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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臉上濕漉漉的,還好分不清那是淚水還是自來水。于是我強顏歡笑道:“沒怎么啊?你怎么在這呢?”突然覺得這個問題很傻,周墨家里這么有錢,到這來吃飯多正常。
果然,周墨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嗯,我和家人在這邊吃個飯。”
“嗯。”我點點頭:“我跟初中的同學在這聚餐呢。”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里是一陣酸楚,真怕不爭氣的我把眼淚流下來,連忙說道:“那我就先走了啊。”邁步就往門口走去。
“王浩,你站住。”周墨突然冷冰冰地說道。
我轉過來,倚在洗手臺子上,雙臂交叉,仍是強顏歡笑:“怎么啦?”
“你有事。”周墨往我身前走了一步。“你一定有事。”然后又往我身前走了一步。
這個時候,她距離我已經非常近了,她的發梢甚至能蹭到我的臉上來。
“王浩,我們不是好朋友嗎?你告sù我吧。”周墨的臉和我貼的如此之近,我甚至懷疑這家伙是不是又想偷偷吻我,玩笑開到這個地步可是不應該的啊。
“好,我說,不過不用這么近啦。”我把手掌貼在她臉上,將她推開了一些距離。
“不知dào你有沒有聽說過。”我說:“別看我后來成了城高的老大,但在初中的時候,我是班上最受欺負的男生。”周墨點點頭:“我是有所耳聞的。不過被人欺負正常啊,哪個孩子從小到大沒被欺負過的?”我驚愕地看著她:“你家這么有錢,也會被人欺負嗎?”
周墨攤了攤手:“明著是不敢啦。記得有一次,我把我媽一萬多買的太陽眼鏡拿到教室里顯擺去了。后來我去上了個廁所,順手就把眼鏡擱桌斗里了。再回來的時候,眼鏡已經被人剪成兩半了,問誰都說不知dào,你說我能怎么辦?只能忍了唄。”
“嘿嘿。”我笑了起來:“你這是有錢人的煩惱啊。”
“嗯,你繼xù說唄。”周墨說:“你是初中最受欺負的男生怎么了?現在應該沒人敢欺負你了吧?有盧翔回去給你做宣傳,誰不知dào你現在有多厲害啊。”
“你覺得盧翔會把自己挨打的事情回去宣傳?”
周墨沉默了一下:“是不會。然后呢?他們不會是又欺負你了吧?按你這現在脾氣該不會容忍他們的,更不會被他們欺負的到這偷偷哭吧……”
“喂喂,誰哭了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我特別無語地說:“我是洗臉來啦!”
“嘿嘿。”周墨笑了:“我知dào啊,你現在才不是會甘心讓別人欺負的人。說說到底怎么回事的?是好朋友就不該有所隱瞞的啊!”
我語氣悲傷的把李珊曼的事情跟她說了,包括以前怎么迷戀她,她對我怎么冷漠,在餐桌上如何的把椅子移了移,我又如何受了刺激在餐桌上裝瘋賣傻,一字不落地全告sù她了。
說到最后,心里更是酸的可以,眼淚差點又擠出來。“我本來想看她一眼,然后就瀟灑的轉身離去。”我無奈地說:“結果她還是正眼都不看我一下,讓我心里……讓我心里,怎么說呢,特別的難受。就算瀟灑離去,也是我自以為是的瀟灑,對人家心里根本造不成絲毫的影響,沒準還指著我背影說:‘哎,他好像一條狗唉。’你說是不是?”
周墨聽完,卻是咯咯地笑了起來。我故作憤nù地說:“你還笑,就會看我的熱鬧是吧?”
“嘿嘿。”周墨又笑了笑,伸過手來,拉了拉我的衣襟,問道:“多大點事啊,也就只有你這種感情豐富的才放在心上了。我問你,她有我漂亮不?”然后仰起臉來看著我。
我看著她自信的臉龐,由衷地說了一句:“沒有你漂亮。”
“那不就結啦!”周墨突然挽住了我的胳膊:“走吧,夏雪不在,我幫你挽回面子去!讓你的初中同學都開開眼,讓他們知dào咱王浩的女朋友有多漂亮!”
“快算了吧。”我掙開她的胳膊,笑道:“周墨,謝謝你的好意啦。不過我沒那么無聊,否則就帶著夏雪來參加聚會了。行了,你快回去吃飯吧,我也要回去了。”
“那你準bèi怎么辦?”周墨的眼睛里似乎有些落寞。
“能怎么辦,繼xù裝瘋賣傻唄。”我說:“以前在初中的時候,我經常幻想自己能和她坐在一起,現在這個幻想最起碼實現了不是嗎?吃完了這頓飯,就橋歸橋,路歸路吧。”
“心里咽得下這口氣嗎?”
“咽不下怎么辦?”我苦笑著:“要是想在同學聚會上大出風頭,我就帶著夏雪、桃子一起來啦,還有我那幫兄弟,聯系下怎么也不下200個吧,在酒店門口排好隊叫我浩哥,保證他們一個個目瞪口呆的吧?可這有什么意思?那些也不是我想要的啊……滿足得了表面的光鮮,卻填補不了內心的空虛……你說是吧?”
我擺了擺手:“走了啊周墨,謝謝你的好意了。”說完,我大步跨出了洗手間。
不得不說,和周墨聊了會兒天,心情變得好了很多。回到包間,同學們正開心著,鄒陽立馬站了起來:“王浩,怎么才回來?快坐下,菜都上齊啦!”我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看桌上的十幾道菜,果然每人一百塊錢也沒什么好貨,都是些清淡精致的素菜。
進來的時候,李珊曼還和同學們聊的很開心,咯咯咯地笑個不停。我一坐下,她的笑容立馬就收斂了,而且把臉轉了過去,假裝和旁邊的同學說著小話。我的心里又是一陣刺痛,不過面上當然裝作若無其事,拿起筷子吃起菜來。不得不說貴賓樓的菜就是不錯,這些平淡無奇的小菜也能做的味美十足,怪不得敢訂這么高的價格。不過量實在太少了,沒幾口盤子就見了底。班上也有些尷尬,拿著菜譜翻來翻去,眉頭緊皺搖頭嘆氣,想來是經費不足了。
我才不去管他,吃了個五分飽,靠在椅背上玩手機。當時的手機雖沒什么好玩的,但好歹有個貪吃蛇啊、俄羅斯方塊等游戲。我沒事做的時候就會玩兩把,完全忘了手機在當時還是個稀罕物,就是鄒陽這樣的高富胖也還沒有——也不是買不起,而是他父母不給買。
我玩了兩把,突然發xiàn周圍安靜下來,抬頭一看,不少人正盯著我手機看。我這才反應過來有些高調了,連忙把手機揣在口袋,隨口說道:“假的,就是個游戲機。”好多同學明顯松了口氣,這才又各自吃菜去了。說來奇怪,往常這個時候,嘲諷之言早就鋪天蓋地而來了,現在竟然沒有一個笑話我的,看來我去上廁所的時候,鄒陽特地關照過他們什么了。
結果手機偏偏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同學們又是“唰”的朝我看了過來。我無奈地接起電話來,周墨在電話里說:“你們班是在玫瑰廳聚會吧?就點那么幾個菜吃得飽不?”
我呵呵笑道:“吃不飽隨后去外面吃個大碗面不就行了?只要四塊錢,物美價廉啊!”
“那點出息!”周墨直接把電話掛了。我把手機放下,朝著眾多驚愕的同學說:“沒事,我自言自語呢。”是準bèi把裝瘋賣傻進行到底了。不少同學都偷偷笑起來,我知dào這樣才符合他們心中關于我的形象。就算我說這手機是真的,他們也不信這是真的;就算他們檢驗過這手機確實是真的,也只會猜測我是從哪里偷來的。所以還不如直接說這是個假的,讓他們心里舒服,我也圖個省心,反正也不計劃和他們深交。
“好啦好啦,大家也別光顧著吃菜。”鄒陽舉起酒杯來,其實哪有人吃菜啊,就這么一點點的量,十幾個盤子早就空蕩蕩的了。“三年的時間,我們一起攜手走過。”鄒陽說起這些官話來比班長還要順溜:“現在大家雖然不在一起了,但是心中的那份情誼永存!”
眾人轟然叫好,紛紛舉起杯子喝酒。喝完之后,鄒陽笑著說:“李珊曼,你跟王浩坐這么久了還沒說句話呢,跟他碰個酒唄?”李珊曼的臉連轉都沒有轉過來,冷冷丟下一句:“誰要跟他碰呀。”聽了這句話,我羞愧的幾乎無地自容,很想找個地縫鉆進去,不少同學的竊笑都傳了過來。鄒陽又說:“怎么了啊,大家好歹都是同學,別這么不給面子嘛。”還在慫恿著李珊曼和我喝酒。鄒陽拼命想在我面前賣好,卻不知這樣讓我更加尷尬!
“行了,你閉嘴吧!”我瞪了鄒陽一眼。
鄒陽嚇得連忙坐下了,班上的同學反倒站起來不少。“王浩,你什么意思?!”“王浩,你是蹬鼻子上臉了吧?!”“陽哥還讓我們不要針對你,你倒在這擺起臉來了,不知dào自己姓什么了吧?”
鄒陽連忙說:“你們都坐下,都坐下,這是個誤會,是個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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