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時響起的敲門聲,讓毫無存在感的李南方暗中松了口氣。
如果沒人來敲門,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應付眼前這倆女孩子了。
人家把他當做空氣,無視他的存在,姐妹情深的低聲商量誰做大,誰做小,他總不能也把自己當空氣吧?
盡管“空氣同志”此時心里是相當歡喜,齷齪的。
男人最大的夢想,不就是美女環繞嗎?
有大老婆,二老婆,三老婆四老婆——老婆這東西對于男人來說,可謂是多多益善的。
但在暗中歡喜的同時,李南方也有些郁悶。
被當做空氣無視掉還在其次,關鍵是他是男人好不好?
男人找老婆時,不都該是正兒八經的主事人嗎?
“這誰啊,這么沒有眼里價,不知道我們在忙嗎?”
聽到敲門聲后,白靈兒還沒說什么呢,岳梓童的秀眉就皺了起來。
她還有很多話還沒和白靈兒說呢。
不對,應該是還沒享受夠用智商把白靈兒徹底碾軋的酸爽感呢,就有人來打攪了,簡直是太讓人不爽了。
“我、我去看看。”
此時心情又是開心,又是忐忑,還不時用眼角掃下李南方的白靈兒,聽到敲門聲后,嬌軀登時顫了下,慌忙轉身就往門口走。
剛走了幾步,她又停下,深吸一口氣,抬手搓了搓臉。
她覺得,她的臉頰好像有些發燒,發紅,讓人看到后,多不好。
等白靈兒情緒恢復正常后,才打開了鐵門。
她在拉開鐵門時,岳梓童和李南方,都已經乖乖坐在了被審判的鐵椅子上,保持著等待被審判的低姿態。
來敲門的是錢隊。
錢隊臉色不怎么好看。
無論誰的心腹手下被打了后,還不能提出意見,臉色都會這樣的。
“我正在詢問嫌疑人,有事?”
白靈兒只是感情白癡,在她的專業方面,絕對是精英級人物,當然能從錢隊的臉色上,看出他為什么不高興了。
這要是放在以往,即便錢隊礙于級別上的差距,不能質問白靈兒為毛抽小李耳光,也會言語帶刺的旁敲側擊,讓她明白打人是不對的道理。
可現在,他卻沒這份心思。
省廳、市局多位主要領導的突然蒞臨,足夠他拋下所有的不爽,來鄭重對待此事了。
尤其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只想找機會速速地逃離孫唐,遠赴國外。
但錢隊也是官場精英人士了,無論此時的感覺有多差,都不會表達出來,只會后退一步,給白靈兒揮手見禮:“白副局,省廳、市局多位領導突然蒞臨我分局來檢查工作。王局讓我通知您,一起去門口恭迎各位領導……”
局座他們的動作很快嘛。
居然連省廳的領導都驚動了。
看來,我還是小看岳梓童真實身份在青山官場的影響了。
不知道這次來的省廳領導是哪位。
應該是孟副廳吧。
聽錢隊這樣說后,白靈兒雙眸中有亮光一閃,接著點了點頭:“好的,我馬上就過去。”
她剛走出審訊室,就看到一連串的轎車,自區分局大門外面緩緩駛了進來。
打頭的車子,是輛紅藍相間的帕薩特警車。
車子剛進來,就迅速拐到了門后位置,給后面的車子讓開了道路。
此時,白靈兒才看到王表哥率領區分局的大小領導,滿臉含笑,幾乎是小跑著跑出了辦公大樓。
別看表哥滿臉笑容,其實心中的震驚比錢隊更甚。
他早就接到了陳部長的電話,說是省廳、市局主要領導忽然組隊,一起殺奔了孫唐。
但他卻沒想到,領導們會來的這樣快。
更沒想到,來者會如此眾多。
這是要變天的節奏啊。
圣賢者曰,不做虧心事,不怕鬼、不對,是不怕領導忽然登門。
關鍵是王表哥做過虧心事啊。
而且還是一大撥的虧心事。
現在領導們排出這么大的陣仗,十萬火急般的趕來區分局,他能不害怕嗎?
更讓他膽顫不已的是,他剛跑下臺階,就看到區里一把手的專車,也在車隊中。
卻是在最后面的。
這說明了什么?
只能說明前來蒞臨檢查的省廳、市局領導中,有大魚,不,是有大人物。
不然,即便區領導要對省廳,市局那些排名靠后的領導,忽然蒞臨孫唐的行為表示尊重,也不會把姿態放的這樣低。
孫唐雖然只是初級架構,可一把手也是響當當的一方諸侯了。
一方諸侯的實權,可比省廳排名靠后的領導大多了。
所以,假如來人中沒有重量級的大人物,區一把手的專車,絕不會排在最后面。
“到底是那位大神,忽然駕臨孫唐呢?”
就在健步如飛跑下臺階的王表哥,心里這樣時,就看到那輛停在門后的警車,車門打開,一個中年男人從上面跳了下來。
大領導出行,肯定會有警方陪同,護衛他們的安全。
這沒什么奇怪的。
按說,更沒必要讓王表哥的雙眼瞳孔,驟然猛縮。
讓表哥做出這反應的原因,是他認出那個原本被他忽視了的開道小嘍啰,居然是青山市局的常務副局長老馬。
早就有傳言說,隨著張局的高升,老馬將會成為青山市局的大局長。
一般來說,官場上的傳言,絕不是無的放矢。
只要傳出來,最終結果和傳言應該會完全吻合。
未來的青山市局大局長,竟然給這個車隊當了開道小嘍啰,那么誰還敢再質疑車隊中有沒有重量級大人物,那就是個官場白癡了。
吱嘎——
一連串的剎車聲響起后,王表哥差點一個跟頭栽倒在地上。
剎車時,有這種聲音傳來,這是很正常的。
卻又不正常。
如果是在區分局大院外的公路上,車子響起這種聲音,絕對是再也正常不過了。
關鍵是這些車子,不是在外面公路上,而是來到了區分局的大院內。
給領導開車的這些司機,不該在拐進大院內時,就把車速放緩,在停下車子時,絕不能讓車頭下沉嗎?
可現在,車頭不但下沉,輪胎還和水泥地面發出劇烈的摩擦聲,這就證明車速很快。
車子都來到區分局了,怎還這樣快?
司機當然沒這個膽子。
只能是領導連續催促的結果了。
究竟發生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了啊?
才讓這些大領導,如此的沉不住氣。
王表哥身形晃了下,連忙站穩,定睛看去。
緊隨開道警車的第二輛車子,也是一輛警車。
車門打開,身材魁梧的張局,不等已經下車的司機繞過車頭來開門,就已經自己開門下車。
接著,快步走向了第三輛車。
那是一輛黑色的奧迪。
此時已經徹底懵逼的王表哥,眼光下意識追隨張局,看向了那輛奧迪車的車牌。
就像岳梓童在看到表哥的座駕車牌,就能猜出他的身份來那樣,王表哥這方面的本事,當然更是嫻熟到不行了。
他只是打眼一看,就知道這輛車是誰的座駕了。
雖說已經快步走到車前的局座,并沒有給這輛車開門,他走過去站在車前,只是在表示一種尊敬的態度。
可能夠讓局座表示尊敬態度,又是乘坐省廳二號車的這位領導,除了換屆就會成為省廳一把手,并成為東省主管政法口的主要領導梁廳長之外,還能有誰呢?
“陳部長說的沒錯,這次趕來孫唐視察工作的領導,還真是省廳,市局的主要領導。”
此時此刻,越來越清晰意識到出大事了的王則喜,反倒是冷靜了下來。
這倒不是說,他只怕一般領導,卻不怎么在意更重量級的領導。
而是因為他深知,就他在孫唐犯下的“小錯誤”,還遠遠沒資格驚動梁廳這種大人物。
可梁廳偏偏出現了。
那么就只能證明,他來孫唐的目的,絕不是沖著他王則喜來的。
至于是沖著誰來的——呵呵,表哥沒那個精力去費神猜測。
他只希望,區領導能快點過來,小聲和他透露點大領導來此的真正原因。
不然,依著他的級別,連和梁廳握手的資格都沒有。
車子進來時,急吼吼十萬火急的樣子。
但梁廳在下車后,反倒是沉住氣了。
和局座點頭,低聲說了句什么后,就走向大門外面。
“這是怎么回事?”
王表哥再一次懵逼。
就算他官場經驗,已經豐富到別人眉梢一挑,就能被他猜出要干什么的地步,可此時看到梁廳率隊走向大院門口后,還是莫名其妙了:“難道各位領導蒞臨孫唐區分局,就是把這兒當停車場用嗎?”
如果真是那樣,王表哥絕對是會謝天謝地。
親自拎著水桶,給各位領導擦車都行啊。
可想當然的,梁廳等人來到孫唐區分局,絕不是把這兒當做了停車場。
而是——在迎接即將趕來的其他領導!
其他領導的級別,比梁廳還要高。
終于搞清楚這點后,王表哥心中再次松了口氣。
他本來就不值梁廳親自出馬搞定了,更何況是在級別更高的領導眼里呢?
果然,就在白靈兒快步走到區分局的迎接隊伍里時,又有幾輛車從路上飛速駛來。
前后,各有兩輛警車開道。
警笛沒有拉響,可暴閃卻不住閃爍。
不時有喊話聲,自開道警車內傳來:“前面車子,請靠邊行駛!”
雖說現代已經不再是封建社會了,各級官員出行時,要有與其身份匹配的依仗開道。
但很明顯,級別越高的領導出行時,保護其安全的等級,也會上升。
像這種前后都有兩輛警車開道的領導,絕對只能是東省主要領導,或者京華來的高官。
開道警車來到區分局門口后,分左右散開,讓出了道路。
也讓王表哥等人,一眼就看到了車隊第三輛車的車牌。
一號車。
東省,一號!
早就恭候在區分局門口的梁廳,才快步走到車前,對下車的秘書笑了笑,伸手拉開了車門。
一個相貌清廉的中年人,微笑著下車。
“天,我們省的大老板,怎么會親臨孫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