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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律師,你還是不相信我?”何承堅的生活秘書郁悶了,他雖然不能說一言九鼎,但這樣面對面說話,還真沒人質疑過他,只有顧念之。
顧念之自從在旋轉餐廳因為羅飄飄遇險之后,心里的警惕又上了幾個臺階,甚至頗有些草木皆兵的味道。
除了她最信任的霍紹恒、路近,以及何之初說的話以外,別人的話,她都會在心里搗騰幾個來回,仔細想一想前因后果是不是合乎邏輯,才會選擇信還是不信。
沒辦法,她其實沒有被陌生人騙到過,成功騙過她的都是一些熟人。
顧念之笑了一下,“不是不信,只是聽著怪怪的。”
比如說這個生活秘書說何之初“舊病復”,顧念之就完全不信。
何之初的“舊病”是什么病?
路近跟她解釋過,那是先天性的某種基因缺失癥。
這種病的結果只有兩個,一個是徹底治愈,一個是不治身亡,沒有第三條路。
舊病復?不存在的。
基因層面的病,用基因療法治好了就是真正的痊愈,不像病毒性感冒,每到天氣驟變的時候,都會來上那么一次,日久彌新。
何承堅的生活秘書也是人精,聽顧念之這意思,還是對他半信半疑。
他都不知道怎么辦好了,一只手忍不住撓著自己的腦袋,把頭上僅剩的那幾根頭都快撓禿了。
坐在他斜對面的何承堅這時沉聲說:“念之,他說的是真的。”
顧念之心里一跳,“……何少真的舊病復?何上將,我以為您不會拿您兒子的健康開玩笑。”
何承堅這個人不管對她的態度如何,但是一片愛子之心是毋庸置疑的。
顧念之自己也有個寵女狂魔一樣的父親,現在對何承堅的做法已經能理解了,雖然還是不能接受。
畢竟何承堅針對的是她,她又不是圣母,別人打她的左臉,還要把自己的右臉湊上去……
“這是溫守憶說的,但是我不信,我覺得他應該不是舊病復。”何承堅的臉上有一絲不自然。
因為他想起了那個“瘋子”的話,他對他和秦素問說過,何之初的病確實痊愈了,而且是基因層面的痊愈,絕對不會復的。
這十幾年來也證實了那個“瘋子”的話。
所以今天何之初突然暈倒,何承堅第一反應是他遭了別人的暗算,一點都沒有想過是“舊病復”,直到剛才被溫守憶說出這個詞,他才心生警惕。
當年真正給何之初治病的人,其實不是秦瑤光,而是那個瘋子,顧祥文。
秦瑤光是提出治療理念的第一人,但是真正摸索出治療方法的人,是顧祥文。
在這件事上,秦瑤光只是顧祥文的助手。
可秦瑤光也主動生了一個孩子出來,用自己的孩子給何之初治病,因此在很長時間內,何承堅也把秦瑤光當做何之初的救命恩人之一。
理論上說,她也確實是何之初的救命恩人。
她和顧祥文,是何之初的兩大救命恩人,缺一不可。
但是這兩個人,顧祥文跟他妻子的死有關,一直畏罪潛逃,銷聲匿跡,最后死在大火之中。
秦瑤光一直陪在他身邊,甚至在他兒子何之初離開他,去往對面世界的時候,嫁給了他。
可后來在何之初回來之后,跟他徹底鬧翻,兩人離婚收場。
所以今天何之初在跟秦瑤光、秦霸業待了二十四小時之后突然暈倒,要說跟秦瑤光沒關系,何承堅用腳趾頭想都不信。
她醫術精湛,那間病房又是秦家的地盤,要動手腳太容易了,因此何承堅立即下令封存了那間病房。
現在看見顧念之不太情愿的樣子,何承堅有些頭疼。
“……可是他真的是暈迷不醒。跟秦瑤光和她父親在一間病房里待了二十四小時之后,他暈倒了。”何承堅沉聲說道。
顧念之聽見有溫守憶,頓時瞇了瞇眼,“溫守憶也在場?”
“聽說她是剛從南方回來的。”何承堅的生活秘書插了一句嘴,他跟何之初的生活秘書交流過,知道的消息比較多,“就是她一直說何少會不會是舊病復,還說讓秦瑤光給何少治療,我們長就把秦瑤光和秦老爺子都請回來‘協助治療’了。”
何承堅的生活秘書也是個妙人,將這件事說得很婉轉。
顧念之頓了一下,“那何少的情況怎么樣?嚴重嗎?只有他一個人暈倒了?秦瑤光和秦老先生呢?”
“秦瑤光后來也暈倒了,秦霸業那個老匹夫在氧氣罩里睡覺。”何承堅的聲音里終于帶出一絲怨氣和怒氣。
顧念之訝然,“秦霸業?秦老爺子的名字叫秦霸業?這名字,嘖嘖……難道何少病倒是真的?”
“誰有功夫騙你!”何承堅怒吼一聲,“你就說做不做我的代理律師!”
“做!我做!”顧念之嚇了一跳,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慫了:“您別急,我馬上來看何少!”
聽說真的是跟秦瑤光和秦氏私立醫院有關,顧念之也覺得這事兒不對勁了。
“行,你別自己出來,我派車來接你。”何承堅勉強忍住怒氣,看在顧念之還識相的份上,沒有繼續吼她。
顧念之忙說:“我要收拾點東西,您的車到了給我打電話,我就出來。”
何承堅滿意地點點頭,“要快一點,我現在送阿初去軍部總醫院做個全身檢查,希望問題不大。”
顧念之答應下來,關了視頻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