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閑的呢?
明明文妃娘娘在內室正小產呢,也是危急時刻。
怎么霍太醫和方太醫就能在外面閑著呢?再不濟,不也應該去熬藥或是配藥方之類的嗎?
還有陛下,為何要讓自己在這種關頭,親自送霍太醫出來?
汪公公又想到方才陛下讓霍太醫去取人參。
“小康子,方才霍太醫去取人參的時候,你有沒有求他去為儷妃娘娘看診?”
小康子不明所以,回答:“求了,霍太醫不敢去。”
是了。
小康子為了儷妃娘娘能得到醫治,都敢闖宮了。
怎么會不去求一求霍太醫呢。
而偏殿人這么多,文妃小產正是用人的時候。
陛下怎么會讓霍太醫親自去取什么人參。
怪不得霍太醫拿著人參飛快回來以后,陛下的臉色更差了。
自認為窺探到了景文帝隱秘意思的汪公公,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知道景文帝為什么要這么做。
如果不想管儷妃娘娘,為什么要多此一舉呢?
如果想管儷妃娘娘,為什么還要多此一舉呢?
汪公公心里有點沒譜,又開始想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汪公公,汪公公,怎么了?”小康子一個勁叫汪公公。
汪公公話說到一半,給他急得不行。
“是不是得打點打點霍太醫?”小康子在那邊胡猜起來了。
汪公公看著小康子沒說話,最后伸手在小康子的肩膀上拍了拍。
留下一句:“那你自便吧。”
說罷就拂袖轉身往偏殿進。
小海子回來就看到師傅那沉重的背影,有點不明所以。
小康子看著小海子。
“你看我干嘛?”小海子奇怪問道。
小康子又四下看了看。
站在房檐陰影下的霍太醫還在看正殿方向,他們這個方向,只能看到正殿的斜后身。
方太醫則是翻看著隨身藥箱,不知道拿著石舂和幾株藥材正對比醫書上的什么東西呢。
小康子心一橫,沖到方太醫跟前,將石舂搶了過來。
頭發花白的方太醫怔住了。
小康子拿著石舂就向小海子奔過去了。
小海子頭皮一麻,腦子轉的飛快。
沒等小康子這一石舂下來呢,小海子就先暈了。
宮門口一直偷偷往里看,打量宮內情況的兩個侍衛見此,呆住了。
握著刀柄的手更緊了。
卻在下一刻雙眸對視一眼,都松開了刀柄。
默默都站的離宮門口更遠了。
他們不信這世上有這么膽大的太監。
也不信陛下身邊的大太監這么膽小,被一個破石舂子就嚇暈了。
不知道他們到底再弄什么鬼,但只要不發出聲音來,他們就看不見。
“霍太醫,方太醫,得罪了。”小康子又拿著石舂到霍太醫和方太醫面前。
方太醫面目都有些扭曲了。
他年紀雖大,但腦子不糊涂,不想摻和這些爛事。
極快,方太醫也暈了。
意識到小康子要做什么,反應慢了一步的霍太醫欲哭無淚。
“我老了。”霍太醫道。
小康子:“我知道,霍太醫得罪了。”
天子近側。
小康子就這么將霍太醫給帶到了正殿。
正殿門口也有看守的太監,看到小康子帶著霍太醫來,依規上前詢問:“有何事?”
小康子剛想張嘴說話,沒等說呢,另一個太監的聲音傳來。
“我…我是王昭儀…王昭儀身邊的太監小沛子,奉命去太醫院請太醫,這是我們請來的侍醫,特來為儷妃娘娘診治。”
小沛子身上橫挎著郁金的隨身藥箱,氣喘吁吁滿頭汗對門口太監說著。
郁金站在小沛子身后,更是氣都喘不勻。
這一路,他們簡直是飛奔。
景文帝身邊的兩個轎夫的力氣和速度自然不必說。
小沛子從小入宮也是從雜活、臟活累活干起來的。
幸虧郁金小時候就愛跟著上山采藥,大了更是如此,也有些力氣。
小沛子和郁金這才能在兩個轎夫的連拉帶拽中,飛快趕到慈寧宮。
這時候也顧不上失禮不失禮了。
小康子將后面的話都吞回去了。
他認識郁金。
醫術很不錯,曾經照顧娘娘也很用心。
他放心。
門口守門的太監聽到是王昭儀派人去尋太醫的人回來了,立刻進門回稟。
不消片刻,是芳嬤嬤親自出來請郁金進門的。
芳嬤嬤和小康子遙遙對視一眼,略點點頭,帶著人進去了。
兩個守門太監的視線也跟著芳嬤嬤一同進去,想看看里面到底怎么了。
小康子則是趁沒人注意,帶著霍太醫又回偏殿門口了。
霍太醫假惺惺上前在方太醫和小海子身上隨便戳了幾下。
兩個人就‘醒過來’了。
小康子將石舂也放回了原位。
站在一處陰影角落里不說話。
“怎么這么快?”小海子湊到小康子身側小聲問。
小康子道:“太醫院來人了,多謝海公公幫忙,若非轎夫們去了,恐怕這太醫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請來。”
“誰來的?”
“郁金。”
正殿內。
沈皇后等人都坐在原位上,喝茶,吃糕點,沒人關心明媚兒到底怎么了。
等小沛子帶著郁金來了,才悠悠然起身,帶著小沛子和郁金往一側耳房去。
秋菊稟告了西太后娘娘此間之事后,西太后娘娘允許明媚兒去耳房暫住,這才被安置到了耳房。
王幼卿在耳房陪明媚兒,芳嬤嬤則是在正殿內守著。
原因無他,就是為了守著太醫,等太醫來。
她怕沈皇后等人拖延,不讓太醫進來。
這才有了太醫一來,是她親自出門接郁金等人之事。
“回皇后娘娘,各位小主,儷妃娘娘傷口雖然有些深,但離心臟很遠,沒有性命之憂慮,只要好好處理傷口,好好休養即可。”
郁金跪地回稟著儷妃娘娘的身體情況。
但還不等芳嬤嬤放下心,下一句話心就又被狠狠提起來了。
“但是這金釵上像是有毒,傷口有些發紫,具體什么毒,奴婢不敢說,只能說一時半刻不會致命。”郁金皺著眉頭道。
這毒也真夠奇怪的,把脈從脈象上看,一點都摸不出來。
但是從傷口上看,中毒的跡象又這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