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旺夫命

第468章 穿城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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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雪城百里之外的聯軍營帳中。

拓野面色不佳地說:“柏騫承將咱們派去的人趕出來了。”

他們大軍未至,就先派了人前往碎雪城,想與柏騫承合作。

可人剛進城,不等說清來意,就被柏騫承趕了出來。

明擺著是不愿意。

在場幾位都是心氣高傲之輩,被這樣對待很難有好臉色。

安溪頓了頓卻道:“其實這也尋常,畢竟大褚的傳承中有句話是這么說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北候世子剛經歷了家中巨變,有此戒心也能理解。”

于柏騫承以及碎雪城中的大軍而言,他們這些人就是異族。

還是曾有血海深仇的那種。

初初會面,不悅也是常事。

拓野陰沉著臉不言語。

耶律浧若有所思地說:“鎮南王如今在何處?”

祁驍雖不在此處,可在耶律浧眼中,最值得關注,唯一值得關注的人便是祁驍。

故而從與祁琮合作,設法調走祁驍后,他就一直在關注祁驍的動向。

安溪淡道:“探子來報,鎮南王放棄了原本的前進路線,半月前轉道朝著京城方向奔襲而來,只是……”

“這京城怎會是他想來就能來的呢?畢竟,中道上還攔著一個青木皇子呢。”

大褚從內部分崩離析。

大好的中原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這樣絕佳的機會,東陵怎會甘心錯過?

祁驍能否突破東陵的封鎖不好說。

就算是他順利通過了,這里的戰事也早就結束了。

這一切,本就是他們算計好了的。

耶律浧眼底幽光深閃無聲一笑,戲謔道:“雖說鎮南王趕不上這場盛宴,可他在路上,對咱們而言是好事兒。”

拓野不解皺眉。

安溪眸光一爍,瞬間會意。

“蕭鼎王的意思,是拿祁驍來脅迫柏騫承與咱們合作?”

耶律浧哈哈一笑,颯然道:“怎能說是脅迫?”

“這分明是提醒。”

他抬手指了指碎雪城的方向,冷笑道:“祁驍與鎮南王妃不同,他在鎮國軍中的威望地位遠超想象,這些人敢跟著柏騫承反鎮南王妃,卻不一定敢跟祁驍作對。”

“想法子讓城里的人知道,祁驍正在趕過來的路上。”

“就算是為了自己能活命,柏騫承知道該怎么選擇的。”

碎雪城內,柏騫承面無表情地將手中的信燒了,語調平穩。

“蕭鼎王這是什么意思?”

來人是耶律浧的心腹,聞言不卑不亢地微微一笑,輕聲說:“王爺只是敬佩小侯爺的膽識勇氣,不忍看您在這不大的碎雪城中磋磨受苦,故而才特意派在下前來提醒罷了。”

“在下知您無懼生死,可大丈夫生死有道,怎能被一介女流詆辱至此?”

“聽聞鎮南王與王妃感情甚篤,鎮南王為了王妃,甚至連前方的戰事都不顧,徑直帶兵回轉,如今已然在路上了,這份深情讓人艷羨,可對小侯爺您而言,就不是什么好事兒了。”

柏騫承跟鎮南王妃如今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

祁驍若真那么在意王妃,柏騫承注定只能是一枚棄子。

祁驍到了,他不會有好日子過。

來使話里話外的暗示很明確,見柏騫承整張臉陰沉成了鍋底,他無奈輕嘆,搖頭道:“小侯爺,您生來人杰,當是英豪之輩,何苦在此受苦呢?”

“只要您答應與我方合作,來日京城破,中原覆,您有的是無上的榮華可享,家中血海深仇,也指日可報,九泉之下的家人,也可早日安息啊。”

“你住嘴!”

柏騫承怒極打斷了來使的話,鐵青著臉字字咬牙:“我是與鐘璃有深仇不假,可我是大褚人!”

“你回去轉告你們王爺,不管他開出什么條件,這碎雪城,我寸步不讓。”

“他若是想取城而過,有本事就來打!”

耶律浧的來使再度被柏騫承趕了出去。

等室內消停了,躲在后頭的敖常走了出來,滿眼忐忑地看了門外一眼,悻悻道:“小侯爺,您這么做,不會壞了王妃的計劃吧?”

柏騫承擦了擦掌心里的汗,搖頭道:“不會。”

“我爹與我說過,耶律浧安溪等人生性多疑,不可妄動。”

“若是我今日應下了,說不定就會引起他們的懷疑,最好是將人激怒了,不痛不癢地打上幾場,佯裝不敵落敗,最后由我再去找他們和談,才是最好的辦法。”

敖常懂打仗。

卻不太能通這種人心揣摩之道。

琢磨了半天云里霧里的點頭。

“北候說的,定然不錯。”

柏騫承緩緩呼出一口氣,語調中充斥著揮之不去的壓迫。

“將軍傳令下去準備一下吧,要是我沒猜錯,碎雪城馬上就要不太平了。”

碎雪城暗中整兵。

耶律浧等人也成功被柏騫承不識抬舉的行為激怒。

兩日后,大軍壓境。

柏騫承在城樓之上看著下邊密密麻麻的人頭,眉眼間全是抹不開的凝重。

號角聲起。

他舉劍而動:“迎戰!”

碎雪城轟轟烈烈地打了兩日,聯軍損失不小,柏騫承也被打得沒了脾氣。

跟耶律浧等人相比,他差的不光是兵力。

還有閱歷。

再這樣打下去,吃虧的一定是他自己。

第三日,城門腳下號聲再起。

出城的卻是柏騫承本人。

他剛剛經歷了一場廝殺,冷峻的臉上滿是血污,獨自打馬上前面對千軍萬馬,眼底卻無半分怯意。

“我要見蕭鼎王!”

一刻鐘后,柏騫承成功見到了大名鼎鼎的蕭鼎王。

與他同在的,還有安溪和拓野。

雙方在此之前雖有交涉,這次卻是雙方主將的第一次會面。

安溪笑得和善,命人趕緊給柏騫承倒茶。

柏騫承擺手說不必,冷冷道:“我今日來,是想與諸位合作的。”

拓野和安溪對視一眼,無聲而笑。

可算是來了。

柏騫承指明與耶律浧和談。

安溪和拓野陪坐。

雙方密談一個時辰后,柏騫承獨自離去。

拓野再也按捺不住站了起來,急聲道:“蕭鼎王,你怎能答應他那樣的條件?”

“如今占了上風的是我們,就算是談條件那也應是由我們提!”

耶律浧不悅地抿了抿唇,說出的話卻平和得很。

“拓野王子何須著急?這條件答應了,對咱們并無壞處。”

拓野不滿地狠狠拍了拍桌子。

安溪想了想含笑點頭。

“不錯,從柏騫承手中得了安和城和京城的布防圖,咱們就可長驅直入直取京城,碎雪城暫時讓給他落腳也無關緊要,左右只要咱們將京城拿下,想回頭取一個孤立無援的碎雪城,又有何難?”

柏騫承說可以放聯軍兵馬穿城而過。

也可以提供布防圖。

但是他不會隨聯軍進攻安和和京城。

他和他的兵馬,會繼續駐守在碎雪城。

安溪不知想到什么譏誚一笑,唏噓道:“北候世子想遺世獨立,愿景是好的,只是可惜了,注定是要落空的。”

拓野擰著濃眉咬牙道:“可你們如何確定,他真的會讓咱們的兵馬完好無損地穿過碎雪城?萬一他在城中動手腳怎么辦?”

“他不會。”

耶律浧冷笑勾唇,輕輕道:“他既找了咱們合作,就再無退路,不管是祁驍還是鐘璃,又或者是大褚的官員百姓,無一人會饒他。”

“柏騫承是個聰明人,以卵擊石的事情,他不會做的。”: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