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自掘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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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后,楚宇軒開著車去了鳳凰山莊。
山莊里,楚治卿正在款待幾位貴客——譚總的一家老小,但譚總并不在其中。
事實上,迫于多部門施壓,姓譚的一大早就去了開發區開會,下午還要回衙門召開反腐倡廉大會,今天一天都有的忙了,壓根就不知道楚治卿宴請他家人的事。
用過午餐后,譚總的父母被女傭帶著去湖畔散步賞景,譚夫人則跟楚治卿在院中涼亭下品茶。
“治卿啊,今天真是麻煩你了。”譚夫人頂著一張“裝潢過度”的蛇精臉,淺淺笑道:“我本來打算下午直接去機場的,你那么忙,還來打擾你,實在不應該。”
楚治卿擺了擺手,道:“我前兩天聽譚總說,二老想來這鳳凰山莊轉轉,尤其是老爺子,喜歡古董典藏,想瞧瞧山莊里的那些個老物件兒,呵呵,今兒我正好清閑,當然得替譚總盡盡孝了,機票是下午四點的,還早呢。”
若說譚總貪得無厭、來者不拒,那他這一家子可是功不可沒——老子喜歡古董,這些年來光楚治卿就送出了不下十件,價值不低于兩個億;媳婦兒愛美,衣服包包這些奢侈品就不算了,光楚治卿花在她臉上的“韓氏裝修費”,就高達八百多萬;女兒不學無術,高中都畢不了業的貨色,也被楚治卿弄去了溫哥華留學,每年的花費不下五百萬。
說到底,譚總只是好色罷了,是他的家人讓他五毒俱全。
這種人,若非紅樓要留著他的腦袋一用,怎么可能活到現在?
換句話說,也正是出于這一家子的腦殘秉性,紅樓才選定了譚總為背鍋俠。
“治卿,你有心了,我真的都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譚夫人莞爾笑著,眼里含情脈脈。
楚治卿對上她的眼神,不由的心底一顫,忙挪開視線道:“譚總于我,無異于手足兄弟,他日理萬機,我幫襯著照顧他家里人,于情于理,都是應該的。”
譚夫人柔情更甚,忽地嘆了口氣:“老譚總是忙的不著家,我一個月都見不著他幾回,哎……治卿,還好有你啊,能惦記著我們這一家子人,平日里就幫了不少忙,如今還安排我們出國去旅游……”
說著,譚夫人有意無意地握住了楚治卿的手。
常年游走于花草之間的楚治卿眼下卻像是戒了色的和尚,觸電般忙縮回手,但礙于情面、同時也是出于今日的目的,并不好說什么,干巴巴笑道:“應該的,應該的……我這也是想著,譚丫頭在溫哥華忙于學業,去年春節都不曾回來,你們也好去團聚團聚嘛……”
譚夫人的臉頰染上些許紅暈,一副“我吃定你了”的眼神,緩緩起身,向楚治卿走去。
楚治卿不動聲色,心里頭卻在吶喊:“你別過來啊!”
正在慌亂之際,無意間,楚治卿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斜倚在院子門口、笑得直不起腰的楚宇軒,一瞬間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忙起身喊道:“兒子,快快快……快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譚總的夫人,快,快快,過來問好!……嘿?你這小子,哪兒去?怎么這么沒禮貌?趕緊給我過來!”
轉身邁出一步的楚宇軒大概是于心不忍,低著頭強忍下笑意,深吸口氣后,這才回身向涼亭走去,破天荒極有禮貌地跟譚夫人打了聲招呼。
譚夫人眼神不乏失落,但還是擺出一副笑臉來,稱贊道:“我常聽老譚說,貴公子風度翩翩一表人才,今日一見,果真是不同凡響。”
楚宇軒沒說話,畢竟,害怕笑場。
楚治卿跟譚夫人互相恭維一番,落座后,也沒喝幾口茶,譚夫人見無肉可吃,便說要去陪同二老,起身要走。
楚治卿哪里還敢挽留?笑呵呵道:“夫人盡管賞景散心,到點兒了,我讓司機送你們去機場……到了溫哥華呀,就多住些日子,我已經安排好了人在那邊接你們,你們就在我的別墅里住著,里邊兒的東西隨便用,就當自己家一樣,還有幾張銀行卡,隨便用就是,那些司機保鏢,也隨你們差使,要是不聽話呀,盡管跟我說。”
譚夫人道了聲謝,隨即離開。
目送譚夫人走出庭院,楚治卿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忙喝了口茶壓驚。
一旁的楚宇軒笑得合不攏嘴:“喂,老少通吃啊你?”
有一說一,楚治卿的魅力值還是極高的。
“這老妖怪,八成得讓我做噩夢了……你說說,我想要她男人的命,她居然還要饞我的身子,簡直天理不容,天理不容啊!”楚治卿一臉苦相道。
楚宇軒斂了斂笑,落座后給自己倒了杯茶:“拿他家里人當人質,姓譚的又不聽話了?”
楚治卿擺擺手:“聽話著呢……但他必須得死啊,不能讓紅樓交出去。”
楚宇軒不難猜出其中緣由:“永勝投資的事是他在幫你辦,要是他被交出去,你收購永勝投資的計劃就要生變,是吧?”
楚治卿沉吟道:“雖然說,他也不太可能會把我咬出來,但萬一呢?還是死人可靠啊。”
楚宇軒喝了口茶,道:“你直接把他做了不就行了?”
楚治卿笑道:“你看你,又忘了不是?我一直在跟你說,商人的手,是不能沾官人的血的。龍清甲為什么不遠萬里來江城、死咬著紅樓不放?還不是因為紅樓在多年前殺了調查組的組長?有些事啊,當下看來可以毫無顧忌,但保不齊將來會有人翻出來。”
“所以,你的下一步,是逼他跳樓自盡、跟曹總去比翼雙飛?”楚宇軒問道。
“不不不,”楚治卿道:“壓根就不用我管……你想想啊,紅樓憑什么敢把他交出去?還不是因為他的家人?如今,他的家人在我手里,你說紅樓怕不怕?他們大概會猜測,我要逼譚總去督導組把他們給供出來,呵呵……所以呀,姓譚的,一定要死。”
“又是借刀殺人……你可真是成精了!”楚宇軒搖了搖頭:“話說回來,你不是想逼紅樓的主子現身嗎?干嘛不真的讓姓譚的去供出紅樓?”
楚治卿吸了口氣,道:“姓譚的到底知道多少,我心里沒底兒,再者,真要這么干,那就是擺明了要跟紅樓正面開戰,老爺子不會幫我的,眼下,我以一己之力,估摸著也斗不過他……說到底,這玩意兒就像是原子彈,我可以不炸他,但一定要讓他睡不著覺,人要是缺乏睡眠,就遲早會犯迷糊,我呀,只管把握機會就行。”
楚宇軒不禁有些感慨:“都說權貴、權貴,有權才有貴,可這姓譚的,簡直就像條狗似的被你跟紅樓呼來喚去,一家子的生死都被你們玩弄于股掌之中,哎……可悲啊!”
“沒什么可悲的。”楚治卿笑道:“是我讓他貪的嗎?我逼他貪了?還是說他不貪就會得癌癥?呵呵……腐敗本來就是在自掘墳墓,他自己挑的嘛,怪得了誰?”
楚宇軒白了自己老爹一眼,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