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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了兩個字:“謝謝。”然后悄無聲息地將短信刪除。
接下來的幾天,度過了比較平靜的日子。聶、丘雙方依然不定時約戰,只是聶遠龍再也沒安排我出過戰,不知是擔心我的安全還是和邱峰商量好了的。沒有我出戰后,四大紅棍和三大戰將的約戰再也沒出過問題。我每天無所事事,把袁曉依那邊的書翻來覆去地看著。以前總是喜歡看外國名著,而且還以此洋洋得yì,覺得自己很高端。在袁曉依這里看過不少國內的名家后,發xiàn咱們國家其實也有很多牛逼的作家。
這天上午,我捧了本《許三觀賣血記》在看。剛看一會兒,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這是我在北園市的第二年,已經有部分人用上了手機,但大多數人還是用IC卡打電話,所以我經常能接到這樣的陌生來電,立kè便接起來“喂”了一聲。
“天王蓋地虎。”里面傳來了小毛的聲音,這是我們倆約好的暗號。
“小雞燉蘑菇。”我立kè答了出來,表明自己這邊安全,你有什么話可以說了。
“浩哥,有空嗎,出來見個面。”
“行,在五百米外的露天籃球場吧。”就是上次和夏雪爸爸聊天的那個籃球場。
掛掉電話,我把書放進桌斗,和厲小杰他們說了一聲,便離開了教室。來到籃球場,小毛已經等候多時,看到我就熱情地打招呼:“浩哥,你來了。”看他一臉喜氣洋洋,就知dào他肯定帶來了什么重藥的消息,正為即將賺到的二百塊錢而開心。
“說吧,有什么消息?”我和他在看臺找了個角落處坐下,周圍也并沒有什么人。
“張云飛不是利用高利貸控zhì了劉向榮嗎?最近準bèi讓劉向榮做些事情來償還貸款了。”小毛一邊說一邊搓著手,眼睛則不時看著我的口袋,這個要死了的財迷精啊。
我直接掏出了兩百塊錢,小毛的眼睛一下子發出光來。
“嘿嘿。”我笑了:“怪不得劉向榮這幾天總是傷痕累累,沒少被張云飛找的那幫高利貸打吧?不知dào劉向榮現在欠了多少錢?”
“一開始只欠兩萬,不過現在嘛……”小毛“嘿嘿”笑了兩聲,特別的幸災樂禍:“最少有十萬啦!”我聽了也是一驚,漲的這么快?這也太黑了一點吧。小毛繼xù說:“劉向榮那個傻逼是純粹被坑了,當初都沒聽清楚是月利率還是日利率就借貸,結果弄成現在這個慘兮兮的樣子……”原來,張云飛找的這幾個社會閑散人員,冒充是城南黑虎幫的成員在外面放貸。黑虎幫在城南的地界上只能算是二流勢力,但劉向榮就已經完完全全的惹不起。劉向榮就算知dào自己被坑了,卻也是敢怒不敢言,也不敢告sù聶遠龍。而且欠這么一大筆錢,聶遠龍根本也不會去管他,所以告sù了也沒多大用處,沒準還會被一腳踢出團伙。這個事,劉向榮就只能自己抗了。所以呢,這些個冒充黑虎幫成員的社會混子,幾番嚇唬就把劉向榮整的魂飛魄散,讓他干啥他自然就干啥了。
“那么,張云飛到底想讓劉向榮做什么?”我一邊問一邊想,不會是行刺聶遠龍吧,劉向榮就是再鬼迷心竅估計也不敢做這種事。說到這,小毛的表情有些嚴肅起來,認真地說道:“浩哥,我說了你可別怪我。”我瞪大眼睛,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
“劉向榮接到的任務就是做掉你。”
“做掉我?!”
“是的,砍斷你的手筋和腳筋。”小毛說:“劉向榮刀法還是很好的,做這種事輕而易舉。”
“劉向榮答陰g了?”
“不答陰g還能怎么呢,他又惹不起‘黑虎幫’的人——他不知dào那是假的嘛。”
“我草!”我罵了出來:“劉向榮這個傻逼犢子,老子每天供他抽煙,這傻逼竟然要斷我的手筋腳筋?!真他媽的是個喂不熟的狼犢子!”我罵來罵去,傾泄著心中的不滿。
小毛卻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我。我突然閉上嘴,意識到問題出在哪里,連忙又從口袋里拿出二百塊錢給他:“給老子發誓,絕對不會告sù別人是我在每天供劉向榮那種煙抽!”小毛馬上把錢裝起,舉起手掌說道:“我保證不會說出去。”媽蛋,我覺得其他人給他點好處,他就把這事說出來了。
不過現在不是考lǜ這個的時候了,我得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對付劉向榮了。告sù小毛“再有什么消息一定要及時通知我”后,立kè急匆匆地返回了學校,然后各種武裝自己,匕首裝在口袋,鐵棍收在袖筒,鋼刀插在背后,走起路來十分不便。然后……然后就傻逼了,因為我不知dào劉向榮什么時候會動手,只能就這么守株待兔的等他來。
關鍵是,劉向榮一點反常表現也沒有,仍是中午、晚上分別來兩次,跟我要根煙就縮在墻角抽。尤其是晚上,這家伙蹲在墻角抽煙,感覺那雙眼睛都發著綠瑩瑩的光。一到這個時候就更加緊張,我就用手摸著被子里的鋼刀,尋思著這家伙要是沖過來,我立kè就拔出刀來砍過去。不過他沒有,抽完煙后就離開了,還和往常一樣卑躬屈膝地說:“謝謝浩哥。”然后小心翼翼地關上門。然后我就琢磨,這家伙到底動不動手了?
沒準他良心發xiàn,寧肯得罪那些“黑虎幫”的也不愿偷襲我?如果真是這樣,證明這小子還孺子可教,這么多天沒白給他供煙。結果事實證明我多想了。第二天上課,李文超就走過來說:“浩哥,向榮哥說中午想和你一起吃個飯。”我“哦”了一聲,心想:“這小子都窮成個逼了,哪有閑錢請我吃飯,看來是準bèi動手了。”然后又問李文超:“中午你去不去?”李文超說:“去啊,向榮哥讓我一起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劉向榮不會是想叫上李文超一起對付我吧?或者再夸張一點,劉向榮把他們那幫兄弟都叫了,然后在飯店包廂里給我來個甕中捉鱉?我試探地問李文超:“你知dào都有誰一起去吃飯嗎?”李文超說:“好像就咱們仨吧,向榮哥說他沒多少錢,就不叫那么多人了。”聽了這話我真是想笑,不過想到劉向榮是想挑我手筋和腳筋,就又笑不出來了。我嚴肅地對李文超說:“行,我知dào了。”
只有三個人的飯局……劉向榮要對我動手,他會不會叫李文超幫忙?李文超會不會幫他的忙?論實力來說,劉向榮如果是全盛狀態,應該和我是不相上下的。但他現在已經成了癮君子,身體素質大不如前,對付他不費什么力qì。而李文超的話,雖然號稱劉向榮手下第一猛將,但距離我還是有些差距。不過這兩人聯手,卻又說不上來了。
打架這個東西,本就充滿了不可預見的可能性,俗話說亂拳打死老師傅。我的實力比大金剛強嗎?他又高又壯力qì又大,最后還不是被我給打敗了。而且吧,雖說李文超說只有三個人,但萬一在飯店吃飯的時候,突然沖進來劉向榮一群小弟,我只有被鐵塊附體才能殺出重圍了。想來想去,為了保險期間,我還是和黑蜘蛛說了一下,讓他中午帶著人在飯店門口埋伏下來,一有什么風吹草動就立kè沖進來。
這件事我沒和聶遠龍說,第一我有自己的想法和安排,第二我并不計劃暴露小毛。
中午放了學,我和李文超相跟著出了學校。李文超看上去很開心,走起路來也是大搖大擺。在職院里,四大紅棍和四大戰將(現在該叫三大戰將了)的小弟總是牛氣的比天還要高。李文超終究是少年心性,也是有些趾高氣昂的感覺。不過坦白說,我一直覺得這個小伙子不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愛憎分明。一路上,李文超一直和我說:“浩哥,你在職院越混越好了。”我則笑著說:“是嗎,我沒覺得啊。”
這么聊著天,我就在想,劉向榮要偷襲我,李文超到底會不會參與?感覺他應該是被蒙在鼓里的。可要是我和劉向榮發生沖突,他會幫我還是幫劉向榮?
他是劉向榮的手下,于情于理都該幫劉向榮才對吧?
一想到這個問題,心里竟然有些酸酸的。原來在職院這幾個月以來,我已經把李文超當作半個自己人了,畢竟他姐姐也對我有過“兩元之恩”嘛。對李文超,我是無論如何都下不了手啊。想著想著,我就不由自主地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李文超啊。”
“嗯?”
“如果我和你老大打起來,你會選擇幫誰啊?”
李文超愣了一下,連忙說道:“不會的不會的。浩哥,你可千萬別和我老大打架,我會夾在中間為難死的!”
“沒事,我只是開玩笑而已。”卻是長長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