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陳平原本要為江念瑤醫治擦拭傷口的動作,轉眼又轉移到了霍淩聿的身上。
江念瑤緩緩地挪著身子,坐到了一旁的雪地之上,任由霍淩聿躺在雪地之中。
陳平將霍淩聿胸口處的衣服先小小地展開來,露出來了一些胸口的肉來。
他先是小心地清理了一番,又將藥涂了上去,再仔仔細細地為霍淩聿包扎了傷口。
隨后,一顆藥丸被塞到了霍淩聿的嘴里,等到霍淩聿咽了下去,這項任務才算圓圓滿滿地結束了。
整個過程雖然時間不算長,但是江念瑤確是一直屏氣凝神,似乎是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多呼吸了一口的空氣,而后導致了陳平一不小心就沒有穩定好身子一般。
陳平為霍淩聿包扎完,又看向了江念瑤。
“現在呢?可以讓我來為你包扎了嗎?”
陳平詢問江念瑤。
江念瑤這才點了點頭。
淚水已經苦干,眼淚干涸在了臉上,原本哭得有些紅紅的臉上的顏色也已經都消散了下去,現在臉上也已經是毫無血色。
在場的三個人里,沒有一個是健健康康的人。
幾乎都是同一個面色。
蒼白如紙,看上去病殃殃的,似乎馬上就快要死了一般。
陳平這才又拿出來了另外一份的藥品,正要拆開,卻又被江念瑤微軟地出聲阻止住了。
“陳平,等等。”
陳平此時也心存疑慮。
“霍淩聿的傷口已經沒有再上藥包扎的必要了,他肯定是死不成了的。”
他立刻就想到了,江念瑤恐怕是還有些許擔心霍淩聿,怕自己公報私仇,沒有好好地為霍淩聿處理傷口。
于是他幾乎完完全全沒有猶豫地開口解釋著。
誰知道,江念瑤搖搖頭。
似乎是并沒有陳平所說的那樣子的意思。
她修長白皙的手指指了指陳平自己。
“你也先吃下那蠱香玉的解藥吧,畢竟早點吃藥一定是好的,萬一多耽誤了一些些時間,就出了什么意外呢?”
陳平看著江念瑤。
先是一沉默。
隨后什么也沒說,掏出那身上的曉曉而又十分精致的藥瓶,打開了那瓶口,就直接往嘴里倒了進去。
喉結上下滾動,藥物就被悉數咽到了肚子里。
最后將小藥瓶子隨隨便便的往旁邊一扔。
就又再次地將視線轉移到了江念瑤的臉上。
“現在終于到你了吧?”
陳平淡淡地看著江念瑤,臉上似乎還殘留著方才沒能回過神的傷心和失望。
這樣的神情,無時無刻都在像是要將江念瑤給戳穿了一般。
“嗯。”
江念瑤輕聲應了聲。
隨后,陳平就拿出來了那些藥物,將自己的身體挪近了一點,來到了江念瑤的身邊。
兩個人隔得很近。
江念瑤似乎都能感受得到陳平的心跳了一般。
她將頭不自覺一般埋得很低。
似乎是不太敢面對面正對著陳平的臉和眼神。
陳平不由得皺了皺眉。
“小瑤瑤,你這樣,將你的腦袋埋得這么下去,都把傷口的位置給擋住了啊,這樣子,我怎么為你上藥呢?”
聽到這句話,江念瑤這才將頭給抬了起來。
她只是看了陳平,又立刻將眼神移向了別處去。
卻是注意不到面前的,近在咫尺的人臉上的神情暗淡又暗淡。
陳平沒有多說什么,仍舊是苦苦地撐起來了一張笑臉,看著江念瑤。
“小瑤瑤,那我為你上藥了哦,你不要怕疼。”
他的笑容好苦,可是他的聲音卻好溫柔。
溫柔得像水一樣。
江念瑤的聲音忍不住哽咽了一下。
陳平太多了江念瑤的哽咽的聲音,頓時手一抖。
立刻就又恢復了平常。
江念瑤穿了一身雪白色的衣衫,本來應該是很好找到傷口所在的位置的,但是由于江念瑤一直都抱著霍淩聿,現在江念瑤身上幾乎到處都是血,連著方才江念瑤被匕首戳到了的地方,幾乎是全都混到了一起。
匕首被陳平拔了出來,現在看著江念瑤確是忽然不知道哪里是江念瑤方才被匕首給傷到了的地方。
他只能是輕輕地勾著江念瑤的衣服,一小層,拽了拽,輕輕地試探了一下。
衣服定然會粘著江念瑤受傷了的地方,沾著血肉,肯定很疼。
這十二月的雪天,天氣這么冷,在這宮外頭,血早就凝固在了衣服之上,肯定也是連帶了皮肉的。
江念瑤又忍不住十分輕而又輕地發出來了一些細微的聲音。
只是這些聲音又被陳平細心地聽到了耳朵里。
他的動作再一次輕了又輕。
比上一次還要更加小心翼翼。
再陳平終于找到了傷口所在了的位置的時候,終于長長地舒了口氣。
于是拿著準備好了的藥品,為江念瑤小心翼翼地擦拭著。
又小心翼翼地包扎著。
他為江念瑤包扎,很是上心。
眼神就只是專注地看著江念瑤的傷口。
江念瑤一瞬間也就看著這樣近在咫尺的,為自己全神貫注地處理著傷口的陳平,看得一時間也有些入了神。
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遠處急匆匆地傳過來的腳步聲。
直到了那腳步聲的主人,慌慌張張地出現在了陳平和江念瑤兩個人的面前來了的時候,終于陳平陳停下來了手中的動作。
與江念瑤一起齊刷刷地轉過頭看著來人。
希黛一臉怒不可遏地看著江念瑤與陳平。
“你們在這里做什么?”
希黛聽聞霍淩聿回宮了,于是就匆匆忙忙地趕到了這里,立刻就看見了眼前的這樣一番景色。
在希黛的眼中,現在陳平與江念瑤兩個人坐到一一旁,身體鐵得很近,兩個人湊的很近地在一旁,不知道是在干些什么。
陳平的手在江念瑤的身上,上下其手。
而另外躺在一旁的霍淩聿,卻面如死灰,孤苦伶仃,無人問津。
江念瑤和陳平兩個人,現在看上去儼然就像是一對奸夫淫婦一般。
希黛立刻上前質問了一番。
倒也不是多么擔心霍淩聿會死,她只是擔心自己現在在住院之中我唯一一個可以算得上是人脈的人就這樣了無生息地沒了。
那么到時候她也難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