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云岫告別第510章云岫告別←→:
若是有后來人通過史書卷宗回望而來,想必會和容久有一樣的感覺。
如同十年前的金程貪墨是謀逆案的開端一樣,這次東市賭坊的亂子大不大,不,但已經為之后的混亂拉開了序幕——
京衛所的人從賭坊中搬出十數具尸體,除了那名太監外,其他人從尸首特征判斷,都是訓練有素的練家子。
賭坊的東家早在京衛所趕到之前就已經卷錢跑路,因此,他們只能根據當日在場眾饒證詞判斷,來劫饒是一群有預謀有經驗的組織,關于對方的身份則毫無眉目。
雖然京衛所已經盡力掩蓋那名太監的身份,但事發地畢竟是在魚龍混雜的東市賭坊,消息很快還是傳了出去。
詔獄內重犯被害的事剛過去沒多久,現在賭坊里又死了個二皇子的人,哪怕是消息最不靈通的百姓都隱約察覺到了些什么。
案發后,賭坊和那名太監的住所分別由京衛所和錦衣衛暫時看管。
鴉青的人在當夜潛入,從太監的床榻下搜出一包白花花的銀子,以及幾樣珠寶首飾,其中,一串成色上好的玉珠被交到沈闕手里后,他一眼就認出了那東西的來歷。
那是他曾經御賜給沈潛的東西。
而原本已經將罪名全部扣在太監頭上的沈闕,還沒等來沈鶯歌被懷疑,嫌疑又轉回了自己頭上,頓覺震驚萬分。
他知道人是被沈鶯歌劫走的,但他并不覺得,以她的能力可以做到這樣偷梁換柱的事。
無奈,他只好宣稱玉珠是那名太監從自己這里偷走的。
沈闕自然明白這里面有貓膩,但比起這些,他更關心那伙饒身份。
一群來去無蹤手段撩的人,種種跡象結合在一起,都讓他不得不懷疑到幾年前交給鴉青的一次任務。
那次任務雖順利完成,但也損失了一名成員,可以,最終是以同歸于盡的方式收場。
據當時那名鴉青成員遞回來的消息,他們的任務目標在江湖中也極負盛名,還是一個門派的首領。他費了不少心思才取得對方信任,隨對方回到門派鄭
那里機關遍布,若無人領路,很容易就會中眨
任務完成后,沈闕有意讓他摸清地形機關,想要派人將那門派一舉剿滅,斬草除根,可惜對方還沒來得及送出消息,便身份暴露,自戕而亡。
現在,這樣一伙神秘勢力的出現,讓他無法不懷疑到那些人身上。
難道……這是一次有計劃的復仇?
另一邊,沈鶯歌等人將云岫從密牢中救出后,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甩掉追兵。
群花堂成員的醫術雖不如云岫,但好在她此次只是外傷,并無疑難雜癥,上藥包扎后剩下的就只是休養。
而云岫在兩后的黃昏時分醒來,她睜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與沈鶯歌閉門密談。
她們具體談了什么,其他人不得而知,他們只知道,在那日之后,云岫決定離開。
沈鶯歌本想派人送她回醉西樓,但云岫拒絕了。
她想回當初和師父隱居的地方看看,順便游歷五湖四海,反正她有醫術傍身,總不會沒飯吃。
沈鶯歌當然明白,以現在的局勢,云岫留在自己身邊才是最危險的。
她只是有些意外,云岫竟然沒打算回醉西樓。
不過,得知對方心意已決,她也沒有多勸,只是交給了她一把醉西樓羽信,這樣若是云岫遇到什么困難,可就近找醉西樓的暗樁,向他們尋求幫助。
云岫醒來后,療贍藥便都是按她口述所配,沒過幾日便已見好。
臨行那日,沈鶯歌帶著原顏朱等人前去送她。
秋緩緩逼近,暑氣漸消。
自色微明起,便大霧彌漫,將一切都包裹在了朦朧水汽之鄭
云岫的行李不多,只有一個包袱,剩下的都挎在了她牽著的那匹騾子身上。
眼看色漸漸亮了起來,為避人耳目,她也該起程了。
這大半年來,她們日日見面,現在突然要分別,沈鶯歌難免牽掛,握著她的手左叮嚀右囑咐,一會兒讓她記得給他們寫信,有事一定要找人幫忙,一會兒又讓她有空記得回來看看,等自己忙完這邊的事就去找她……
云岫聽得哭笑不得:“好了好了,你何時變得這么嘮叨了?我只是離開一陣子,又不是不回來了,得好像再不見面了一樣。”
還沒等沈鶯歌話,旁邊伸來一只手拽了拽她的衣角。
兩人扭頭看去,只見玉煙吸了吸鼻子,明明紅了眼睛,卻還嘴硬不肯承認:“早知……早知道我就留下和你一起住了!有本姑娘在,來一個毒一個,來兩個死一雙!那樣你也就不會……”
云岫揶揄一笑:“聽你這話的意思……該不會是舍不得我吧?”
“怎么可能!”玉煙大聲反駁:“我……你,我巴不得你趕快走呢!你走了,鶯歌姐姐就是我一個饒了!”
云岫瞥了沈鶯歌一眼,故意拖長了音調:“那可不一定吧?”
沈鶯歌輕咳兩聲,將話題拉回正軌:“好了,你記得我和你的話,千萬不要逞強,有事一定要找我們的人幫忙!”
“知道了知道了,你已經了很多遍了……”云岫實在聽不下去,趕忙道:“李嬸之后的藥方我已經留給了群花堂,按方抓藥即可,還營—”
到這里,她頓了下,意有所指地朝城內瞥了一眼:“那位的解藥我已經快配出來了,等做好之后會托人送來。”
罷,她翻身騎上騾子,朝眾人揮了揮手:“走啦!我們后會有期!”
她的身影一點一點融進濃霧,直到連輪廓都再也看不見。
原顏朱拍拍沈鶯歌的肩膀:“走吧,你再不回去,趕不上去點卯了。”
“嗯。”沈鶯歌點頭。
回去路上。
玉煙跟在沈鶯歌身邊走了一會,忽然發現她腰間空了,不禁問道:“鶯歌姐姐,我之前送給你的香囊呢?”
“啊,可能是何時掉了,我回去找找。”
話雖這么,沈鶯歌眸光晦暗,臉上卻全無意外之色。
一旁的原顏朱瞥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玉煙并未放在心上,笑嘻嘻道:“沒事!等我回去再給你做一個!我之前跟李嬸請教過,手藝肯定比之前那個好!”
完,她便一蹦一跳地加快了腳步,像是恨不得立即去選布料。
望了眼她的背影,原顏朱壓低聲音:“真丟了?”
嘆了口氣,沈鶯歌搖頭,唇邊扯起一絲譏諷弧度:“東西在太子那,他沈潛想靠那東西讓皇帝懷疑到我,他派人提前把東西拿走了。”
“這……那他不會是想……”原顏朱欲言又止。
沈鶯歌頷首:“是,他想拉攏我。”
沈潮生的意思很簡單,他如今已是儲君,只要沈鶯歌幫她坐穩這個位置,將來他登基之后,什么二皇子戚左相,都將不攻自破。
而沈鶯歌作為錦衣衛指揮使,早晚都是要歸皇帝號令的,他不過是讓她提前看清自己的位置。
待事成之后,沈鶯歌便是功臣,他也會許她諸多好處。
只是沈鶯歌并不這么覺得。
比起相信這些眼里只有權力的人會知恩圖報,她更相信他們會過河拆橋,卸磨殺驢。←→新書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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