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ngsx第二百三十七回殺念第二百三十七回殺念←→:
侍奉過孝恭仁皇后的奴才多了去,弘歷個個都要給面子嗎?“伺候過祖母之人,更該懂規矩才是,她卻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理當嚴懲!”
眼看著弘歷不肯松口,妤瑛只好轉向蘇玉珊,“蘇妹妹,我曉得你今日受了委屈,我向你保證,往后這樣的事絕不會再發生,你消消氣,勸勸四爺從輕發落,只將崔嬤嬤攆出去即可。”
趕出府,難保崔嬤嬤不會懷恨在心,心生報復,蘇玉珊才不會傻得放虎歸山,
“試問哪個母親愿意為傷害自己孩子的人求情?福晉此舉,未免有些強人所難。”
“她是有不軌之心,可彥彥有驚無險,并未受到傷害。再者說,彥彥還這么小,若因他而大開殺戒,豈不是為他造業?倒不如網開一面,至少能為他積些福報。”
福晉此言,著實出乎蘇玉珊的意料!她甚至有些想不通,福晉是如何說服自己說出這番奇言謬論的?
“崔嬤嬤暗中做手腳,謀害彥彥,她都不怕下地獄,我為我的孩子報仇,怎就造業了?”
從前弘歷只當福晉善良,可如今,他忽然覺得,善到極致便是愚!偏心的善,說到底只是一種自私的表現,
“虧你還是世家養出來的閨秀,居然能說出此等顛倒黑白的偽善之詞!照你所言,那些刺殺我的人沒能殺死我,我還得感謝他們手下留情?”
妤瑛心里明白自己不該再管,但那份情誼始終纏繞著她,她若無動于衷,如何對得起這多年的主仆之情?
“我不是這個意思,崔嬤嬤畢竟跟了我那么多年,我實在不忍看她不得善終啊!我沒說不讓四爺罰她,只希望四爺能開恩,留她一條命!”
弘歷一改冷漠,忽然笑了笑,鎖著福晉的眸子溫聲道:“誰說我要她的命?是她自個兒說神水是圣物,小阿哥喝得,她自然也能喝,是吧?崔嬤嬤?”
四阿哥是笑著說出這番話的,可崔嬤嬤分明瞧見了他深藏眼中的刀鋒!
他鐵了心要她的命,不肯給福晉留情面,崔嬤嬤根本無處可逃,看清局勢后,崔嬤嬤再不抱任何希望,朝著福晉跪下,鄭重的磕了一個響頭,
“福晉,是老奴糊涂,老奴對不住您,連累了您,這事兒因老奴而起,也該由老奴結束。”
而后崔嬤嬤又轉向四阿哥,再次磕頭,“所有的罪責,老奴甘愿承擔,可是福晉她真的不知情,老奴只有一個心愿,希望四爺莫要因為此事而與福晉生分,福晉寬仁,一心為您,她是無辜的啊!”
妤瑛的心都懸到了嗓喉處,抱著最后一絲希冀再次向蘇玉珊說好話,“蘇妹妹,你倒是說句話啊!只要你開口,四爺肯定會聽你的。”
可是蘇玉珊不愿開口啊!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福晉憑什么要求她去原諒她的仇人?
弘歷不愿看她為難玉珊,冷然表態,“今日不論誰來說情,爺都不可能改口!”
墨瞳微瞇,弘歷睇向崔嬤嬤,“自個兒喝,還是等人灌?”
已無退路的崔嬤嬤再不猶豫,接過那神水,閉著眼仰頭飲盡。一碗入腹,她只覺腹內如火焚燒,很不舒服,卻又不敢抱怨,只能忍痛叩謝。
“多謝四爺恩賜。”
親眼見她將藥喝下去,弘歷這才起了身,帶著蘇玉珊離開此地。
妤瑛慌忙去扶崔嬤嬤,又命人去請大夫,然而大夫來看過之后直搖頭,說是崔嬤嬤熬不過今晚,準備后事吧!
妤瑛心痛難耐,卻又無可奈何,當晚她一直沒睡,先去看看小格格,而后又來陪伴崔嬤嬤,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彌留之際多陪崔嬤嬤一會兒。
她睡不安穩,蘇玉珊又何嘗睡得著?這一夜她一直做噩夢,夢見有人要給彥彥灌藥,而她去晚了一步,藥已被灌了下去,彥彥的唇角瞬時有鮮血流出!
夢里的她肝腸寸斷,哭得不能自已,弘歷聽到枕邊有動靜,看她神情不對,似是很痛苦,立即伸手去晃她的肩膀,
“玉珊,玉珊!醒醒!”
被喚醒的蘇玉珊睜開眼,長睫已然濕潤,原來夢里太過傷心時,現實中也會哭出來。
看她滿面淚痕,悲痛欲絕的模樣,弘歷拿起枕邊的巾帕為她擦拭著,疼惜的將她擁入懷中,
“又做噩夢了?莫怕,已經結束了,彥彥不會出事的。”
窩在他懷中低泣了許久,蘇玉珊才逐漸緩過來,輾轉了許久,她才在他的柔聲輕哄中再次入了夢。
次日一早,有消息傳來,說是崔嬤嬤夜里沒了。
彼時蘇玉珊正抱著彥彥逗弄著,乍聞此言,她神情微滯,百感交集。
想當初,金敏靖害她那么多次,蘇玉珊都不曾動過要殺人的念頭,可這崔嬤嬤要害她的孩子,那就莫怪她狠心,不肯求情!
輕“嗯”了一聲,蘇玉珊沒有多余的言辭,繼續哄著孩子,心中沒有一絲愧疚。
所謂因果報應,大抵如是,這是崔嬤嬤自找的,與她何干?
三日后便是玉蟬的婚期,她要辦的事還有很多,無暇管旁人的閑事。
宏一法師不愧是高僧,他這一指點,小格格沒再發燒,病癥逐漸減輕,妤瑛總算稍稍安心,然而崔嬤嬤這一走,妤瑛很不習慣,心情郁結難舒,女兒倒是好些了,妤瑛又病倒了。
嵐昭院那邊來報過幾回,弘歷無動于衷,不愿過去,然而她們接連來了兩三回,皆在玉珊面前晃悠,擾得玉珊不安寧,只得道了句場面話,
“福晉身子不適,四爺還是去瞧瞧吧!”
弘歷煩不勝煩,他本不愿去,可有些話,很有必要說出來,最終他決定去一趟嵐昭院。
進得里屋,弘歷撩袍坐下,眼前的女人是他的妻子,她病得躺在帳中,面容憔悴,他本該心疼才是,可他的內心卻沒有一絲波動。
只因崔嬤嬤的事抖出來后,福晉胡攪蠻纏,絲毫不明事理,她的糊涂之舉磨滅了弘歷對她僅有的一絲耐心。←→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