛”舞算是跳完了。

一曲舞閉,最后一個亮相規矩是要華華麗麗的。此時場中伴舞皆散,唯留橫麗,只見她雙手一握身上的白羽舞裙,扣脫紐褪,迎風陡然甩下,直向榮璋飄飛而來。場中橫麗一身輕薄之至的紗衣,雙手含胸,盈盈而立,嬌羞動人之態我見猶憐。

我心中一嘆,這回算是行了!我這一桌子菜是吃不成了,不是土就是毛!

且說眼見飛羽如云,帶著橫麗的體溫,帶著橫麗的芳香,帶著橫麗的期待,落下必是榮璋滿懷,又或者風吹得偏一些,也可能落在榮璋肩上,總之,這一落旖旎芬芳,佳期可期。

我都能想象榮璋拉著白羽紗衣的這一端,那一端勾勾連連著橫麗佳人,若羞若赧,含情脈脈對視的兩人是怎樣的相見甚歡,又一見鐘情,終成眷屬的故事。

但是吧……意外總比意料之中來得更快,更讓人措手不及。

我真的忍了,狂忍,但是我忍不住,我的嘴唇都要被自己咬破了。

本來還站在榮璋身邊的四姐夫果然忠于職守,見此不明物體飛向他的皇上,出于職業本能,忽然一馬當先,不顧死活地擋在了榮璋身前,口中大喝:“什么東西?!”

李昌平你是不是瞎?!——我心中大笑!你只是擋著不說話也行啊,還沒有這么好笑,你問“什么東西?”是問紗衣還是問橫麗?

我把鐵錨推到我前面,看似認同了姐夫的反應,也在躲避紗衣,其實我在笑,笑到不能自已,問題是這還不是最好笑的,最好笑的是姐夫身后的肖榮璋,他也在笑……和我一樣,笑得“花枝亂顫”。

這一場本來看似無心實則有心,說有心卻未明示的“相識”,在四姐夫的干擾之下算是以尷尬告終了。

愣在當場的橫麗都要哭了,滿臉通紅拖著手中雪白的羽衣,不知道如何是好。要不是陳族長趕忙拍手叫好,問這是不是橫麗侄女最為人稱頌的“羽衣舞”,在場的人都不知道怎么收場。

“當真是好看得緊!”武婕妤這會兒精神了,笑著拍手道,“李侍衛你看看你,都嚇著本宮的橫麗妹子了。”

姐夫一本正經地道歉,又說職責所在冒犯了,最后被榮璋罰到大門口巡視去了。

瞧著姐夫邁著他剛正不阿的步伐出去了,我又想笑,忙忍住,拿了個湃在水晶缸里的蜜桃,捧在手里吃。

“好吃嗎?”榮璋問我。

“嗯。好吃,又甜又香。”我笑道。

榮璋搶了過去,也不怕我口上的胭脂染了桃肉,一口一口地吃起來。

我知道他這又是做給別人看的,當下也沒什么不自然,自己又撿了一個吃。

瞧不下去我倆秀恩愛,橫麗又不敢很惱,終是拽著她的羽衣,恨恨地跑了下去。橫夫人納娜瞧著姑娘心意未得釋放,心下不忍,也托辭說去換衣裳,追了出去。

這邊眾人又在陳族長的倡議之下,開始舉杯,共賀今晚盛事。

酒過三巡,門外,有人報黎紅杉族長攜夫人前來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