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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之奇怪地看了他們一眼,“……不用異口同聲到這個地步吧?你們商量好的?”
“當然沒有。”霍紹恒和路遠又一次異口同聲說道。
說完他們也覺得別扭,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移開視線。
顧念之這時候想到了那邊世界的里德希,他的死,可沒有這么干脆利落。
他們這邊還搭上了白爽一條命,才弄死了里德希。
想起了白爽,自然想起了那邊的趙良澤和陰世雄。
顧念之放下手邊的牛奶,情緒低落下來,小聲說:“……我想回去了。”
路遠笑著安慰她:“很快就能回國了。”
“……我想小澤哥和大雄哥。”顧念之抿了抿唇,又低聲說道。
霍紹恒怔了一下。
原來顧念之說的“回去”,是回那邊世界。
“……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完,我們就回家。”霍紹恒攬過顧念之的肩膀,在她額頭親了一下。
路遠:“……”
吃不下早飯了。
他站了起來,淡淡地說:“我們這邊沒有能量了,要回去,得從長計議。”
霍紹恒點了點頭,“這件事以后再說。”
他很自然地轉移了話題:“里德希死了,洛勒那邊應該不是問題了。”
路近正好走進餐廳,聽見這句話,笑呵呵地說:“那是當然。他們把溫守憶當成寶,雖然溫守憶不是完美基因,但是秦瑤光還是有幾把刷子,給她的基因編輯得不錯,對美國這些科學家來說,還是能糊弄一陣子的。”
“……一陣子?”顧念之皺起眉頭,“那就是說,他們遲早會現真相。”
“那是肯定的。”路近坦然地在她身邊坐下,把自己的餐盤放下了,“但是這個遲早,至少是五十年,所以你不用管也行。”
“萊因茨本來是一個變數,但因為路伯父通過他的基因現了他的身世真相,他已經完全中立了。”霍紹恒一邊說,一邊給路近倒了一杯牛奶。
路近跟顧念之一樣,都很喜歡喝牛奶。
路近看著霍紹恒逐漸恢復正常的臉色,笑瞇瞇地點點頭,“就算他不中立也沒關系。用了我的基因療法活命,就把他的命全放我手里了。”
基因療法就是一把雙刃劍。
甚至有時候治病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在治病的同時,也埋下了隱患。
路遠這時轉過身來,沉吟道:“還是讓他完全中立比較好。不能出了問題再要他的命,那時候已經晚了。”
路近想了一會兒,很嚴肅地點了點頭,“有道理。還是路老大看得遠,那你們怎么確定萊因茨已經中立了?”
“剛剛在新聞里看到里德希遇到一場‘無妄之災’,突然就死于一場來自恐怖襲擊的車禍。”路遠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回放功能,給路近看剛才的新聞報道。
路近一邊吃著早餐,一邊嘖嘖有聲:“厲害厲害,這局設計得確實如同羚羊掛角、香象渡河,無跡可尋。”
“這是設計的局?”顧念之高高挑起了眉,“可是剛才霍少和路總都說是里德希‘多行不義必自斃’。”
她懷疑地看向了路遠和霍紹恒。
路近呵呵笑了起來,“念之,他倆是人精,肯定早就看出來這是一個局,而且還是萊因茨設的局。不過不想你知道罷了。”
說完又用自怨自艾的語氣嘆息說:“可憐啊,我們父女倆都被他們看不起,有什么事都瞞著我們,不跟我們說……”
顧念之:“……”
她腹誹道,他們只是不跟您說,可沒瞞著我。
但是對于里德希的死,這倆人看出了端倪,卻選擇了轉移話題忽悠她。
不算是隱瞞,但卻不夠坦誠。
顧念之眼珠轉了一下,吃了一勺小甜甜圈,微笑著說:“也對。你們和萊因茨是同行,跟里德希也是同行。到了里德希這個地位的人,出門身邊的保鏢明里暗里都有很多,一有事,他就會被重重保護起來。”
“可是這一次,他身邊好像一個人也沒有。”顧念之分析道,“在他們機構,誰有能力把里德希身邊的人調開?——除了萊因茨,沒有別人了吧?”
“你這是從結果分析原因。”霍紹恒微笑著搖頭,“所以你的目標一早確定了萊因茨,事實上,萊因茨他們機構的人,不會有人懷疑他。因為他沒有任何動機和利益選擇去弄死里德希。”
顧念之明白過來,倒抽一口涼氣,“萊因茨真夠決斷啊……在那些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先手弄死里德希了。”
霍紹恒贊許地點了點頭,“這一點確實值得表揚。如果是我,我會做同樣的選擇。”
“最好的敵人,是死人。”
“里德希跟他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一弄明白這一點,就馬上要了里德希的命。而里德希的所有資源都會被他繼承。”
“這就是對里德希的最大打擊。”
顧念之明白過來,捂著胸口說:“這人確實可怕,但他這么做,是在表現他的誠意吧?”
“現在盯著念之的人,又少了一個。”路近剝著自己的煮雞蛋,笑著說:“等萊因茨跟我們再次聯系的時候,我們就可以回國了。”
他們這一次耐心地等了兩個星期,就在他們幾乎絕望,以為萊因茨不會聯系他們的時候,萊因茨終于給顧念之再次打電話了。
這時候,他們剛剛得到萊因茨正式升任德國聯邦情報局局長的消息。
從此蓋世太保的一把手,就是萊因茨了。
看著手機上出現的萊因茨的電話號碼,顧念之感慨地朝路近晃了晃手上的手機,說:“萊因茨這人真不得了,能狠也能忍,做事比那邊的萊因茨冷心又冷血。”
路近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他們本來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你要把他們當成一個人,吃虧的是你自己。”
顧念之笑了一下,走到另一個房間接通了電話。
“顧小姐,上次你找我套問了我們局里存儲資料的密匙。”萊因茨低沉的嗓音從手機里傳來,跟對面世界萊因茨的聲音一模一樣。
顧念之有一瞬間的恍惚,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
“……我覺得你不用這么麻煩,我已經把我們局里有關你的資料部分全部物理刪除了。”萊因茨繼續說道,“這樣夠誠意了吧?”
顧念之回過神,笑了一下,“只有這樣?里德希是怎么死的?”
萊因茨也笑了一下,“恐怖分子無孔不入,我們也沒有辦法。你要相信我,上帝會給我們最好的安排。”
顧念之聽著這話,又不由自主想起了在那邊世界做了神父的萊因茨。
但這邊的萊因茨,跟那邊是完全不一樣的。
顧念之很明白這一點。
她輕聲笑了起來,“萊因茨先生果然夠誠意。好,既然你能信守諾言,我也把東西交給你。”
萊因茨的情緒陡然輕松下來。
那把時刻懸在頭頂的達摩克里斯之劍終于消失了。
他激動地說:“是能夠治療我的病的基因療法嗎?!”
顧念之“嗯”了一聲,“我還要做點準備,晚上九點,我把資料到你的郵箱。對了,你的郵箱呢?”
萊因茨用短信把自己的私人郵箱給了她。
顧念之收到之后,馬上告訴路近,將一份基因療法的詳細資料存在一個匿名郵箱里,并且設置了定時送。
晚上八點四十五分,紐約肯尼迪國際機場還是一派人來人往的繁忙景象。
十來個航班依次起落,航空塔和海關的工作人員都在緊張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