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春

第一百零七章 交出

搜索留言:

第一百零七章交出第一百零七章交出→:八三看書83ks,紅樓春!

運河之上。

船艙內,賈薔奮筆疾書。

既然要避開京城風波,那么短時間內不要在京中露頭,便只能多在江南待些時日。

只是除卻在江南讀書外,也不好虛度光陰,還要置辦些產業。

對他來說,積累財富倒在其次,關鍵在于,要以財富,勾連出一張有影響力的大網來。

封建時代,士農工商的確乾坤有序。

然賈薔卻清晰記得,前世明朝末年時期,朝廷缺錢缺到那個份上,連皇帝龍袍上都快打補丁了,卻沒人敢打商稅的主意。

便是在中期時,天子派出的中官天使居然能被打跑,還是靠著藏身廁所才逃得一命,而組織打人者,則留下了《五人墓碑記》這等“傳世之文”。

這就是“財”之神通,這便是“利益”之重!

若非那張溥太過囂張,只知陰謀不知陽謀,說不得,還真能讓他成就一番大業,而不是落了個不得好死的凄慘下場。

賈薔自忖不是張溥,但不妨借鑒一些路數。

一為財,二為影響力。

而在江南文秀之地,再想單純以烤肉起家,卻是不可能了。

就算能賺到錢,在江南士紳眼里,也不過粗鄙庖廚之流,難登大雅之堂。

既然是文華毓秀之地,幾乎人人讀書,那就干脆投其所好,辦個書局。

隨著印刷技術的高度展,當下話本小說極為流行。

賈薔前世讀紅樓時,無論是寶釵還是黛玉這樣的閨閣千金,都讀過話本小說,賈寶玉甚至還帶了許多禁書進園中。

由此可見,書局是一門好生意。

更重要的是,依托書局,不僅能夠印刷話本小說,還能在印刷些私貨……

前世而來,賈薔知道報紙的重要性,可惜古人也不是傻子,對民間言論管制不輸后人……

宋時尚好,進奏院抄錄的抄報上,可以加一些擦邊的奇聞異事,以吸引眼球,提高銷量。

但到了燕朝,抄報變成了京報,京報上所有的內容,必須全部出于官府邸報,民間京報絕不允許私自布新聞……

當然,凡事總有應對之策。

就賈薔所知,南省風氣素來開放,雖京報上不許,但沒說話本小說里也不準,因此有書局就將小說按章回分成若干份,日日連載,而在小說里,就會夾帶上不少私貨,甚至還有廣告……

話本小說銷量越高,廣告費越足。

如何,是不是很有熟悉的感覺……

對于希冀掌控一定話語權的賈薔來說,再沒什么比開設一家書局更便宜的事了。

當然,南省各地書局雖不說遍地都是,卻也是星羅棋布。

能活出彩的,百家里未必能有一家。

古人的節操比其前世的網文作者強不了多少,套路玩兒的飛起。

便是曹公文中也曾鄙夷唾棄曰:至若佳人才子等書,則又千部共出一套。

套路文溜的飛起!

所以缺的不是書,是能大爆的火書!

賈薔自不敢將“斗羅”之流抄于書上,怕要毒死一代人……

但賈薔腹內仍有好書啊,譬如那《白蛇傳》!

作為中華四大民間故事,《白蛇傳》能流傳數百載而不衰,可見民間受眾有多廣。

賈薔有信心能大爆一把,只是……

他頓下筆,看著自己寫的數千字有些遺憾。

這種近乎白話文的文筆,在當下這世道里,別說大爆了,多半要活活撲死……

當下話本小說,雖不要求像昆曲那樣,段段有典故,字字有深意,古奧典雅,沒個舉人功名聽都聽不明白,卻也不能太大白話。

他如今雖每日苦讀四書和《四書大題小題文府》,但這玩意兒是專門針對八股應試的,和文筆關系實在不大。

不過也沒關系,大不了,等收購一書局后,請兩個寫書的槍手,按照他寫的故事脈絡,再潤筆“翻譯”一回就是。

念及此,賈薔繼續下筆如飛!

萬丈高樓平地起,其實想想,此時出京城,仿佛就是出了一座牢籠,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入夜。

神京城,西南觀音寺街。

京城八大布行,東盛老號。

趙東林面色不錯的看著心腹管家,道:“賈珍已經去了太平街?”

管家笑道:“正是如此,明火執仗的,帶了不少人去。二老爺,你說也是奇了,那賈薔走了大運,得見天顏,攪動了這樣大的風波,可眼下沒人敢怎樣。他也識趣,知道這個風頭出不得,先是說明了終身不入官場,要當一世閑人,如今又乖乖的出了京去江南避禍。這般一來,等閑沒多少人再急著對他如何。卻不想,外人不怎樣,倒是他的本家對他出手了。占著宗族大義,沒人會說什么,太上皇想來也未必理會此事。”

趙東林眼中滿是譏笑,道:“也可憐賈家榮寧二公,當年何等威名?開國功臣,四王八公里獨他家占去兩門。二公卻想不到,其后人會為了一萬兩銀子,窩里橫斗,自相殘殺。功勛之族,到底不知仁義道德。”

管家賠笑道:“誰說不是呢,賈家,尤其是東府,那些爛事別說他家里人,就是外人都傳的沸沸揚揚,丟盡臉面!”

趙東林搖了搖頭道:“此事之后,派人去江南尋那賈薔,給人賠罪,再送上一千兩銀子。就說,我不知賈家事,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讓他莫要怪罪。”

管家一怔,道:“二老爺,這……就不必了吧?”

趙東林下巴一揚,淡淡道:“你不懂,莫要小看那個賈薔,果真給他理由讓他記恨上,說不得就會惹出亂子來。給一千兩銀子打他,他要是收了,自此便是兩清。”

“那他要是不收呢?”

“那,說不得要早早除去他!對了,去把博安叫回來,織染的事,他必是愿意理會的……”

金沙幫總舵大門前。

賈珍被一眾豪奴

“方子呢?”

賈珍坐在轎子上,看著跪在地上的賈蕓,沒有心思和這樣一個家族后輩扯臊,開門見山道。

賈蕓摸不著頭腦,道:“珍大爺,什么……什么方子?”

賈珍聞言臉色一沉,啐罵道:“球攮的小畜生,敢在我跟前弄鬼?再不老實交代,仔細你的狗皮!”

賈蕓賠笑道:“回珍大爺的話,我是真不知道什么方子不方子的……哦,您說烤肉的方兒啊,那方兒如今不在我手里……”

話沒說完,就見賈珍對賴升一揚下巴,喝道:“給我往死里打!”

賴升蔑視的看了眼金沙幫門前站著的一些青皮,對身后豪奴道了聲:“按住了,打!”

幾個豪奴上前,就要按倒賈蕓,賈蕓卻忙叫道:“想起來了想起來了,薔哥兒臨走時是留下了一份方子,不過那份方子是要賣給東盛趙家的……”

賈珍冷哼一聲,道:“薔哥兒臨走前,當著西府大老爺、二老爺的面親口說,這方子交給我來處置,當做這些年族里養他長大的嚼用。你若不信,自可去西府求證。現在,把方子交出來。”

賈蕓聞言,吸了口氣,道:“既然如此,那侄兒也沒甚好說的了,這就去取。”

賈珍冷眼瞥他,道:“蓉哥兒與你同去。”

賈蓉上前,和賈蕓對視了眼后,一并進了金沙幫內去取方子。

一盞茶功夫后,二人回來,賈蓉將方子奉給賈珍。

賈珍打開看了看,沒看懂,斜眼覷視賈蕓道:“就這個?你若敢跟我弄鬼,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好死的!”

賈蕓心里沒底,強撐道:“珍大爺,我也不懂這個,不過東盛趙家肯定懂,若是假的,他家也不會買了去。對了,珍大爺,薔哥兒臨走前說過,這方子值三萬兩銀子,恒生王家就是出的這個價,薔哥兒還是看在他和王家少東家有交情的份上少收的錢。”

賈珍聞言,眼角抽了抽,心里暗恨趙家坑人。

不過眼下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他緩緩收起方子,目光再次落在賈蕓臉上,淡漠問道:“你娘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