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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之蕩蕩悠悠的心終于落到了實處。
手機里霍紹恒的聲音其實并不帶什么感彩,就是很平淡地跟她陳述一個事實。
但是普普通通的話在有情人聽起來就是不一樣。
她也低低地“嗯”了一聲,說:“好,那我等你回來。”
“嗯,乖。”霍紹恒掛了電話,遞回給前面副駕駛位置上的陰世雄。
他一個人坐在后車座,手肘撐在車窗邊上,沉默地想著心事。
這幾天他們幾乎不眠不休地查找名叫“顧祥文”的人的實際情況,但他們查的方向好像走入了死角。
前幾天得到軍部最高委員會和議會上院授權之后,特別行動司派專人去下面找到他們名單上的叫“顧祥文”那幾十個人,然后以各種名義和借口弄到他們的血液,統一帶回帝都驗dna。
結果卻很令人沮喪,幾十個年紀差不多的“顧祥文”,居然一個跟顧念之相匹配的dna都沒有,甚至連稍微相近一些的遠親都找不到。
難道他們還是遺漏了什么重要線索?
霍紹恒反復想著顧念之暈迷的時候叫的那個名字,總覺得不可能跟顧念之沒有關系。
可如果真的有關系,到底是什么關系呢?
難道不是血緣關系?
可是顧念之在睡夢中明明白白地說過,那是她爸爸……
沒有血緣關系的父親?
霍紹恒揉了揉自己的眉間,輕輕吁了一口氣。
他隱隱覺得真相就在不遠的地方,可是中間隔著一層霧。
那層霧不散的話,他們是看不到真相的。
想來想去,他們一定是遺漏了某個重要的地方沒有查到。
陰世雄拿著手機玩了一會兒,回頭問霍紹恒:“霍少,龍議長找您說過有什么事嗎?要不要提前布置一下?”
霍紹恒以手撐頤,扭頭看著車窗外飛逝而過的夜景,淡定地說:“能有什么事?我們是軍部,他們是議會,各有各的規矩。”
“那倒也是。”陰世雄點點頭,“不過,咱們跟議會上院的關系向來不錯,每年的軍事撥款都是上院批的……”
霍紹恒看了陰世雄一眼,“我們按規矩申請,他們按法律撥款,不存在誰求誰的問題。”
當然,他也不會主動把關系跟議會弄僵就是了。
事實上,這個世界上每個問題都有一個解決方法,就看你能不能找到。
半小時之后,霍紹恒的專車終于停在了龍議長的家門口。
因為是周末晚上,大家都很悠閑。
龍議長家很熱鬧,人來人往,名車將前面不遠處的停車場停滿了。
到處都是歡歌笑語,好像在辦聚會。
從車上下來,立刻聞到空氣中傳來烤肉的香味。
對于好幾天饑一頓、飽一頓的霍紹恒來說,這種食物的誘惑是最難忍的。
他團著拳頭掩在唇邊輕輕咳嗽兩聲,對陰世雄說:“去問問怎么回事。”
他以為是公事,但看這個樣子,好像是私事……
霍紹恒有些不悅地靠在車門上,曲起一條長腿,點起一支煙抽了起來。
沒抽兩口,有人走到他跟前,對他輕聲提醒說:“先生,這里還是無煙區,不能抽煙,請您把煙滅了。”
這聲音聽起來跟顧念之的聲音出奇地相像,幾乎可以期待顧念之成熟之后動人的聲線。
霍紹恒抬眸看了過去。
燈光從大門處打了過來,那人背對著光站著,臉部有些暗,但是并不是完全看不見。
那燈光就跟專門打的柔光一樣,照得面前這女子肌膚瑩白如玉,五官跟顧念之居然有四五分相似。
也許這就是顧念之完全長開之后的模樣?
霍紹恒一時多看了兩眼。
后面很快傳來龍議長的聲音:“紹恒?紹恒?是你來了?怎么不進去?”
龍議長走到那女子身邊站定,和霍紹恒面對面說話,笑著看了他們一眼:“咦?你們已經說上話了?我還說要給你們介紹一下呢!”
霍紹恒微微頷身,“龍議長。”
龍議長拍拍他的肩膀,對他介紹那個女子:“這是謝清影,我的外甥女,對了,她的父親也是姓謝,說起來,跟你祖母還算是同宗,就是那個謝家。”
然后又對謝清影介紹霍紹恒:“這就是霍紹恒,我們剛剛說的最年輕的將軍就是他。”
謝清影這時才看清霍紹恒的長相。
霍紹恒是迎著燈光站著的,先前他低頭抽煙的時候,她只覺得他的身形高大挺拔,抽煙的樣子尤其帥氣,可再帥氣,也不能在無煙區抽煙,這是原則問題。
不過現在他一抬頭,看清了他的臉,謝清影只在心底說,長著這樣一張俊美到這個程度的臉,不管做什么都會被原諒吧?
更何況只是抽煙而已……
謝清影在心里暗笑自己花癡,一邊落落大方地對霍紹恒伸出手,“您就是霍少將?幸會。”
霍紹恒一手夾著煙,另一只手跟她握了握手,“幸會。”
他的手掌寬大溫暖,掌心尤其有些燥熱,謝清影一握就感覺到了。
她靜了幾秒,才說:“霍少將最近很燥熱吧?你該吃些溫涼的湯水平衡一下。”
霍紹恒勾了勾唇角,“還好,最近工作忙。”說著,他看向一旁笑呵呵的龍議長,“龍議長,要去書房說話嗎?”
這是表示他不是來參加聚會的,他來,是以為龍議長有公事。
龍議長哈哈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頭,說:“嗯,去書房說話。”然后對一旁的謝清影擠了擠眼睛,“清影,麻煩你幫我們烤些肉進來,我和紹恒邊吃邊聊。”
“好的,舅舅。”謝清影勾起嘴角笑了笑,也露出一對小梨渦,跟顧念之笑的樣子更有六分相似。
霍紹恒沒有說話,默默地跟在龍議長身后進了他的書房。
一路上不斷有人跟他,或者跟龍議長打招呼。
他只是一路點頭微笑,并不說話,就這樣來到龍議長在三樓的書房。
這里也是龍議長辦公的地方,占了整整一個樓層。
入口處有特勤局的人專門把守,對于安保要求非常嚴格。
霍紹恒當然不需要另外的安檢,因為他早就是華夏帝國安保系統最高等級的那類人,這種人在整個華夏帝國不到五個人。
來到龍議長的書房坐定,龍議長親自給他做了一杯清茶,“來,嘗嘗,正宗大紅袍,南邊大紅袍母樹上出產的茶葉,五年了,我一共才分到二兩茶葉,連我太太想喝我都沒給。”
霍紹恒正舉著茶杯要喝,一聽龍議長這么說,他似笑非笑地放了下來,“龍議長,您可別坑我。您太太想喝都喝不到的東西,您給我喝,以后您太太見了我還有好臉色嗎?”
“怎么可能呢?是我不給她喝,只給你喝,她怎么會生你氣?”龍議長大笑著在他對面坐下,自己先美滋滋地抿了一口,然后閉上眼睛,感受著正宗大紅袍的甘香潤澤。
霍紹恒說:“您可別說,如果您真的這樣做,您太太肯定不會恨您,只會恨我,恨我喝到她想喝而喝不到的東西。”
“哈哈哈哈,真是說不過你……”龍議長笑得很歡暢,“行了,跟你開玩笑,夸張了一下,你不會當真吧?”
霍紹恒這時才再次舉起茶杯輕抿一口,笑說:“開玩笑就好,龍議長家的大紅袍我能喝到,真是三生有幸。”
“你看你,你也開起玩笑來了!”龍議長一陣大笑,屋里回蕩著他爽朗的笑聲,非常有感染力。
霍紹恒對他舉了舉茶杯,“龍議長,那我就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敬我一口就行了,一杯像什么樣子……”龍議長佯作不肯,跟他打趣說道。
兩人又寒暄幾句,龍議長才進入正題。
“紹恒,今天臨時把你找來,本來是想周末了,讓你好好松散松散,來跟大家一起吃吃喝喝玩玩,不要一心撲在工作上。”龍議長語重心長地說,“你知道,今天我們議會上院在審核下一年度的預算支出和人員的升降任命,軍部那么多高級將領,就你一個人還單身,這樣確實不好,不利于你以后升遷。”
霍紹恒閑適地坐在沙,將手里的茶杯慢條斯理地放到茶幾上,淡定地說:“我正在考慮個人問題,請龍議長放心。”
龍議長還沒有接話,門口的通話器有人說話了:“龍議長在里面嗎?季上將來了。”
“快請!快請!”龍議長站了起來。
書房的門被推開,季上將大步走了進來,“老龍,你一個人偷偷把紹恒叫來了?都不等我!”
季上將的聲音特別大,他一說話,滿屋子都在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