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物說話做事,從來都像云山霧繞那樣無跡可尋,可他們的每一個言談舉止,都帶有需要人仔細琢磨的深度。
李南方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大人物了,絕不會在大王巡街時,忽然來茶館,與一歐洲毒販子,品茶扯淡。
當然是很有深意的,需要大衛仔細琢磨,琢磨再琢磨——大衛只是挑了下眉梢,就仿佛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特么的。看來我還算不上大人物,如果換做賀蘭小新來表達意思,肯定會在把他給繞暈了后,才會說出真實的用意。
心中郁悶的李南方,開門見山的說:“我以往在華夏內地的身份,是青山南方集團的老總。本意是想做正當生意的,卻沒料到查猜要反水,我不得不親自趕來,清理門戶時,又恰好看到佐藤信者,敢搶我的馬子。”
李南方說出南方集團時,大衛就從案幾下,拿出筆記本,在鍵盤上噼里啪啦的敲打了起來。
看人家十指在鍵盤上輕靈的跳著舞,讓打字每次都是二指禪的李南方,很有種拿把菜刀過來,給他剁掉八個手指頭的沖動。
幸好忍住了。
南方絲襪能不能強勢登陸歐洲時尚界的橋頭堡巴黎,與范斯良總裁是忘年交的大衛,在其間起著決定性的作用,當然不能把他給搞殘了。
“南方絲襪,黑了想家?”
不懂行的人,在聽到大衛說一句廣告詞,就可能價值八百萬美金后,肯定會笑下大牙來,覺得這哥們太逗了。
其實不然,好的廣告詞,那絕對是一字千金的。
據說,華夏國內品牌最響的某空調,當初在征聘那句“好空調,某某造”時,就花了數百萬。
與好空調的廣告詞相比起來,黑了想家的南方絲襪,同樣朗朗上口不說,還帶有一絲曖昧、神秘的氣息,更能吸引人注意的。
“一分錢,都沒花。”
李南方真正得意了,反手拇指一點自己:“這句廣告詞,是我自己妙手偶得的。咳,下面那句廣告詞,也是我想出來的。”
官方網站網頁底部,也有一句廣告詞,南方絲襪,在那鮮花盛開的地方。
這句廣告詞,是人家鄔玉潔去南方集團應聘時的創意,現在被李南方信手拿來,說成是自己的,臉都沒有紅一下。
他深為自己的臉皮越加的厚實,而自豪。
“南方絲襪,在那鮮花盛開的地方?”
大衛仔品位了下這句話,欲言又止的樣子。
李南方有些奇怪:“怎么,這句不好嗎?大衛,有什么意見,你直說就是了。”
“說實話,這句廣告詞猛地一看,要比黑了想家更吸睛。但細細品位,它所包含的意境,卻比黑了想家要低了不止一個檔次。”
大衛實話實說:“或者干脆說,是低俗了些。鮮花盛開的地方,嘖嘖——我這樣說,李老板你別生氣。”
鮮花盛開的地方,被大衛委婉的說是低俗后,李南方不但沒有生氣,還更高興了,親自拿起茶壺,非得給他倒水,盛贊他目光如炬。
老子可不是什么大學生,但想出來的廣告詞,比大學生更尼瑪大學生。
這證明上大學除了揮霍青春,浪費金錢之外,也沒幾根毛的用處。
以后,等有了兒子——
唉,龍城城能不讓兒子上大學嗎?
李南方忽然想到了龍城城,又想到自己當前的處境,不禁悲從心來,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卻又接著噗的一聲噴出來,水槍般噴了大衛滿臉,直接讓他啟動了懵逼模式。
水太燙了。
李南方自己目測,他把這口水噴出去的動作,應該不怎么優雅,有損他大人物的形象。
幸好大衛是他的好朋友,應該不會為此責怪他。
大衛可不知道李老板的心情,在轉瞬間就從極好,轉為了極壞,糟糕到忘記水是熱得了,差點燙傷嘴巴。
“我自己來,不礙事的。”
大衛連連揮手,婉拒李南方那只拿著餐紙,要給他擦臉的手,自己拿出手帕,擦了幾下,小白臉顯得更白了。
在網上查出南方集團是生產黑絲的,再聯想到剛才他問認識巴黎時裝界的大人物,大衛就知道李南方是什么意思了。
想通過他的關系,把一個“小作坊”品牌,登陸世界時尚之都。
別看南方集團的官方網站上,把自己產品說的是天花亂墜,什么耗資數千元,才研究出了所謂的黑絲技術等等,但大衛才不會信。
為自己可勁兒的吹噓,本來就是官方網站最大的用途。
所以,他把南方絲襪定性為小作坊品牌,也是很正常的。
如果與李南方只是認識,大衛肯定會嗤笑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巴黎不但是時尚之都,更是奢侈品的超級市場,大街上隨處可見的任何品牌,哪個沒有其悠久的歷史,匯集幾代人的心血,才敢登陸那邊?
南方絲襪——我去,我呸你一臉!
不過和他說的這個人是李南方,別說大衛敢呸他一臉了,就算被他噴了一臉,不也是愉快的接受?
然后,再稍稍沉吟片刻,當著李南方的面,撥通了他忘年交的私人電話。
范斯良在時裝界,那可是鼎鼎大名的存在,與英國的雅萍集團,美國某集團,號稱是時裝界的三駕馬車。
大衛一個毒販子,卻與范斯良的總裁是忘年交,只能說明某總裁,是一號的忠實消費者。
某總裁剛接到大衛的電話時,還親切的和他寒暄了兩句,可等他說明來意后,立即嗤笑不已,意思是說他腦抽筋了,不然怎么提出這個可笑的請求?
大衛沒笑,認真地說:“南方集團的總裁,是李南方。你也許從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可是,這個名字,卻能回答你問過我好幾次的那個問題。”
某總裁那邊,立即不笑了,沉默片刻,才說二十四小時內,會回電話。
“他問你好幾次的問題,應該是一號是誰發明的嗎?”
等大衛結束通話后,李南方才端起茶杯,淺淺抿了口,無意中模仿賀蘭小新喝茶的動作了。
大衛含笑點頭,說道:“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認識您。”
“認識我干嘛?”
李南方有些奇怪:“我就一大毒梟,你給我錢,我賣貨給你,你再提供給他,就這么沒關系的關系,他干嘛要認識我?認識我,對他也沒什么好處。”
“維森總裁不吸毒的。”
大衛解釋道:“吸毒的,是他妻子。”
就像很多億萬富豪那樣,范斯良總裁維森與妻子,也是老夫少妻的組合。
維森夫人今年芳齡三十九歲,比丈夫年輕了整整十五歲。
七年前他們結婚后,過上了很幸福的生活——但,好景不長,維森夫人得病了。
婦女最易患的婦科癌(因那些字樣不雅,統稱為婦科癌吧),晚期。
美好生活剛開始,超模出身的維森夫人就要撒手人寰,她有多么的不甘、恐懼?
可想而知。
維森總裁為了給愛妻治病,足跡遍達五湖四海,遍訪神醫,但依然沒卵用,只能眼睜睜看著愛妻,像缺水的花兒那樣,迅速枯萎。
有錢,又能怎么樣?
在癌癥面前,再多的金錢,也只是一串數字,一屋子廢紙。
絕望中的維森夫人,開始自暴自棄,以前從不碰的煙酒,毒品,都要在臨死前嘗個遍,反正醫生說最多能活幾個月了。
就是那時候,維森夫人開始吸食一號。
一號,號稱是億萬富翁的“專用粉”,人之將死的維森夫人,剛一接觸毒品,就接觸到了一號,也是很正常的。
老婆吸毒,維森只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卻不會阻止她。
沒幾天好活頭了,還不許老婆放縱一下?
可是,就在維森時刻準備著給老婆收尸時,奇跡發生了——半年后,老婆不但沒有花兒般那樣枯萎,反而越活越精神,皮膚越來越好,也越來越漂亮了。
維森先生懵逼了,這邊都準備好收尸后再去泡馬子了,她怎么就不死了呢?
不行,趕緊去醫院檢查一下。
這一檢查不要緊,那些對婦科癌束手無策的專家教授,集體懵逼,蓋因維森夫人的癌細胞,正在以肉眼、啊,不,是顯微鏡可見的速度,迅速死亡。
新的,健康的細胞,正在大舉收復失地!
這是咋子回事么?
趕緊詢問維森夫人,這段時間內,究竟服用了何種靈丹妙藥。
維森夫人顫聲說,我吸煙了。
不可能,得這病的婦女同志,百分之八十的都吸煙。
維森夫人又說,我酗酒。
更不可能,酗酒的女人,百分之八十的都會得這種病!
維森夫人還說,我吸毒——
更不可能,吸毒的婦女,百分百,都會得這病!
維森夫人想了很久,才說我吸的是一號,產地亞洲金三角的南區,是從當地特產罌粟花中提煉,歷經科研人員數年苦心鉆研,耗費天價資金,最終在四年前研制出了一號。
事實證明,一號是空虛婦女的良友,失足婦女的親朋,患病婦女的老公,屬家庭必備不可或缺之良藥。
“在維森先生的幫助下,巴黎瑪麗醫院成立了專項研究小組,耗時三個月,最終確定一號,能有效治療婦科癌。”
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后,大衛繼續說:“可同時,一號也有著極其的不穩定性,那就是能讓身體健康的婦女,逐漸失去生育功能。維森先生希望,能認識一號的發明人,重金購一號配方,耗巨資來研究,看看能不能把一號,徹底改變成良藥。”
“真是這樣?”
始終沒說話的李南方,微微瞇起眼,想到了賀蘭小新與岳梓童所說的那些話。←→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