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深宮舊怨第420章深宮舊怨:、、、、、、、、、、、、、、、、、、、、、、、、、:irrxs
“嘎吱——”
恒親王推開一扇古樸的寺廟禪房大門,由著下人伺候推進了木輪椅。
下人安置好恒親王后便離開了禪房。
禪房正中間高高掛著一副佛像,佛像下面擺放著香爐、蒲團等物。
此時蒲團上正跪著一個身穿素衣的女人,她雙手合十緊閉雙眼,不知在和神靈禱告些什么。
“兒臣參見東太后,東太后娘娘萬福。”
恒親王低沉的聲音響在禪房,似是傳出回響,不斷縈繞在東太后耳邊,讓她本有些激動的心,重新落回實處。
東太后緩緩起身,回頭看向恒親王。
本以為會看到恒親王健康完好的站在她身后,意氣風發。
卻不成想一回頭看到的便是癱坐在木輪椅上,哪怕是穿著親王華服都掩蓋不住一身衰敗的殘廢。
比起從前更不堪了。
東太后控制不住眼眶犯酸,昂起的脊背彎了半寸,連帶著臉上的皺紋都更深了三分。
“幾個月前,你傳信給我,不是說腿已經好了嗎?”
“還有前幾天你傳給我的信上,不是說這次成事已經是大勢所趨了嗎?你怎么還是如今這個樣子?”
東太后忍了又忍,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問出聲,聲音中不自知地帶著一分質問。
恒親王看著東太后緊皺的眉頭,唇角勾起一絲嘲弄地笑,連帶著聲音都泛著寒意。
“太后娘娘是嫌兒臣殘廢,丟您的臉面嗎?”
“確實是兒臣不中用,讓太后娘娘失望了。”
“兒臣自己搏殺的前程,自然是比不上太后娘娘為秦曜承兢兢業業謀劃的前程來得體面、周全,兒臣的大勢所趨,也是鋌而走險,不值得被太后娘娘引以為傲,比不上這條廢腿給太后娘娘帶來的恥辱。”
被恒親王一語中的說穿心事的東太后啞口無言。
又聽到恒親王的陰陽怪氣,東太后只覺得一口氣梗在胸膛里不上不下,又憋屈又難受。
有些不知該說什么。
從前恒親王摔下馬背,確實有些跛腿,但好好休養不至于像如今這般天天坐輪椅生活。
是恒親王自己和她較勁,不肯治療,不肯走路,這才越發嚴重到了今日。
當年恒親王甚至露出了幾分死志,她自覺對不起兒子不敢再逼他,只求兒子能夠榮華富貴度過一生,這才甘愿輔佐景文帝為帝。
但是她一直都在為兒子有一天能重振精神,做準備。
天知道她收到兒子的信件時,知道兒子愿意治療,腿好了時,她有多么開心。
前幾日收到兒子對于那個位置事倍功半的消息時,她有多么激動。
她以為兒子終于想通了,愿意謀劃了,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了。
結果多年不見,如今一看,更不堪了。
這讓她心中怎么能不怨、不氣,不恨其不爭呢。
對比景文帝的高大英明,她看到自己兒子如今的樣子,又怎么能不失望呢。
兒子現在瘦弱不堪,眼神凹陷,宛若一個要死的大煙鬼,還是殘廢,真的能登上那個位置嗎?
東太后心中打個深深的問號。
但是對上恒親王嘲弄的表情,她只能將所有的不甘心都收回心中。
干巴巴地解釋一句:“我只是想讓你越來越好,咱們母子多年未見了,你對我,就非要如此生疏嗎?”
“我也從不曾覺得你的腿是我的恥辱。”
恒親王唇邊的嘲弄更深,他抬眸看向東太后的眼神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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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深宮舊怨第420章深宮舊怨:、、、、、、、、、、、、、、、、、、、、、、、、、:irrxs
仿佛他看的不是自己的生身母親,而是個陌生人。
“太后娘娘和兒臣多年不見,第一件事不也是質問兒臣的腿怎么又殘廢了嗎?”
“不也是懷疑,兒臣如今這個樣子
能不能登上那個位置嗎?”
這句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狠狠扎進兩個人的心中。
傷人又傷己。
徹底撕裂了兩個人之間最后掩蓋著丑陋的遮羞布。
東太后的神色漸漸變冷,聲音中也夾雜著怒氣。
“你遠道而來,就是為了和我尋不自在嗎?”
“你年歲不小了,應該知道發泄情緒解決不了任何事情,與其無能的怨天尤人,不如自強不息改變自己。”
東太后忍不住說教,看著恒親王的眼神中,不自覺就帶著兩分挑剔。
從前恒親王是她引以為傲的兒子,但是自從恒親王受傷后,屢次和她較勁,她對恒親王更多的就是愧疚,甚至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躲避。
有些無法面對這個因為自己的疏忽,才導致他殘疾的兒子。
那時,她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一方面要忍受自己兒子對自己的怨氣,想辦法化解怨氣,讓兒子不要死。
一方面要照顧年幼的景文帝,明明心里討厭他,還不得不指望著他,栽培他,和他扮演慈母孝子。
最關鍵的是前朝后宮都不安寧,她還要和西太后斗法。
在那些痛苦備受威壓的日日夜夜里,她對恒親王的疼愛和愧疚,難免有些化成了怨氣。
若是恒親王中用,哪怕是殘廢了,只要好好治療,坡腿也不至于太嚴重,以她的母族勢力和恒親王中宮長子的出身,學識武力不俗,遠超當時年幼的景文帝。
一起努力,不見得恒親王就沒有登基的可能性。
畢竟大周朝的第二任帝王,也是戰場上下來的,他就曾在戰場上受傷坡腳,不也是受萬民愛戴的賢帝嗎?
可是恒親王卻因為她對景文帝好,不理解她,暗自和她較勁,親手毀了他們的前程,卻還怪她。
恒親王,她的兒子,親手在他們之間筑起高墻。
而景文帝這個她厭惡的孩子,卻一天比一天爭氣,看著她的目光永遠都是尊重和親近。
景文帝也是她從七歲稚童,好生生的養到十六歲親政的。
夜半夢回時,她也曾怨怪過,景文帝怎么不是她的親子……
她也曾謀害過西太后,可惜失敗了,最終在這場權利的角逐中,她退出了政治舞臺,忍住仇恨不去魚死網破,到寺廟為國祈福。
只為恒親王能夠平安一生。
可是如今,恒親王還是這副樣子。
她甚至都有些懷疑,恒親王信中所說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但現在她別無選擇,恒親王到底是她的兒子。
恒親王被東太后眼中的挑剔傷到,看著東太后的眼底更加冰冷。
“如果太后娘娘不想回宮,兒臣也不會勉強你,兒臣會讓人重新好好修建大慈悲寺,以供太后娘娘能夠安心休養晚年。”
恒親王說著就要推動木輪椅離開。
東太后轉動佛珠的手握得更緊,看著恒親王叫住了他:“說到底,你是哀家的兒子,哀家不會讓你獨木難支。”
本是十分讓人感動的話,聽在恒親王耳朵里,顯得有兩分刺耳。
他唇邊的笑不陰不陽,看著東太后:“那就請太后娘娘回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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