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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很明顯地松了口氣。旁邊的包工頭說道;“老王啊,今天多虧了你兒子這幫朋友,要不咱們可被那幫小流氓揍得不輕!”宇父接茬說道:“誰揍誰還不一定呢!”
“好啦好啦。”包工頭攬著我爸的胳膊說:“你兒子帶人救了咱們,你應該高興才是啊。”
我爸看著我,微微搖了搖頭。阿九連忙圓場:“好了好了,既然麻煩解決了,我們也該離開合理了。哦對了。”他又看向那個包工頭,“你叫什么名字?”
包工頭說:“我叫鐘德雙。”
阿九說:“行。鐘頭,以后你有什么麻煩,就給我打電話。既然耗子的父親在這上班,那我們肯定要對你們特殊照顧。”鐘德雙立kè對著阿九千恩萬謝,同時承諾一定給我爸安排個輕松的活計。葉展又指著宇父說:“那個叔叔也一樣,你得特殊照顧啊。”鐘德雙點頭哈腰的說一定一定,能結交上黑虎幫幫主對他來說是莫大的榮耀。
趁著這個機會,我爸把我叫到一邊,問道:“你跟他們耍多長時間了?”
“也沒多長時間,就是近幾個月吧。沒怎么耍,也就幾次。”
“拉倒吧,我看得出來你們關系很好,絕不是耍了一兩次的,恐怕是經常在一起。”
我不說話了。只要我爸不知dào我是幫主就行,否則對他老人家的刺激也太大了。
我爸又問:“浩浩,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不想念書了?我覺得你現在就想著玩。”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也只好說道:“是的,我現在厭學情緒非常嚴重。”
我爸嘆了口氣,說道:“你以前挺好啊,現在怎么……”
“以前我老被欺負,沒人和我玩,所以我能好好學習。現在我朋友多了,有人陪著玩了。”
我爸啞口無言,顯然不知dào怎么說好了。是希望我被欺負,還是希望我學習好?
“算了。”我爸搖搖頭:“我以前也學習不好,也用不著強迫你必須學習好。”
我小聲說道:“不過我還是會努力學習的。”
我爸又搖搖頭:“我不指望你努力學習,只希望你別跟那些人混在一起——你知dào他們都是什么人嗎?你知dào他們每天都做些什么事嗎?”
我低下頭,沒有說話,心想太知dào了,前幾天我剛給李大嘎子的手背插了個透心涼。這個時候,鐘德雙喊道:“老王,別聊啦,讓你兒子回去吧,咱們也得趕緊干活了。”
看來這話是阿九讓說的,估計是想著救我的場。包工頭一說話,我爸肯定聽令。我爸說:“那你回去吧,晚自習下了課來找我——回去就上課,知dào了嗎?別跟他們瞎混。”
“嗯。”我點點頭。
我爸回到了工地,我則和眾黑虎幫成員退出了墻外。跳下墻的一剎那,我緊趕著往前走了幾步,眾人一聲不響地跟在我身后,誰也不敢說一句話。遠離圍墻,我停下腳步,扭過頭來看了看。眾人也停下來,連我的眼睛也不敢看,誰也不敢提剛才的事。
我摸了摸頭,無比懊惱地說:“奶奶的,怎么就碰見我爸了呢。”眾人愣了一下。葉展第一個大笑起來,眾人也都跟著大笑起來,我也不由自主地跟著笑了。這事實在太傳奇了。
葉展問我:“你爸說你什么了?”我說:“能說什么,就是訓了我一頓。”葉展說:“活該,誰叫你天天在外頭混。”我回過頭來,摟著他肩膀說:“兄弟,要不我和你媽說說你在黑虎幫擔任堂主一事?”葉展連忙擺著手說:“好了好了,咱們可別互相拆臺。我剛才不是還幫你說話了嗎?要不憑阿九那個癔癥勁兒,估計就給你穿幫了。”阿九說:“我怎么癔癥了?我覺得我演的挺好啊。第一次當黑虎幫幫主,而且還對浩哥呼來喝去的,這感覺太爽了。”
眾人都笑起來,剛才的陰霾也一掃而空。其實我爸的訓話,我也沒放在心上。以前就老覺得再這么混下去,遲早有天被我爸發xiàn。這是遲早的事吧,反正能瞞一天是一天,我就天生愛這個行業,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叫我不混,比殺了我還難受。
阿九又問:“浩哥,那咱們的計劃還繼xù不?還占不占這個工地了?”
我說:“隨后再說吧,我現在腦子有點亂。我覺得我得回去上課靜靜心,葉展,咱們走。”
跟眾人告別,便和葉展返回城高。我爸讓我回去念書,我得聽他的話吧。
最起碼今天聽他的話吧。
“老王,干活去!”宇父站在工棚門口,手里拿著電鉆,穿著一身臟兮兮的工作服。
“好的,來了。”王父從工棚里拿了個特大號的電鉆。
“兩位,兩位!”鐘德雙從別處跑過來,擦著汗說:“兩位老兄,你們還干活啊?”
宇父奇怪地說:“我們不干活,喝西北風去啊?”
鐘德雙說:“你們不用干活,也不用喝西北風!剛才那黑虎幫幫主不是說了嗎?以后那批小流氓恐怕還來,讓我有緊急情況就給他打電話。”
“嗯,那和我們有什么關系?”王父奇怪地問道。
鐘德雙說:“那黑虎幫幫主,是沖著你倆的面子才幫我的,還說要讓我好好照顧你們。所以說啊兩位老兄,你們真的不用干活了。”
宇父問:“那我們做什么?難道坐著也能領工資?”
“這樣吧,你倆就管物資的分配和保管。”鐘德雙大咧咧地說道。這是個好活,只需藥在工棚里記錄一下就好了。誰拿了什么工具,工具是否完好無損……會寫字就能干得了,而且還和普通工人拿一樣的工資,可以說需藥極強的背景才能攬到這個活。
王父說:“這事不是老吳干的嗎?雖然他現在不在,但我倆攬了,不太好吧?”
鐘德雙說:“哎,你們管他干啥,這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
王父還想說什么,宇父推著他說:“得了得了,你再推辭,不是不給頭面子吧?”
沒辦法,王父只好進了工棚。鐘德雙把紙和筆拿出來,交給了他們二人,說道:“這個活需藥非常細致認真,你倆要好好干才行!”宇父擺著手說:“沒問題,交給我們吧。”
鐘德雙離開了工棚,宇父雙腿一伸,就躺在了床上,美美地伸了個懶腰。
王父則坐在桌邊,認認真真地翻閱著本子,比對著各種工具的數量及損壞情況。
宇父覺得有些熱,起來打開電扇,電扇發出嗡嗡的聲音,吹來了一陣陣涼風。宇父得yì地說道:“哈哈,今天多虧你家那小子,否則咱倆還沒有這個待遇哩。”
王父搖了搖頭:“他就是瞎混,竟然和黑虎幫混到一起去了。還好迷途知返,我今天訓了他一頓,他說以后會好好學習的。”
“老王啊老王。”宇父坐起來,說道:“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什么?”王父轉過頭來,看著床上的宇父:“老宇,你什么意思?”
宇父嘆了口氣:“你明明看到,那群黑虎幫的沖過來時,你兒子是站在最中間的。你比誰都清楚那個位置,那是老大才有資格站的位置。至于那個什么‘九哥’的,分明就是你兒子臨時拉來湊數的幫主,你看他哪有個幫主樣子,而且對你兒子,對你,都那么客氣。”
“你別瞎猜。”王父不滿地說道:“他們當時一群人沖過來,站位本來就亂七八糟的,就憑這點說我兒子是黑虎幫老大,你這揣測有點太過火了。你說‘九哥’不像幫主,我兒子就像幫主嗎?”
“嘿嘿,是不像,不過嘛……”宇父玩味地看著王父:“你也不像啊……”
“去去去,別扯淡。”王父說:“反正我不信我兒子是什么黑虎幫的幫主。你有這功夫,不如去查查你兒子是不是在外面混社會,剛畢業的小子哪里來的錢開酒吧啊。”
“嘿嘿,他要是混,我不阻攔。”宇父打著呵欠:“有些南墻,不撞是不會回頭的。”
“既然知dào是南墻,何必又讓兒子們去撞?”
“問題是他們信嗎?”宇父說道;“尤其是我家那小子,天生的一股子叛逆。小時候告sù他不準碰菜刀,菜刀能把人劃的流出血來。但是他不信,非得劃別人兩刀試試。”
“……比我兒子強多了。”
“怎么?”
“我告sù他菜刀會劃傷人。他也是不信,但他是劃自己來試的……”
“哈哈哈哈……”宇父笑得滾到了地上:“你那兒子……怎么和你一樣傻啊。”
“媽的,你罵誰傻?我兒子傻,我兒子考上城南高中了!”這事是王父最得yì的事,每次和宇父因為兒子吵架,總把這事搬出來。只要一搬出來,宇父立kè閉嘴。
“好好好,你兒子聰明行了吧?”宇父說:“不過啊老王,我還是要提醒你,別對兒子們束縛太多,未來變成什么樣,還是看他們自己的發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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