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有辦法,能撬開王玲的嘴巴。
她有什么辦法?
賀蘭小新蹲大牢之前,只是個滿肚子壞水的大小姐。
現在是個囚犯,又不是審訊專業人員,憑什么,能做到專業人員都做不到的事?
沒誰會相信,賀蘭小新能做到軍情十三處那些審訊專家,都做不到的事。
這簡直就是在開玩笑,還是國際玩笑啊。
從顯示器內,看到賀蘭小新用這樣的表情,聽到她用這樣的口吻,說出這句話后,王玉林笑了。
很是不置可否的樣子。
接著,他就拿起了話筒。
苦心策劃的任務已經失敗,所幸阿蓮娜與李南方都還活著,這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王玉林哪敢再奢望更好的結果?
他準備給手下打電話,派人“護送”阿蓮娜倆人出獄。
至于賀蘭小新的話——騙鬼玩兒呢?
別沒撬開王玲的嘴,卻她的小命給撬走了。
真那樣,王玉林可擔不起那責任。
一只手,忽然捂在了座機的撥號鍵上,手背白皙,手指纖巧卻有力,正是胡滅唐的手。
“老胡?”
王玉林抬起頭,有些納悶的看著老胡,不明白他這是怎么個意思。
“讓她去做。”
老胡看著王玉林,緩緩說道。
他沒說讓賀蘭小新試試,而是說讓她去做。
試試的意思呢,就是對她沒什么信心,僅僅是試試而已,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可若是說讓她去做,則是相信她能做到。
王玉林也看著胡滅唐的眼睛,片刻后,才苦笑著說:“老胡,這件事我說了不算。所以,你就別為難我了。”
別看王玉林背景來頭很大,自身又是軍情十三處的大處長,權限相比起荊紅命這個最高警衛局大局長來說,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他還是不敢,更不想摻和進賀蘭小新這件事中。
因為他比很多人更知道,賀蘭小新現在是個多么敏感的人物。
可以說,她的生死,能影響到整個華夏的豪門版圖。
更何況,王玉林也擔不起王玲一旦被賀蘭小新耍手段時,萬一出個三長兩短的責任。
那個女人,所藏的秘密,可是能影響華夏國運的。
在國運面前,王玉林的肩膀明顯窄了很多。
“如果出意外了,這件事我來承擔全部責任。”
胡滅唐放下手,接著拿過桌子上的紙筆,蹭蹭地寫了起來。
很快,幾行倉勁有力的字體,就出現在紙上。
王玉林定睛看去——當看到開頭那三個字后,他雙眼眼角突地跳了下。
軍令狀!
為了支持讓賀蘭小新去撬開王玲的嘴巴,胡滅唐居然立下了軍令狀。
內容看上去很平淡,大意就是說,是他“授權”賀蘭小新去審問王玲的。
王玲如果有個三長兩短,而又沒得到想到的東西,胡滅唐會擔負全部的責任。
他沒寫,失敗后,他會擔負什么樣的責任。
他好像更忘記了,他早就不是華夏軍方的一員,現在是臭名昭著的吸血蝙蝠老大身份了。
所以說,他是沒有權力來擔負責任的。
可王玉林卻很清楚,所有看到這張軍令狀的華夏高層,沒誰以為胡滅唐這是在開玩笑。
憑什么呢?
就憑老胡簽下的這三個字。
胡滅唐!
看著好像虬龍那樣,張牙舞爪的三個字,王玉林嘴角動了動時,站在旁邊的荊紅命,忽然也拿起筆,在胡滅唐名字的旁邊,簽下了“荊紅命”三個字。
胡滅唐眉梢一挑,說:“小命,你沒必要這樣做的。”
“以后,請叫我荊紅命。”
荊紅命看都沒看他,淡淡地說:“我簽字,是因為我是荊紅命。”
很繞口的一句話。
很淡的聲音。
但現場所有人,都看出了荊紅命要和胡滅唐并肩而戰的堅定態度。
王玉林輕輕嘆了口氣,也拿起筆,在他們兩個名字旁邊,簽上了自己名字。
剛放下筆,他的副手就接了過去。
包括北斗系統的幾個老專家,也都默默的,逐一簽上了名字。
拿出手機,把軍令狀拍照,發送出去后,王玉林點上了一顆煙,抬頭看著天花板,心中默默地想:“怪不得荊紅命以一介武夫的身份,能高居最高警衛局大局長之位這么多年。原來,他的格局,要比我高太多。更關鍵的是,他身邊這些人,都是值得他能把后背交出去的。”
接下來的幾分鐘內,沒有誰說話。
只有不住地吸煙聲,偶爾還會有人咳嗽下。
就在屋子里的氣氛,越來越壓抑時,座機爆響了起來。
王玉林立即扔掉煙頭,看了眼來電顯示,腰板忽地挺直,拿起話筒放在了耳邊。
沒有人說話。
無論是地面臨時指揮室,還是水下紅豆監獄內。
阿蓮娜不時的看看手表,幾次想對手表說什么,都忍住了。
李南方和賀蘭小新,奸夫淫婦似的擁在一起,女人手按在自己胸口,不許男人的手拿出來。
王玲則坐在床上,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什么。
咔,咔咔。
忽然,又步伐極快的腳步聲,從遠處空蕩蕩的走廊中傳來。
阿蓮娜抬頭看去,就看到一個軍人,轉過拐角,小跑著向這邊跑來。
等他跑近了,對華夏軍銜很有研究的阿蓮娜,先掃了眼他肩膀上。
這居然是個少校。
少校跑到距離阿蓮娜一米的地方,才停步,雙腳一磕,抬手怕的一個敬禮。
阿蓮娜又不是華夏人,更不是軍人,按說少校是不該給她行軍禮的。
不過幾個人都知道,少校行禮不是給她,而是給她背后,那個神話中的男人。
代表著胡滅唐的阿蓮娜,也抬手,像模像樣的回了個軍禮。
少校放下右手時,左手伸出,雙手一起捧著個東西,遞到了她眼前。
這是一把鑰匙。
能打開王玲囚室的鑰匙。
其實不用鑰匙,只需李南方拿根鐵絲鼓搗下,囚房暗鎖就能被打開的。
不過少校這時候送來的鑰匙,并不僅僅是一把鑰匙,而是一種——信任的態度!
從少校送來的信任態度中,阿蓮娜就知道她家男人,做了什么事。
心中輕輕嘆了口氣,雙手接過了鑰匙。
少校再次揮手敬禮,隨即霍然一個轉身,雙手橫放在肋下,勻速擺動著,像來時那樣跑走了。
目送少校拐過墻角后,阿蓮娜才轉身,把鑰匙扔給了李南方,淡淡地說:“李南方,最后給你一次考慮的機會。如果這個臭婊砸有個三長兩短,你家女人卻連個屁都沒問出來,那么你就等著老胡,荊紅命那小子,為此事擔負全責吧。同樣,假如賀蘭小新真成功了,她重獲自、由的事,就交給老胡他們去運作了。”
“根本不用考慮。我是不會讓胡二叔他們失望的,更不會讓我男人左右為難。”
不等李南方說什么,賀蘭小新一把搶走了鑰匙,咯咯嬌笑著說。
阿蓮娜聳聳肩,不再說什么了。
隨手把鑰匙在手心里拋了幾下,賀蘭小新又說:“現在,麻煩兩位暫時回避下。且看小女子是如何施展手段,解決那些廢物都無法解決的難題吧。”
這會兒好像成為路人甲,被遺忘的李南方,忍不住地問:“先說說你的手段,我們來幫你參謀一下。”
“說出來,就不靈了。”
賀蘭小新眼波橫掃,動作輕佻的伸手,在李南方下巴上挑了下,順勢把懷里那只咸豬手拿了出來,在他肩膀上輕輕一推:“小乖,快帶著阿姨去別處。記住啊,無論聽到什么動靜,在沒有我的許可下,都不許過來。不然,愛妃我以后就再也沒有得見生天的機會了。”
李南方將信將疑,問:“那個什么,你的手段,不會是要強女干她吧?”
強女干女人這種事,賀蘭小新是有前車之鑒的,也不能怪李南方這樣說。
“滾了啦。就算我要強女干人,也只會對你,還有童童。”
賀蘭小新踮起腳尖,在李南方左耳輕輕吹了口氣,又咬了下他的耳垂。
阿蓮娜實在看不慣他們的打情罵俏,撇撇嘴轉身快步走了。
走過走廊拐角,倚在墻上,等李南方走過來后,才說:“小兔崽子,問你個事。”
“我叫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飛南方的李南方。”
李南方先認真更正了下阿蓮娜叫他時的語法錯誤后,才說:“阿姨,你說。”
“你相信,那小狐貍精能撬開王玲的嘴嗎?”
“應該,能吧?”
李南方有些不確定的說:“她詭計多端的很,或許真能有辦法搞定那女人,也說不定。”
“你、你別過來!”
忽然,走廊拐角處,傳來王玲的尖叫聲。
這尖叫聲中,帶著明顯的恐懼:“來人啊,來人,把這臭婊砸弄出去!”
“小狐貍精這先動手了?”
阿蓮娜好奇的探頭,往那邊看去:“李南方,這小狐貍精不會真要強上王玲吧?她有這方面的愛好嗎?”
李南方當然沒臉告訴她,他在金三角當冤大頭時,岳梓童可沒少被賀蘭小新那個什么。
只會故作不屑的嗤笑著,反問:“你覺得呢?”
“我如果知道,還用問你嗎?”
只看走廊看不到囚室里面什么情況的阿蓮娜,有些興趣缺缺的縮回腦袋,又問:“你不擔心,小狐貍精會被王玲抓花那張千嬌百媚的臉?那女人,現在是生死不怕,很彪悍的樣子。”
“不怕。”
李南方搖了搖頭。
他知道,賀蘭小新可是練過幾年跆拳道的。
雖說跆拳道這玩意是花拳繡腿,但肯定也有點用處。
更何況,賀蘭狐貍又是那種高配腹黑女,很少干沒把握的事。
王玲的尖叫聲,好像被什么東西噎了下,接著劇烈咳嗽了起來。
阿蓮娜更加擔心,有心想過去看看,卻又想起賀蘭小新說的那些話了,唯有忍住。
“再拿煙來抽。”
阿蓮娜伸手要煙時,李南方忽然問道:“阿姨,我能找到閔柔的希望,有幾成?”
阿蓮娜要煙吸的手,一下子僵在了半空中。: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