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仵作艷驚天下

第382章 太后設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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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范身為朝中老臣,歷經三朝還能處于大理寺寺卿之位直到告老還鄉,自然看得懂朝中局勢。

姜范接著說:“另外,今日一早莫將軍就入了中都,見了皇上之后太后便邀請莫將軍參加今日設的宮宴。”

“太后今日就設宮宴邀請了莫將軍?”傅青魚心想,太后這是怕被皇上截胡,要搶在皇上之前訂下莫辰淵跟云漪墨的婚事嗎?

“是啊,今日便設了宴,你們覺得太后此舉是何意?”姜范看謝珩和傅青魚。

“莫家駐守廊西,手握二十五萬大軍,卻一直未攪入朝廷的局勢變動之中。這個當口回中都,在任何人的眼中都是香餑餑。”謝珩淡聲道。

“是啊。這么香的香餑餑,多誘人啊。”姜范帶著深意一笑,“我聽說,太后今夜設的宮宴特意安排了安寧郡主為莫將軍扶琴一曲。”

如此安排,明眼人都知道太后是什么意思了。而皇上吃虧便吃虧在只有兒子沒有女兒,即便有心靠嫁女來拉攏莫辰淵也沒有辦法。

此事的宮中,太后安排過來的宮人正在為云漪墨盛裝打扮,綿錦無法插上手只得站在一旁侯著,眼里滿滿都是心疼和擔憂。

反倒是云漪墨自己顯得十分平靜,對于太后的如此安排沒有鬧半分的脾氣。

足足兩個時辰的梳妝,原本喜歡著素衣的云漪墨早已經改換了模樣。

親自過來督促的常麼麼站在一旁笑著夸張,“我們郡主當真是國色天香。”

云漪墨看著琉璃鏡中的自己,淡雅一笑,“常麼麼,您回去伺候母后吧,我這邊已經妥當了。”

“行。”常麼麼笑著應下,“晚宴還有半個時辰才開始,郡主先休息,一會兒會有步攆來接郡主的。”

“是。”云漪墨應下。

常麼麼這才帶著宮人離開,綿錦倒了茶捧上前,開口已經帶了泣音,“郡主,喝口水吧。”

云漪墨轉頭看綿錦,笑著接過茶杯,“誰給你委屈受了,怎的還哭了?”

“奴婢這是心疼郡主。”綿錦抹了眼淚,“奴婢聽說那個莫將軍暴虐成性面如羅剎,早都已經娶過兩任夫人了,而且先前的兩個夫人都是被他折磨死的。”

“郡主,太后那般疼你,不然你去求求太后,今夜別讓你撫琴吧。”

云漪墨輕輕一笑,“我已十六,早晚都是要嫁人的。莫將軍既是母后為我選的人,定然也是經過深思熟慮,是母后認為目前最適合我的人選。”

“可是郡主,你堂堂郡主怎么能嫁給一個鰥夫呢?那是要被別人笑話的阿。”綿錦依舊心疼。

“日子是要自己過,自己去感受的,又不是過給別人看的。”云漪墨垂眸看著茶杯中澄澈的茶水,“而且母后養育我十六年,我總該是要報答這份養育之恩的。”

“可是奴婢心疼郡主。廊西那是什么地方,聽說到處不是光禿禿的山,就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沙塵。郡主金枝玉葉,如何受得了那樣的地方。”

“好了。”云漪墨喝了口茶,將茶杯放回到綿錦的手中,“不是還有你跟著我的嗎?難道你到時不想跟我走?”

“若你不想,倒也不是不行。屆時我為你置辦一個小的宅子,再給你置辦一個小的鋪子,你隨便做點什么也可養活自己了。”

“郡主!”綿錦咚一聲跪下,“郡主,奴婢就是死也要跟著你!”

“你這是做什么,我與你說笑呢,快起來。”云漪墨連忙起身將綿錦扶起來,綿錦已經緊緊咬著嘴唇,眼淚流的稀里嘩啦了。

云漪墨嘆氣,為綿錦抹去眼淚,“你我從小一起長大,自然是要在一處的。不過我方才的話雖是與你說笑,卻也是我的真心話。”

“若你想留在中都,在去廊西之前我會為你安排好一切。”

“奴婢不要!奴婢就要跟著郡主,郡主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奴婢死也不要跟郡主分開。”綿錦哭著搖頭。

“好,我去哪里你去哪里。別哭了。”云漪墨柔聲安慰,“如今事情也還沒真的定下,說不定還有什么變數呢,對不對?好了,把眼淚擦擦,一會兒晚宴的時候別叫人看出你哭過了。”

“奴婢明白。”綿錦擦了眼淚,“郡主,若是我們真的要去廊西,那學堂怎么辦啊?”

“我找時間問問阿魚吧,看她是否能幫忙看顧著學堂。”云漪墨垂下眼簾,“我不在學堂,就該給孩子們找一個新的先生。他們是孤兒,吃住都在學堂中,照顧他們的人也需得是死契才行,這樣才能避免我離開中都后,照顧他們的人敢虧待他們。”

“郡主。”綿錦聽著又要哭了。

“好啦。”云漪墨笑笑,輕輕的捏了捏綿錦的小臉,“古人都說,三翁失馬,焉知非福。或許說不定冥冥中注定我真的不是適合當一位先生呢,沒得平白耽擱了那些孩子的前程。”

“我再熟悉一下琴譜,你也去洗漱一下,把臉上的淚痕洗干凈吧。”

綿錦點點頭,福身退出去。

云漪墨轉頭走去琴案,案臺之上除了古琴外,放得更多的是她為學堂籌劃的準備工作,如今已經施行了一大半。

一滴淚落到本子上,云漪墨驚醒,連忙拿過絹帕擦了眼淚。

這般莊重的妝容,若是哭花了再補十分麻煩。

母后不會害她,為她選的夫婿必然是經過多方考慮的。

只是……只是她到底意難平啊。

第二日,傅青魚依舊早起了去大理寺點卯。

大理寺接了白芍的報案,王大人接的案子,到大理寺點卯后便點了李福同等人一起到城中各處尋找辰夫人去了。

傅青魚將自己桌案上的東西整理了一番,謝珩便到了,身側還跟著蔫兒著的賀睢。

賀睢眼下一片青黑,一進屋便軟軟的癱坐到太師椅上,連世家公子的儀態都不顧了。

傅青魚倒了杯茶遞上前,“賀大人這是又熬了通宵?”

晨夕也倒了茶送去謝珩的手邊,聞言笑道:“傅姐姐,賀大人每次只要查案就是這樣子的,我們都習慣啦。”

謝珩撩了袍子坐下,“奉云從沁芳園走后便繼續追查藥方之事,這兩日福壽宮中的那些宮人的親戚鄰居都被他走了一遍。”

傅青魚震驚,“不眠不休?”

“啊。”晨夕點頭。

傅青魚更驚訝了,“雖然中都沒有宵禁,但賀大人半夜去敲別人的家門當真不怕被揍嗎?”

“民怕官,他身后跟著穿了刑部公服的差役,開門的人便是有再大的火氣看見差役魂也嚇掉了一半。”謝珩轉頭吩咐,“晨夕,你去衙廚給奉云弄些吃食過來。”

“是,大人。”晨夕出去了。

賀睢要死不活的擺擺手,“別提了。”

傅青魚和謝珩都看向他。

賀睢精神萎靡,“我走訪了那么多人,藥方之事依舊毫無收獲。”

“知道丹參與百草泣血同時服下能產生劇毒之人必然是懂醫理之術的人吧?我便朝著這方面打聽,想看看哪個宮人家中是行醫的,或是懂醫術的,再不濟左鄰右舍中或是有行醫之人的。”

“可是你們知道嗎?一個都沒有。竟一個都沒有。”

賀睢控訴的聲淚俱下,傅青魚和謝珩聽了覺得又同情又好笑。

謝珩提醒:“奉云,你有沒有想過藥方或許就出自太醫院呢?”

“太醫院?”賀睢坐起來,臉上的表情僵住了,“這么簡單的嗎?”

這個藥方畢竟關系到太子之死,賀睢第一想到的便是隱秘。

“此藥方確實可為太子殿下治病,且藥效不錯,并無任何不利,為何不能出自太醫院呢?”

“我這就去太醫院。”賀睢站起來就走。

謝珩提醒:“奉云,現下重要的不是藥方出自哪里,而是謀害太子之人是如何知道丹參與百草泣血一起服用會產生劇毒。”

“我記住了。”賀睢頭也沒回的晃晃手,大步往外走。

晨夕端著早飯過來,“賀大人,早飯不吃了嗎?”

“你們自己吃吧!”賀睢一步跨上回廊下的三節臺階,嫌走路太慢已經跑了起來。

傅青魚轉頭問謝珩,“賀大人查看也一直這般風風火火嗎?”

謝珩還沒說話,晨夕端著早飯進來先說話了,“賀大人查案不僅風風火火還廢寢忘食呢。以前最夸張的一次是賀大人查案連著幾天沒休息,案子破了賀大人才從刑部回家,到了家門口剛從馬車中出來便一頭栽下了馬車,當時伺候的人都嚇死了,結果賀大人只是睡著了。”

“賀大人睡了兩天兩夜才醒過來。醒來后覺得臉疼,照了琉璃鏡才看到臉上破了一大片,險些毀容,把賀老夫人嚇的一直盯著賀大人將臉上的傷養好一點疤沒留下才放賀大人回刑部當差。”

“說起來,那次賀大人那般辛苦的查案,最后的功勞卻全被屠尚書搶了去呢。幸虧賀大人只是喜歡查案,對最后功勞到底歸誰也并不在意。”

“個人追求不同罷了。”謝珩對賀睢十分了解,賀睢喜歡的是查案本身,其他對于賀睢而言都是身外之物。

“說起來,賀大人先前突然問起大帥府和師父的事情,問的十分莫名。大人,你知道為何嗎?”←→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