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畫骨香

第596章 我錯了,不走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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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半晌,風暮寒突然幽幽道:“為夫心中不快,剛才可是傷到你了?”

誰知這話不問還好,話音剛落就見杜薇癟起了小嘴,烏黑的眸子里盡是水氣。

她捂著肩頭道:“這里疼……可是心里更疼。”語氣儒軟,竟帶著三分撒嬌的感覺在里面。

這一句話,只把風暮寒的氣惱跟怒火全都瞬間熄滅了。

長嘆一聲,他伸手將她攬在懷里,探掌輕輕按在她的肩頭上,以真氣徐徐注入,替她緩解痛楚。

杜薇賭氣轉過臉不去看他。

“怎么,你還生氣了?”風暮寒一臉無奈。

“我怎么敢。”杜薇沒好氣道,說著將手里的玉片丟給他。

他接過玉片輕輕摩挲了幾下,突然想起之前太子曾說這玉片是來自鎮國公府……悄悄打量她的神色,沒見她有任何異常表現。

想必她并不知此事。

他將玉片攥在掌心,也將此事背后隱藏的秘密悄悄埋進了心底,有些事,只需他一人承擔便是了。

他將玉片收好,見杜薇仍是扭著頭,便抬手捏著她的下頜逼她轉過臉來,正對著他。

“還說不生氣,為何不肯抬頭看我?”

“看了來氣。”杜薇嘀咕著。

風暮寒險些被氣樂了,“你心中有氣,為夫心中又何嘗不是,雖然剛才為夫確實怒極失手,可一切卻是源自于對你的在意。”

他凝視著她的眼睛,語氣幽幽:“薇兒,你可知今日若是你出了半點差錯,這京城內又會掀起多少血雨腥風?只要能換得你平安,就算為夫手中的劍屠盡天下又何妨。”

杜薇不禁愕然,他語言中的深諳與苦澀就像一團明火,直燒得她的心里隱隱作痛,半晌竟說不出任何話來。

“只可惜縱然傾了這天下,也換不回你這一只小狐貍來,唯有此事,為夫不敢賭。”他抬手撫上她的鬢角,見她眸子里充盈了淡淡水氣,眉角眼梢盡露絲絲暖意,忍不住以指腹掠去她眼角的一抹水跡。

“剛才下手重了,確實是為夫的不是,可擅自離營卻是你的不是,你認是不認?”

杜薇緊咬嘴唇,將小腦袋扎進其懷中,不肯抬頭。

風暮寒無奈長嘆。

這時卻聽她在他懷中輕聲道:“我錯了……”

風暮寒無聲輕笑,小心翼翼將她攬得更緊些,由她在自己懷中微微顫抖,驚怒過后,心底的痛楚已然被無限的柔軟填滿。

這世上,還有什么能比得上自己的心意,能夠被心愛之人所理解、所接受,更加令人感到幸福的?

他所付出的每一分都會得到她的回應,這種充實的感覺竟讓他像飲過香醇的美酒一般,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大帳內,悄無聲息。

外面聚著的眾人卻是心里越發的沒底起來。

之前他們還能聽見里面有爭吵的聲音傳來,可是后來怎么就突然……再也沒動靜了呢?

軍士們不約而同的露出遲疑的神色,有不少人甚至向蔡先生投去問詢的目光。

蔡先生苦了臉,不住的搖頭。

就在這時,突然大帳門簾被挑起,風暮寒大步自帳中走出來。

鳳眸微冷,掃過帳外那一溜蹲在帳角,神色詭異的眾人。

一時間,所有人全都僵在了那里,身體仍然保持著剛才半蹲著偷聽帳里動靜的姿勢。

風暮寒眸光一一從他們身上掃過,只盯得他們后背直冒冷汗。

就在這時,蔡先生輕咳一聲,開口道:“大伙都找到剛才掉的東西沒有?”

有反應快的軍士立即接口道:“沒有!”

“那還愣著干什么?接著找!”蔡先生不滿道,捻著胡子的手心里滿是冷汗,但面上他仍強自鎮定。

眾人紛紛頓悟,繼續貓著腰,嘴里一邊嘀咕著:“掉哪去了呢……”一邊慢慢的散開了。

風暮寒站在帳門口,劍眉一側微微挑起,唇角不易覺查的微微抖了抖,終是沒說什么,大步往中軍帳那邊去了。

直到對方走出十步開外,蔡先生這才長出一口氣。

他們的這點技倆怎么可能瞞得過威武將軍的眼睛,不過只要沒人點破,大伙就全當是剛才什么事也沒發生過。

風暮寒進了中軍帳后很快便召集了營中所有將領,帳中的燈火一直亮到天明。

京城內皇帝駕崩的喪鐘徹夜不息,直擾的杜薇所有清夢全都化為泡影,輾轉反側,直到天將蒙蒙亮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清晨的軍營內平靜異常,京城內的喪鐘似乎對他們沒有產生任何的影響,營門口夜值的軍士持戟而立,遠遠見主帥營帳外停著一輛馬車。

冬日的晨風里帶著濃濃的冷意,風暮寒將杜薇包在狐裘大氅里,抱上了帳外的馬車。

杜薇這會睡得正香,風暮寒將她放在車廂里鋪好的厚毯上,她也未有轉醒,小嘴蠕動著,就算有人這會將她賣了都不知道。

蔡先生與夏侯澈等幾位將軍齊齊趕來。

“將軍現在就急著要走?”蔡先生驚道。

風暮寒遙遙望了一眼京城那高高的城樓,幽幽道:“此處事情已了,不走更待何時?”

“可是今日遺詔公布后英王殿下若是來請您入宮又當如何?”蔡先生為難道,先不說他身為南王世子,皇帝駕崩竟然不進宮去哭喪,就這么悄悄走了,只怕此事無論如何都有些說不過去。

“無礙,你們準備些素縞便是,若是宮里來人便推脫世子妃身子不爽,待十日后你們再行離去,切記,定要趕在新帝登基之前離開此處。”

“那新帝……真的會是英王殿下么?”蔡先生擔憂道。

風暮寒忽地冷笑一聲,“新帝腳下不穩,所以他斷然不會妄動你們,到時盡管開拔便是。”

他囑咐完蔡先生后又叮囑夏侯將軍道:“薇兒曾答應太子妃會將她骨灰送至北方,此事便交由你來辦了。”

夏侯澈連忙拱手領命。

天色剛剛透亮,一輛馬車便駛出軍營大門,只有百余名輕騎隨車而行。

他們離了軍營,頭也不回的朝著北邊的方向疾馳而去……:mayiwsk←→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