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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反問令陳夫人沉默。
發生在自家的事情,只需多盤問些下人,再對上口供,什么時間、地點、何人辦了何事,抽絲剝繭,想要鎖定一個人不難,可想給這個人定罪卻也不容易。
此事確然與靈揚有關,但若真想將罪名安在她頭上,卻不是那么容易的。
這個女子有膽有謀,既敢在宋家眼皮子底下促成此事,若無所依仗,沒有底氣,是斷然做不出來的。
陳夫人想到昨夜國公爺來她這里,長吁短嘆的一番話,又看著暴怒不已的兒子,起身走向他,說道:“你可知道,除夕夜,那道士被人反殺,死在牢獄中。”
宋溓詫異蹙眉,那道士,快越過天子內侍成為第一近臣了,居然在牢獄中被人殺害?這簡直非人所思。
看他這些,陳夫人沉了口氣,說道:“你父親讓我轉告你,裕親王曾書信與他,共伐昏君,還天下太平。”
這句話,更是叫宋溓一驚。
“父親可答應了?”
“你覺得,這個時候,你父親能答應這種事情嗎?”
陳夫人冷冷一笑,眉宇間都是化不開的憂愁,她長嘆了口氣,說道:“裕親王乃當今陛下皇叔,當年奪嫡一戰,若非他主動讓位,也輪不上太上皇做這個位置,如今的天子德不配位,引的天下人哀聲哉道,活人祭祀更是傳到了千里之外,裕親王或許是真心盟友,但你父親卻不敢賭。”
裕親王的事,宋溓從小就有耳聞,那確實是個有德之士,當年高祖十子,嫡長子早夭,二三皆在幼時傷了腿手,身有疾,無法作為儲君,到頭來,最有可能一爭儲君的就是最小的幺子,以及還是五皇子的太上皇。
論長,當是無所差錯的五皇子,論嫡,當是繼后所出的皇幼子。
當年奪嫡何其慘烈,即便是患有傷疾的二三皇子皆參與其中,到后來清算之時,因五皇子為他們求了情,免了重罪,為了避免再因為立儲惹出事端,已被封裕親王只差一道圣旨立儲的劉仁立自動退出儲君之爭,更是說出了五皇兄仁德,必會使大霽海晏河清,萬年太平。
此人無論德行或能力,絕對是儲君的不二人選,他的一退,保了多少人的性命和太平,讓皇城少了流血傷命。
世人記得他的功,連太上皇對他都是親情過于禮節,更曾放言,若下一代無可委托江山的皇子,裕親王乃其后代,均有儲君資格。
當年無內憂,皆是外患,兄友弟恭乃一代佳話,皇兄登高位,皇弟守國門。
如今的裕親王居然都有反心?
實在令人詫異。
“可是,這與青夏無關啊,娘,從前送她走是形勢所迫,為保她安全,我可以再送走她,卻不能是因為這件事。”
她受了太多委屈,也有太多不平,該給她的公道沒有,卻再一次叫她含冤離去?他如何都不會在做此事。
兩人之間隔閡太多,他只怕將來無可挽回。
陳夫人轉過身來,看著他,說道:“你的前程,還要不要?當今天子不會給你們父子太多權力,甚至會因為猜忌逐漸收權,你父親為人正直,當年協助查案偵破了不少大案子,也得罪了一些權貴,你爹不能退,宋家不能退,一退就是萬丈深淵,屆時,你的勤學苦讀都將無用武之地!”
“之前你說成婚并非你所愿,為成大事,你愿意犧牲,如今犧牲了自己的幸福,卻不愿意再進一步,肅之,你何時變得這么不理智了?”
“這些與她一介女流無關。”
“皇后嫁女,你二弟尚公主,對咱們家來說是多了一層保障!我只是讓你暫時送走她,等到風平浪靜那一日,難道我還會攔著不讓你接回來?”
陳夫人語氣又急又厲,一番話說完,長嘆了口氣,她走到宋溓面前,看著他倔強的面容,稍有緩和,道:“你爹說,皇帝儼然是拉攏了城陽王,要么,咱們讓權放利,任由他們作耗,不問世事,便也少受牽連,要么,一戰到底,不掃清暴虐無道絕不回頭。”
宋溓從朝暉堂離開,未回本院,獨自外出,一路跟著他的小廝見狀,忙回去稟明了國公夫人。
陳夫人聽后也只是一嘆,遂道:“讓他去吧,他心里頭不好受。”
目睹了一切的畫桑,很是驚訝夫人的轉變,也難怪,任何關于大少爺以及其他幾位少爺的事,夫人又何時失智過?
只是先前看夫人對少夫人喜愛親近,經歷了那樁事后,提她便蹙眉,厭惡之心已起。
也怪少夫人,便是想逼走通房,使些手段偏要帶上老夫人的心尖尖,這府中上下何人不知,幾位爺那可是她的命。
大年初一,繁市熱鬧。
宋溓走在街頭,未有隨從,更未帶傘,雪落了滿肩,路過商攤有小販喚他買傘,皆充耳未聞,直到步行至護城河邊,看著河面碎冰,愣愣發呆。
一把傘懸于頭頂,風雪將停,他側眸看去,劉靖帆執傘在側,目光相接,他笑說了句:“看你失魂落魄走在街頭,身邊連個仆從也無,雪落了滿頭都不知拍落,又見你直直往這邊走,以為你想不開要投河。”
宋溓沒作聲,眼里頭沉悶的暗啞無光。
“走吧,本世子親自為你撐傘,去喝一杯,正好,有些事想和你聊聊。”
宋溓自然無異議,二人并排往酒樓而去,落座廂房,屏退左右,更是將左右廂房一并包下,防止隔墻有耳。
熱茶上桌,宋溓斟茶與他,便說:“你是想和我說,那道士被人殺害的事嗎?”
見他提前知曉,劉靖帆喝茶的手一頓,隨即了然一笑,悶了一口去了寒氣,才說:“是啊,你可知殺他的是何人。”
這個宋溓還真不知道,只知他被殺,卻不知這為民除害的人是誰。
“典獄長李長直,在道士入獄拿人時,背后下刀,一刀斃命。”
典獄長?宋溓稍加思索,反應過來。
“那李長直,不是王爺提攜之人嗎?”
“正是家父。”劉靖帆笑笑,笑意之下,淡淡憂愁。
憂愁的是,好日子恐怕是要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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