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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站在這里,就可以說清楚我們兩個之間的事?”
“當然可以,陸言,我們已經過去了。”
過去了。
三個字,輕飄飄的,五年就過去了。
那一刻,陸言甚至怒不可遏。
他踏上臺階,直到與她齊平。
原星還沒反應過來,手腕便被扯了過去,然后連肩膀帶人一起被陸言帶到車邊。
“段學姐,我等會兒會原星送回去。”陸言語氣不容置喙。
“她手受傷了!”段雪青提醒道。
“我知道。”
說完直接將原星摁到了車里,原星平時力氣雖不算小,但和男人是比不了的,加上她右手還打著石膏,此時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原星吐出一口氣,最終選擇認命。
直到車子揚長而去,段雪青立在原地。
這兩個人確實是需要一次長談的,當初原星離開得猝不及防,陸言跟瘋了似的到處找她,段雪青也是被“騷擾”的對象之一。
車子開到明亮的主干道,車外的街燈不斷閃過,車內卻如死一般的寂靜。
好久。
陸言嘴角頓時勾起,譏諷味很重
直到車子停下,原星看著外面的建筑,竟然是京大的大門口。
她都快忘了,這里確實是離的京大不遠。
但陸言沒有下車,也沒有說話,仿佛是戰場一樣,兩人都在等對方先開第一槍。
最終,還是原星先發了令。
“你現在這個樣子,你女朋友知道嗎?”
陸言嘴角頓勾,譏諷意味很重:“我們以前的樣子,你男朋友知道的嗎?”
男朋友?
原星恍然,想起那一通電話,看來是他誤解了江籟是她男朋友。
“陸言,這樣沒有意義,真的。”
“你為什么還要回京城?”
“我不會待太久的,只是暫時的。”
“我快訂婚了。”
原星一愣,但很快就會恢復。
“恭喜。”
“但我會取消訂婚。”
“為什么?”
“因為我看到了你。”
原星頓時無語。
陸言從兜里拿出一支煙,歪頭在車里點上,“原星,你是不是覺得這么多年過去了,我怎么他媽還是這么犯賤?”
“陸言,五年前我為什么離開,你是真不知道原因嗎?”
即便她從沒有說得直白,但以他的聰明,他不會猜不到。
她離開得那么突然,不過是為了給彼此體面。
她不想被動地成為他與他母親之間的隔閡,讓他被迫在她與他的家庭之間做出選擇。
所有人都覺得她對他狠,但她無比清楚她為他們兩個做出了對彼此都好的選擇。
“所以原星,”陸言重重吐出一口煙氣,卻讓原星變得難受。
“跟我一起出國吧。”
“你說什么?”原星眉頭皺起來。
“跟我出國,然后跟我結婚。”
“你開什么玩笑?”原星伸手去開車門,卻怎么也推不開,“我要回去了,讓我下車。”
陸言側身,將她的身體掰過來:“那你覺得我應該怎么做?乖乖回去結婚然后心里一輩子惦記著另外一個女人?”
本來他都要認命了,聽從父母的話,和林苒安靜地結婚。
他以為上次那通電話,是兩人最后的關聯。
可是。
她又出現了,即便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狼狽,但直到看到她的這一刻,他才發現他在心底為自己筑起的城墻,原來脆弱得不堪一擊。
“陸言,我很抱歉,因為寧水的事使我不得不聯系你,也很感謝你不計前嫌地幫了我,如果可以選擇,我剛剛絕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如果你真心想謝我,就按照我說的,跟我飛去國外,落地就結婚。”
原星抬眼看他,她實在無法理解,這種話他是怎么說出口的。
也許是真的恨她吧。
“這是不可能的。”
“沒有什么不可能,你奶奶也已經去世了,你還能有什么顧慮?”
所以這幾年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他其實都很清楚。
那一刻,原星甚至都想笑。
“陸言,五年了,你處理事情的方式的還是這么的幼稚。”
仿佛被戳中一般,陸言眼里恨意乍現,眼睛也變得血紅:“我幼稚?是誰單方面通知分手?是誰連招呼都不打一個就完全消失?原星,你知不知道這幾年我是怎么過來的?你究竟還有傷我多深才夠?”
他從出生開始,就被家里安排好了一切,讀什么書上哪所學校,都是有他父母為他做的鋪墊,幸好他也是聰明的,所以他前二十年的人生,完全活成了別人理想中的樣板。
可是,他遇到了原星,他永遠都不會忘記,第一次見到原星時的樣子。
再也沒見過那么純粹又倔強的一雙眼,以至于在她突然消失的時候,把他的世界炸得只剩下斷壁殘垣。
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父母,痛恨自己的家庭。
也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他們之間不是隔著山海,是不是就一定不會是這個結局。
“我真的傷害你有多深嗎?”原星淡淡開口:“別人都說你發瘋似的找我,可實際上我從來沒有隱瞞過我去了深城,在我入職大廠的時候,我的同學幾乎都知道了這個消息,你敢說你不知道嗎陸言?從京城飛到深城只需要三個小時,這三個小時就讓你的勇氣全都消失了嗎陸言?”
沒錯,她是先替他們兩個人做了選擇,那是因為她很清楚,陸言根本無法對抗自己的父母。
而這一點,在這五年之中,在她的等待和期望被日復一日的消磨的時候,不斷地被佐證。
“我沒有去找你,只不過是不想你再被傷害。”陸言聲音冷硬。
“是嗎?如果是這樣,那我離開不剛好也是你想要的嗎?為什么要讓自己成為唯一受害者?”
她對陸言唯一的愧疚是來源于沒有當面和他告別,沒有給他最大的尊重,所以她自愿承接那個加害者的身份,承受來自所有人的指責。
可是她沒想到,陸言竟真的也是這么想的,甚至心安理得站在受害者的位置上,恨了她五年。
陸言聽著她的話,忽然就笑了,如果說這么長的時間有什么東西沒有改變的話,那可能就是她的一針見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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