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千夫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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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碎片大陸發生異變，海斗部的人都去支援，海斗臺暫停開放，就成了容納鏡山區人族的臨時場所。
“你們先在這里等候，我去向城主稟報。”
送莫飛等人來到海斗臺之后，高狂便離開，莫飛、慕容玉、邢威和戴蕓找了個空地坐下休息。
莫飛發現一起來的藍夢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
“在找誰呢？”慕容玉看莫飛東張西望的，忍不住問了一句。
“沒有，隨便看看。”莫飛摸摸鼻子。
周圍很嘈雜，大多數人都很不安。
“聽說了嗎，城里的大護法，尊階強者啊，已經去鏡山區了！”
“這次到底什么情況啊，我到現在還暈乎乎的，一大早的，晗光衛就突然離開，然后一個個都像瘋了一樣！”
“魔手蟲的事情你還不知道？聽說那塊碎片大陸下面，埋了一具魔神的焦尸，封困的大陣損壞，那些怪物就跑出來了。”
“太嚇人了，平時挺斯文的一個人，突然就咬住了別人的脖子去喝血！”
“這算什么，我見過更恐怖的，幾個人拉住一個，硬生生扯成幾片，我當場就吐了！”
“妹妹，別哭了，父親走了，姐姐還在，我們要勇敢地活下去！”
“我想回家，有沒有人來救救我們啊，嗚嗚嗚……”
莫飛揉了揉太陽穴，心里很沉重，那個大陣雖說總有一天會被人發現，并有可能被破壞，但無論如何，這次是他破壞了陣法，讓很多人失去了生命。
“參加海斗節獲勝只能讓五個人獲得自由，我現在唯一也必須要做的，就是要把這批人全部帶走！只有這樣，才能為我犯下的過錯做一點補償，可是，要怎么做呢？”
時間慢慢過去，海斗臺的人越來越多，但在聚集了四十萬人后，就不再增加，看來，剩下的二十五萬人是永遠也回不來了。
也在這時，人群騷動，兩萬城主親衛部的晗光衛列隊游來，全副武裝，維持好現場秩序。
緊接著，城主雨晗出現。她身邊還跟著百里護法和高狂統領，令莫飛意外的是，藍夢站在雨晗的身邊，微低著頭，一副恭敬的樣子。
雨晗還是穿著七天前的那件黑色大衣，似乎這最能凸顯她的身材，不過看過她之前吃人的樣子，沒有人會對她有非分之想，只有恐懼和不甘。
涅階領域展開，壓向眾人，站著的人紛紛跪下來或者倒下來，倒是一直坐著的沒怎么受影響。
雨晗很享受這種俯視別人的感覺，看到眾人驚懼不安的樣子，她覺得很不錯。
“誰是莫飛？”
雨晗一開口，領域的壓迫力瞬間增大。莫飛像被電觸了一樣，渾身一個激靈。
“穩住，穩住，沒什么好怕的！”
莫飛給自己打氣，艱難站了起來，領域的力量壓迫在身上，四肢關節都在發抖。
看到莫飛站起來，眾人都看過去。
“這人誰啊？”
“聽說他就是第一個發現魔手蟲的人。”
“不會是他把魔手蟲放出來的吧？”
“他看到魔手蟲，為什么他沒事，為什么我弟弟卻死了，他要給我弟弟償命！”
“一定是他害了我們！”
莫飛聽到議論聲，臉色一白，握著拳頭，指甲都要陷進肉里，因為事實的確如此，雖然他想彌補，想要幫活著的人安全離開海域，但別人不清楚，清楚了也不一定領情。
雨晗盯著莫飛，片刻后才收回領域威壓。
莫飛松了一口氣，差點倒在地上，晃了晃才穩住。
雨晗道：“聽百里護法說，是你發現封困魔尸的大陣損壞，也是你發現了魔手蟲？”
這話一出，莫飛感到眾人看他的眼神更不善了。
“是我……”
“你還發現了什么？”
“……沒有了，只是城主，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哦，我都還沒要求你做什么，你倒先要求起我來了，膽子不小啊，”雨晗饒有興趣地看著莫飛，“說說看！”
莫飛咬了咬牙，看著雨晗道：“城主，我希望你放了這里所有的人，還他們自由！”
瞬間安靜！
莫飛這話一出，不只是雨晗，在場眾人都驚呆了，特別是之前讓莫飛償命的那些人。
“呵呵！”
雨晗一陣輕笑，打破沉默，她的眼中有些輕蔑，但出乎意料的是，她沒有第一時間拒絕，而是道：“因為百里護法的推薦，我對你還是很感興趣的，說說看，我這樣做，你能用什么作為交換？”
“交換？”
“當然，難不成你讓我大發善心？那我請兵鯨做事的報酬誰付？”
莫飛臉一紅道：“我聽說，如果能在一個月后的海斗節獲勝，可以帶幾個人離開。”
“是的，我的確說過，不過只有五個人，但是你看看這里的人是多少，四十萬！”
“如果我拿到冠軍呢？”
“冠軍？”雨晗道：“很自信嘛，那你說說看對海斗節了解多少，打算怎么奪冠？”
“呃……海斗節的事我還不太清楚，但是戰斗的話，我對自己很有信心！”
雨晗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只能翻了個白眼。
半晌后，雨晗道：“這樣吧，一個時辰后，你來城主府見我！如果你能創造出更大的價值，我放了這些人也無妨，海斗節的事就不要再說了，就算你真的奪冠，贏來的資源也比不上這些人挖礦給我的回報！”
說完，雨晗轉身離去，城主親衛部的人留下一半看守，另一半則跟著雨晗離開。
雨晗一走，人群頓時炸了鍋。莫飛被堵了個水泄不通。
“你為什么要救我們？”這個問題問的人最多。
“我……”
莫飛很糾結，該告訴他們真相嗎？如果說了，是自己破壞的陣法，才導致這么多人喪生，那自己估計會在瞬間被失去親人的人撕成碎片吧。如果不說呢，努力讓他們獲得自由，安全離開，夠不夠補償他們心里的傷痛？
突然，莫飛想起了死去的簫若柔和失去一臂的梁德，自己當時心里的憤怒和痛苦，普通的朋友已是如此，如果當時死去的是慕容玉、甚至是自己的親人呢，自己又會是什么樣的心情？
莫飛雙眼通紅，最終還是選擇把真相說了出來，如果不敢承擔自己犯下的錯誤，以后的道路又該如何去走？
“……當時，我打穿了石壁，看到了一個通道……”
除了自身實力相關，莫飛把所有的事情都講了出來，然后，拿出拳頭大小的黑色珠子——引力重石，放在地上，他自己也跪了下來。
眾人聽完，目光復雜，該怪莫飛嗎，換做另一個發現的人呢？礦山就那么大，總有一天會被其他人發現的，莫飛也不是故意破壞陣法，是在取走引力重石之后才發現不對，也想過彌補，可是親人朋友無辜慘死，對始作俑者就這樣原諒了嗎？
“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太貪心了，當時我的眼里，只有那塊引力重石……”莫飛把頭磕在地上，沒有抬起來，想到簫若柔，眼淚混在海水中。
“我知道自己的行為讓你們失去了親人和朋友，我自己也是，我也希望時光倒流，這一切都沒有發生，但現在，事實已是如此，我不會逃避，這條命，是我欠你們的，我會還，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我希望你們能給我一點時間，等我做完那一切，就把這條命還給你們。”
一個婦人叫起來，聲音尖銳：“你不想死，難道我兒子就應該死嗎？”
不少人應和：
“對啊，我看你就是在撒謊！”
“道歉有什么用？人能活過來嗎？”
“打死他！”
群情激憤，不依不饒，還有人踹了莫飛一腳，但莫飛始終把頭磕在地上，沒有躲開。
邢威擋住另一只踢出的腳，大聲道：“夠了，莫飛已經道歉了，他會彌補錯誤的，我相信莫飛，他不是故意的！”
戴蕓也站出來，雖然平時膽子很小，但是這次卻毫不退縮：“我希望大家能給莫飛一次機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誰都不想的。”
“哼，你們是他的朋友，當然幫他說話，你們的父母兄弟剛才沒死吧，要是死了，你們還能這么心平氣和？”
戴蕓眼睛一下子被罵紅了，邢威暴怒，懟回去：“你怎么說話呢？”
之前那個婦人又尖叫起來道：“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這個莫飛就是個殺人犯！”
“對，殺人犯！”
“殺人償命！”
邢威大喝：“你們滾開！”
莫飛閉著眼睛，表情痛苦，他在說出真相前就預感自己會被撕成碎片，但他還是說了，該說自己傻嗎，自己的確不知變通。
“邢威，戴姑娘，你們走吧，這次，是我的錯……”
突然，慕容玉說了一聲：“其實，要人活過來也不是不可能……”
慕容玉的聲音并不響，但卻比涅階的領域壓迫還厲害，人群頓時安靜下來。莫飛抬頭看著她，戴蕓更是驚訝地捂住了嘴。
邢威撓撓頭：“慕容姑娘，你剛才說啥？”
慕容玉微微一笑道：“我說，人死了，也是可以復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