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方給出來的治病良方,在眾人看來,簡直就像是咒語一樣。
大家面面相覷,全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李南方面不改色,可他心里也是情緒復雜。
楊逍告訴他這段咒語的時候,他的心情不比眼前這些人好多少。
但是他相信楊逍。
所以,就把這種看似荒誕的治病方法完完整整說了出來。
至于其他人相不相信他——管他呢。
“各位,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已經說出來了。
至于要不要相信我,要不要按照我說的做,全看各位患病孩子的家長如何決定。
相信我的,就抓緊時間去做準備。
不相信我的話,也很隨意。
反正醫院里這些孩子,已經在楊逍的幫助下,抵抗住了新型病毒,接下來就算是身體還會出現不適,以在場眾多醫療專家的能力,也是完全能夠治好的。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那些孩子還有可能每天夜里哭個不停。
少則三天,多則半月,他們哭著哭著也就習慣了。
話盡于此。
我在這里折騰的時間也不短了,各位請讓一讓,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李南方將手里那張寫著“咒語”的紙,拍在桌子上,邁步便往人群外走。
在場的眾多華夏醫療專家沒什么反應。
畢竟,那段打油詩也是他們耳熟能詳的東西,之前只是不明白“夜哭癥”的病理。現在弄清楚了病理,大家只是無法接受,到了現代社會,還要用這種民間傳聞的方法來治療夜哭癥。
這就好比請神婆叫魂、跳大神。
人人都知道。
可事到臨頭了,很難第一時間去接受而已。
老馬的唯物主義思想,對八十年代以后的人影響太深,很多華夏的老傳統就是這么一點點淪喪的。
但是,誰也無法改變歷史發展的趨勢。
傳統罷了,丟掉也就丟掉。
只要能吃飽,誰還在乎那些精神意義上的東西。
老老實實當個順民,比什么都強。
周圍的那些病患家屬默不作聲,就是等著在場醫療專家們給出建議。
在他們看來,哪怕是李南方說了個天花亂墜,也不如人家真正的醫生放個屁管用。
他們不去關注李南方。
但那些記者,不會眼睜睜看著李南方就這么離開。
大家在這里苦苦等待了那么久,目的就是發布點驚天動地的新聞出來。
尤其是剛才,李南方還有意挑起來中西醫之爭那么大的新聞點,盡管初次交鋒,歐洲天使團的醫療專家好像吃了個悶虧,被斃了下去。
可也沒什么實質性的比拼,造不出來太大的噱頭。
從來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媒體記者,非常有默契地分成了兩撥。
一部分死死堵住李南方的去路,張口就是各種問題連番轟炸,就問那種迷信的打油詩藥方,到底屬不屬于中醫的正統治療手段。
另一部分則是湊到歐洲天使團那群老外的身邊,一開口就是問那些老外,華夏的中醫成功治愈頑疾,他們這個國際頂尖的醫療團隊卻束手無策,對此有什么感想。
從老都是眼高于頂的外國佬,哪有華夏人的身后涵養。
被記者的冷嘲熱諷一刺激,他們的領隊安吉,大踏步沖進人群,一把拿起來李南方剛剛書寫的紙張。
“扯淡!”
一聲怒吼從安吉的嘴里爆發出來。
無數攝像機、麥克風立刻掉轉方向對準過去。
而那個外國佬,則是將目光始終定格在的李南方的身上。
“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是帶著什么樣的目的,給出這樣的治療方案。我只想說,這是我從醫多年,聽到的最可笑的事情。華夏現在還在用這種騙人的伎倆,來給人治病的嗎?愚昧,愚昧至極!”
天知道,一個外國佬是怎么可以把華夏語說得那么流利,竟然可以讓所有人都聽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原本已經向著息事寧人的李南方,轉身看過來。
那個安吉反倒是目光偏移,又面向了眾多記者。
“各位,我們不提中西醫之間的差距。
反正華夏中醫早就退出歷史舞臺了,完全沒有可比性。
我們就說眼前這種局面。
剛才,我們天使團的所有醫療專家,對這里的孩子進行了非常細致的身體檢查。其患病原因,暫且沒有定論,但是那些孩子的身體狀況實在是令人堪憂。
有些孩子,身體背部出現了很明顯的奇怪斑點。
另有一些身體上帶著不同程度的皮膚挫傷。
還有那個三號病房內的孩子就更厲害了,集體帶有挫傷傷痕,淤血遍布,簡直就是觸目驚心。
我想請問華夏的醫生,你們到底是在給那些孩子看病,還是在虐待他們?
知不知道你們的這種行為,在我們歐洲是要接受法律制裁的!”
安吉扯著大嗓門,一通訴說。
他所說的情況,恰恰是楊逍用拔罐、刮痧、氣功療法給孩子治病的時候,留下來的那些外傷。
本來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落到這群老外的嘴中,竟然成了——虐童?
一幫外國鬼子,來到這邊什么也沒干,就開始耀武揚威,更是把他李南方當成了個看門的保安。
這口氣,他一直憋在肚子里沒發泄出來呢。
如今又聽到安吉一同訴說,明顯是在抹除楊逍之前的努力,還引起來那些相信外國專家家長的集體怒視。
這特么要是不留下說幾句,那不是任由一群外國佬在華夏的土地上耍橫嗎。
李南方冷笑一聲,拍了兩下手,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
隨后,他遙遙一指安吉,振聲說道:“好,這位專家說的很好啊。不談中西醫之間的差距,就看眼前的局面。那么我就想問問這位專家了,你們有沒有診斷出那些孩子的病到底是什么?”
安吉老臉一紅:“我剛才已經說了,那些孩子得的是一種新興頑固性疾病,需要進一步的診療研究之后,才能確定兵種。”
“好,好一個頑固性疾病,你特么直接說那是絕癥不就行了!”
李南方狠狠一瞪眼,聲音提高各八度:“那我再問問這位專家,你知不知道那些孩子的身體外傷和他們的體內疾病有什么聯系?”
“呃,這個、這個尚未可知。”
“不知道你胡扯個毛啊!”
李南方守著那么多記者,說話也是毫不顧忌,該罵就罵,還要罵個痛快。
“那什么老外專家,你給我聽好了。那些孩子身上的外傷,是治療他們時,中意的治療手段造成的。如果你說這種手段是在虐童。那我是不是可以說,你們西醫的打針輸液、開刀動手術就是在謀殺呢?都是治病救人的方式,用得著故意去貶低中醫嗎?”
李南方的話音一落。
不遠處的呂明亮當時就拍著手大聲叫好。
只可惜,除了老呂,沒幾個人聲援李南方。
他也不在意這樣的局面,就是對著所有的媒體記者,昂首挺胸,把高大偉岸的形象毫無保留地展現了出來。
“各位,有些道理大家都能明白的。
中醫也好,西醫也罷,重要的不是治病手段,而是治病的人。
所有醫學界的人士,都應該有一顆‘醫者仁心’,來這里的唯一目的,也必定是是給那些孩子治病,而不是討論中醫西醫孰優孰劣的問題。
倘若西醫的治療手段,可以讓這些孩子減少病痛,實屬我愿。
若是西醫解決不了問題,我們中醫手段力挽狂瀾,同樣實屬我愿。
總之呢,我最大的心愿和目的就是,讓這個世界不再有任何病痛。
這是我最真實的想法。
我相信,早晚有一天,這個世界將不再會有任何的絕癥,我們人人都可以對生活充滿了希望。
中醫傳承幾千年,一直為此而努力。
并不是像西醫那樣,不停用那些所謂的高科技治療手段,來證明什么病是絕癥,來確認該給誰下病危通知單。”
李南方口口聲聲說著“醫者仁心”的話。
可到最后,還是去故意諷刺了一下那些外國佬。
這話說的,就好像西醫的作用只是來確定絕癥是什么,從來沒真正治過病、救過人似的。
那個安吉氣得漲紅了臉,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而周圍的眾多華夏同胞,這次終于被李南方的慷慨激昂演講所感動,鼓掌叫好。
“好啊,李兄弟,你不是醫生,可這份見識比真正的醫生還要強。”
“不愧是救過人的英雄啊,這下子明天的新聞稿算是有重點了。”
“我們相信這個李南方,只要為了孩子好,我們做什么都愿意。不就是出去貼幾張紅紙嗎,又不是殺人放火的。那什么藥方子在哪呢,快讓我抄一遍。”
醫生、記者、病患家屬。
方方面面的人物,全都被李南方給洗腦了。
對于這樣的結果,李南方樂見其成。
但是那幫撒歡一樣跑來的天使團醫療團隊,當時就不干了。
他們來華夏,表面上說著是開展醫學交流,實際上是來華夏展示他們西方高超的醫療手段。
明珠總院醫療事故,是他們展現自身的絕佳機會。
如果真讓事情就這么解決,那他們來這里干什么?
專門湊個熱鬧的嗎?
又是那個安吉出面,心急火燎地沖著所有人說道:“大家你冷靜一下,這位叫李南方的先生,他所說的治療方法,從科學的角度來看,簡直沒有任何道理。我堅持認為,你們華夏的醫院應該尊重科學,讓我們共同努力來治好這些孩子。”
安吉一句話,瞬間引發了那些,請這群老外來的病患家屬,無比認同。
眨眼間,病房區里又開始了無休止的爭論。
恰在這時,一聲呼喊蓋住所有聲音。
“吵什么啊。相信李南方的,就按照他的方法給孩子治病。相信那些外國人的,就讓他們給孩子把病看好了。光在這里爭論,不怕吵到病人休息嗎?”
性感火辣的麥青麥美女,大踏步走進人群中間。
她一句話平息所有爭論,壓根不看別人,抓住李南方的手,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