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朵黑蓮花

第216章 把她拖到院中央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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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問完這句話后,慕云卿但笑不語,只淡淡瞥了一兩一眼,想著憑她們之間的默契,一兩能體會到她的用意然后給青黛解釋明白。

誰知,一兩得到她的眼神示意后,竟脆生生地來了句:“青黛姐姐你說什么呢?咱們王妃是那么好心眼的人嗎?”

慕云卿:“……”解釋得挺好,下次不許再解釋了。

被一兩那不著四六的回答逗笑,慕云卿勾了勾唇,淡聲道:“青黛,我問你,比如說你特別喜歡某樣東西,像是寶劍和暗器之類的,是我一開始就明確表示它不屬于你還是我先說它屬于你,后來又將其奪走,這兩種情況,哪種會讓你感到更加難過?”

“那自然是后一種了。”

“這就是了,廖謙之于夏鶯鶯,就是你愛的寶劍或是暗器。”

“道理奴婢明白了,只是您怎么就能確定廖謙他對夏鶯鶯有情呢?萬一成親后他也喜歡上了夏鶯鶯怎么辦?”

聞言,一兩一臉驚恐:“那種女的也會有人喜歡?!”

青黛:“……”雖然,但是,好像說的也沒什么毛病。

慕云卿又給秋桑搭了個脈,分神道:“若是有情,他們的婚事早就定下了,不至于拖到如今。”

何況那日她去靖國公府,明顯感覺趙氏話里話外的意思不大喜歡夏鶯鶯,自然也就不愿意讓廖謙娶她,可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廖謙不想娶也得娶,那日后成了親,趙氏能給夏鶯鶯好日子過?

再說廖謙,他是臨安城中極富盛名的謙謙君子,如今被人當場撞見與自己的表妹未婚茍合,他定要窩火死了。

慕云卿知道廖謙會恨自己,但他也未必不會恨夏鶯鶯,因為這一切的根源就在夏鶯鶯那,而且有些人的本性中就是會下意識去責怪受害的一方。

廖謙或許會怪夏鶯鶯不夠聰明,這才著了道,一并有辱他的聲名,害他淪為了整個臨安的笑柄;他或許還會怪她胡亂嫉妒吃醋,抓走了秋桑打亂了他原本的計劃……總之一切的錯處,他都會歸結到夏鶯鶯的頭上,可是呢,他又不得不娶她,這樣的婚事他們能過得舉案齊眉就見鬼了。

但也只是剛剛開始而已,畢竟這點傷害還不足以抵消他們對陸成舟和秋桑犯下的惡。

涼涼地扯了下嘴角,慕云卿笑得溫溫柔柔的樣子,說出的話卻意味深長:“走著瞧吧,好戲還在后頭呢。”

想到什么,她又道:“一兩,你找府中識字的小丫鬟,叫她手抄一份女則和女訓來。”

“王妃您要那個做什么?”

“作為給夏鶯鶯和廖謙成親的賀禮啊。”

“噗!”一兩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捂著肚子樂得前仰后合的。

她得承認,在陰陽怪氣這方面,她家小姐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夏鶯鶯和廖謙的事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結果她家小姐居然在他們成親的時候送去女則和女訓,這不是往人肺管子上戳嘛,太壞了,不過她好愛。

“對了,那小廝呢?”

“遵您的吩咐,已經連夜把他送出城去了,他如今得罪了靖國公府,還不得牢牢抱著咱們這棵大樹,一定跑得遠遠的。”

“嗯。”跟在廖謙身邊做事,那小廝也未必是個干干凈凈的,但她給陸成舟和秋桑報仇只為針對廖家人,其他的倒不必牽連進去。

翌日一早。

秋桑醒來時便覺得手臂有些發麻,掌心熱乎乎的,有一陣溫軟的觸感傳來。

她在枕上轉過頭去,就見自家小姐守在榻邊,手握著她的,雙眸微斂,眼底下有淡淡的青色。

她恍惚間想起昨日夜里她時不時驚醒,每次都感覺被人摟在懷里柔聲安撫,她原以為是做夢,不想竟都是真的。

昨日在破廟中經歷過的事歷歷在目,如今再見自家小姐如此,秋桑眼眶一熱,又有些想哭,但她卻努力止住了淚意,說什么也不肯讓眼淚掉下來。

擔心驚擾慕云卿休息,她并不敢抽回自己的手,盡管發麻的滋味并不好受卻也一聲不吭地挺著,直到一兩進屋,她抬起食指掩在唇邊“噓”了一聲,結果反而吵醒了慕云卿。

慕云卿一聽到動靜便立刻起身去查看秋桑的狀況,見她已經醒了,便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見發熱的癥狀沒再反復,她這才稍稍安心。

她拉著秋桑的手,柔聲問她:“餓不餓?想吃些什么?”

秋桑眸光微動,遲疑了一瞬才開口,嗓音有些干澀:“……粥。”

“一兩,叫人把溫著的粥拿來。”

“誒。”

一兩去拿粥,秋桑看著慕云卿臉上的疲憊之色,忍不住道:“王妃一夜沒睡,快回去休息吧,仔細身子受不住。”

“哪有那么嬌氣。”

秋桑唇瓣微動,本欲再說什么,卻見一兩端了粥進來,便咽下到了嘴邊的話。

慕云卿要喂她,她不肯,定要自己捧著碗吃,可才喝了沒幾口眼淚就“啪嗒啪嗒”地掉進了碗里。

秋桑哽咽道:“王妃……奴婢對不起您……”

“秋桑?!”

“奴婢已非清白之身,留在您身邊會連累您的名聲,昨日本一心求死,不想還活著,奴婢知道您心疼奴婢,不會讓奴婢輕生,但也請準奴婢離府,落發修行。”

“說什么傻話!”慕云卿雙眉緊蹙,心疼不已:“你別胡思亂想。”

昨日之事,她原不想再提起,恐惹秋桑驚懼,但若不說,又怕她自己有何誤解,是以思來想去,慕云卿還是選擇對她坦白道:“昨日我們趕過去的時候,你身上衣裳雖亂,但貼身衣物都好好地穿在身上,肌膚上有些淤痕,但不是你想的那樣,應該是你們拉扯推搡的時候留下來的。”

她仔細看過那些傷痕,手腕和胳膊那里的明顯是掐痕,后腰有一處,是撞到哪里造成的。

而且白蘇折磨那三個人的時候他們也說過,他們才到那間破廟秋桑就醒了,她一心要跑,他們便動了她兩巴掌,推搡了她幾下,剛扯了她的衣裳她便撞墻準備尋死,緊跟著白蘇他們就到了,根本還沒來得及動手呢。

秋桑聽慕云卿說完,原本緊緊揪著被子的手驀地一松。

她不敢相信似的抬起眸子,眼神執拗地看向慕云卿:“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我難道還會拿這種事情騙你不成?”

秋桑連連搖頭。

她當然是相信自家小姐的,事實上,在她撞墻之前發生的事基本和小姐說的一樣,她怕的是她暈倒之后又發生了什么。

如今得知真相,秋桑心里不覺松了一口氣,只是那段經歷回想起來仍然心有余悸,甚至她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會浮現出那三個人獰笑的嘴臉,令人心生厭惡。

但恐慕云卿擔心,秋桑只字未提,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些,說:“既然這樣,那奴婢就沒什么好擔心的了,您也請放心,無需為奴婢擔憂。”

聞言,慕云卿眉心一沉,忽然理解了昨夜自己說完那句話后戎錦的心理感受,于是學他那樣說了句:“你跟我還需如此?”

這話聽得秋桑一愣,她覺得,今日的王妃和往日不大一樣,溫柔又“霸道”。

握住秋桑緊緊絞在一起的雙手,慕云卿語氣溫和道:“秋桑,我知道這件事沒那么容易走出來,我縱使說得天花亂墜或許也幫不了你什么,但無論如何,我都會陪著你的,有我在,一定會給你討個公道。”

“王妃……”

“還有我、還有我!”一兩激動地舉起手:“還有青黛姐姐。”

頓了下,一兩眼珠兒一轉,又補充道:“還有白蘇。”

秋桑不懂一兩為何要在這個時候提一句白蘇,若說是因為覺得他們幾人一同服侍兩位主子,可她又沒提南星和曲蓮他們,真真讓人摸不著頭腦。

一兩也不解釋,也不知又想起了什么,轉瞬間便垮下了一張小臉,期期艾艾地說:“秋桑姐姐……對、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若是我沒有上陸成雙的當被她騙走,就不會出這樣的事了……秋桑姐姐,你打我出氣吧……”

“這怎么能怪你呢。”

“要怪的,是我不夠聰明機靈,我以后一定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一兩本是無意識提到陸成雙的一句話,卻是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慕云卿眸光微動,忽然說:“一兩,你去趟陸宅,請二叔他們一家過來。”

“是。”

一兩本就看不慣陸成雙,不過是礙于下人不好插手主子的事這才沒表現出來,如今出了秋桑這檔子事,她便愈發討厭陸成雙,今見慕云卿似是要料理陸成雙,可把一兩高興壞了,蹦著高兒就出去了。

一兩走后,秋桑思來想去還是對慕云卿說:“王妃……陸姑娘想來也是被歹人蒙蔽了,好歹有陸老爺的關系在,您若為難了她,兩家日后怕是不好來往,奴婢知道您是給奴婢出氣,但奴婢也不想讓您為難。”

“不為難。”

“王妃……”

“若此事關系到我,我或許還會原諒她,但關乎你,便絕無可能。”

更何況,她冷眼旁觀,陸成雙就不是個安分的,今次再不給她點教訓,來日怕是要惹下更大的禍事連累二叔和二嬸。

說話間,婢女來報說是陸家的人到了,慕云卿叮囑秋桑好生休息,讓青黛陪著她,便去了花廳。

出門的時候,她見白蘇還守在廊下沒有離開,她淡淡的掃了一眼,沒說什么便走了。

去到花廳時,慕云卿還沒進門就聽到里面傳來哭哭啼啼的聲音,陸成雙的語氣生硬無比,說:“憑什么讓我給她道歉,她不過是個丫頭,給我提鞋都不配!”

“爹娘也太過糊涂了些,哪里有主子給下人賠不是的,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待會兒堂姐來了我自己與她說,看她是向著我這個妹妹還是那個丫鬟。”

話音方落,慕云卿緊跟著便聽到“啪”的一聲巴掌聲,與此同時,陸乾怒其不爭的聲音也隨之傳來:“你這孩子幾時變成了這般模樣,咱們家里什么時候教過你這么拿腔作勢了?”

“爹……你、你打我……你居然為了一個下人打我……”

陸乾沒再吭聲,不知是有些后悔自己下手重了還是為何。

陸成雙話里話外對秋桑的輕視無一不在挑戰著慕云卿的底線,她拾階而上,進屋后先叫了陸乾和何氏,卻從始至終沒有搭理過陸成雙。

陸乾和何氏是極明事理的人,即便慕云卿不讓人去找他們,他們也是打算帶陸成雙上門給秋桑道歉的,只可惜,陸成雙卻是個糊涂的。

慕云卿一開始還試圖和她講道理:“你知不知道秋桑差一點就讓人糟蹋了,若非我們去得及時,后果不堪設想。”

“為了巴結夏鶯鶯,你就不惜出賣自己人?”

“你但凡還有一點良心,便不該是眼下這副模樣。”

話都說盡了,結果卻發現根本說不通,拿一兩的話來形容便是,陸成雙根本就是沒有那個小姐的命,卻生了小姐的病。

她堅持自己沒有錯,到最后甚至口不擇言起來:“是她自己得罪了人,與我什么相干?”

“不過就是個丫頭,沒了清白又能怎么樣,難不成還指望著日后能嫁個好人家嗎?”

“若不是她自己先勾搭了廖謙,夏鶯鶯怎么可能會盯上她!”

陸成雙越說越過分,她就是仗著陸乾和慕云卿的關系,想著慕云卿一定不敢拿她怎么樣,因此便愈發肆無忌憚起來。

可慕云卿為人向來護短,打從陸成雙坑害秋桑那一刻起,她就不算是該被她護著的人了。

慕云卿起身,忽然朝陸乾和何氏福了福身子,這讓兩人忙跟著站起身,并不敢受她的禮。

她緊跟著便道:“二叔、二嬸,此事我是一定要給秋桑一個說法的,靖國公那邊我不會就這么算了,成雙這邊也是,還望你們見諒。”

說完,她回眸掃了陸成雙一眼,那眼神冰寒到讓陸成雙整個人都僵住了。

紅唇微啟,慕云卿淡淡說道:“把她拖到院中央跪著,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