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像報告

第78章 金雪梨·她是居民就好了

偽像報告_第78章金雪梨·她是居民就好了影書

:yingsx第78章金雪梨·她是居民就好了第78章金雪梨·她是居民就好了←→:

她不過是想賣個消息、換個人情罷了,事態怎么忽然會嚴峻到這一步?

這么多年來,她一直謹慎小心,從沒有與警方產生過任何交集……連開車都不敢超速,就是為了避免此時此刻。

明明那件事之后,一直什么都沒做,可自己怎么就偏偏站在這里了?

金雪梨怔怔佇立著,仿佛每一塊肌肉都變成了荊棘,將她牢牢包裹捆縛住了——直到那女警又喊了一聲,她才激靈一下回過了神。

“喂!叫你呢,你沒聽見嗎?你愣什么?把左手放上來,按指紋。”

金雪梨看了看那一個罩著玻璃板的指紋儀,又看了看桌后女警。

她好像比柴司先一步被帶進了中央警局大樓里,或許是因為她看起來更無害。警局外仍是一片喧雜忙亂,應該是正準備將柴司帶進大樓;他一看就不像善茬,所以警方戒備的神經,繃得很緊。

如果此刻站在她身邊的警員,能探知到金雪梨的想法,恐怕就要換上一副態度對待她了。

“你怕什么,”那警員推了她胳膊一下,催促道:“你不是說,你跟那男人沒有關系,只是偶然搭個便車嗎?按指紋只是留個記錄而已,你如果沒做壞事,那按個指紋,什么都不影響。”

搭便車的說法,是她慌亂之下第一個抓住的理由,現在想想實在很蠢,因為它根本禁不住警方交叉質問。不過這一點,只是細枝末節罷了,此刻甚至根本不夠格讓金雪梨擔心的。

金雪梨看了一眼那個把她押進來的警員。

……能放倒他嗎?

中央大廳里不少人似乎都是文職;只要找機會放倒他,再逃出警局,就不必錄指紋——啊,不行。

他們早就第一時間搜過身,從她的錢包里看見過駕駛證;長相、姓名、住址,都一清二楚。

那么……能殺掉嗎?看過她駕駛證的,只有他而已。

金雪梨轉過頭,重新盯著指紋儀。

太難了,她身上什么都沒有,連耳環都被搜走了;僅憑自己一雙被銬起來的手,對付比自己高壯一圈的警員,根本是癡人說夢。就算能殺掉他,錢包還在警局的物品保存處呢。

“快點,”警員又催了一句。

“我不要,”金雪梨說,幾乎像個小孩子。“我不想錄指紋。”

她知道自己正在犯一個大錯,等于是在昭告天下,她身上有很大的問題。

但是偶爾,人就是會退回到小孩子一樣的心理狀態——尤其是在絕望憤怒的關頭上——明知無用,依然會不知不覺用上小時候的撒潑、哭鬧之類手段作抵抗,好像這樣一來,世界就會對她心生憐憫,作出退讓。

她能感覺到,警員與女警交換了一個目光。

“為什么不想錄?”女警問道,放慢了語氣。“你都干過什么?”

如果能告訴你的話,那我不是早就錄了嗎?

金雪梨咽下這一句反問,執拗地站在原地,死死握住拳頭。

“她身上恐怕有點東西,”那警員笑了,走過來,一把抓起了金雪梨的手腕,將她的手往下按。“我本來也沒相信你真是單純地搭個便車……但是現在看來,好像我們中了個獎啊。”

“你放開我,”她使勁要把胳膊往回抽,“你這是粗暴執法!”

“歡迎你去投訴啊,”警員笑著說。

金雪梨的掙扎叫喊,反而讓大廳里另外幾個警察都趕了上來;一時間,在倉促與混亂里,有人一把將她的腦袋給砸到了桌子上,有人按住了她的肩膀,鼠標、筆筒翻滾著落下桌子。

胳膊被人拽出去,好像要從她身上拽斷一樣,連帶著把她身子一掀。她太陽穴處被一只手牢牢壓著,除了眼前桌面上被撞翻的種種辦公用具,只能感覺到身邊人影憧憧,有什么涼涼硬硬的平面,迎上了她的手指。

錄了……到底還是錄上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有人說,“給她直接帶上二樓審訊室。另外那一個小子,馬上要進來了,不要讓他們見上面。”

金雪梨被拽起來,一步步走向電梯,痛倒是不怎么真切了,每一步都像走在云霧里。

時隔多年,她以為那件事早就煙消云散了,有時會覺得它只是一個遙遠的噩夢,還有的時候,她甚至會壓根不記得,自己人生中還有過這樣一幕戲。

所以,就連在發現“燭淚”時,金雪梨也從未想過要用偽像把那一段歷史改掉:她壓根不愿意再回頭面對那件事,寧可把它遺忘在記憶深處;更重要的是,她也不敢胡亂去動它——她不知道改掉那個決定了她人生轉折的事件后,她如今會變成什么樣子。

但是,這么多年來……它一直在等著她嗎?

她永遠也逃不掉?

在電梯門關上的時候,她隱約聽見警局大門打開,不止一人的匆匆腳步響了起來,好像是柴司終于被帶進來了。

金雪梨疲憊得甚至無法對他生出恨意。

事已至此,只能再想其他辦法挽回局面;只要她有機會從高樓上跳下去,就可以通過“燭淚”,讓自己今日別上柴司的車——至于柴司如何,那就不是她關心的事了。

但是……她一旦被收監,還有機會登上高樓嗎?

至今為止,金雪梨打開通路的最低樓層,也足有十六樓,再往下,她就不敢試了。誰也說不好,一層樓的區別,是否就會讓她摔尸于馬路上,而不是落進巢穴里。

然而警局、監獄、法院……等等可以預料到的、她可能會被帶去的地方,都不會處于十六層以上。

取保候審或許是唯一一絲希望,但是依然有可能被否決;尤其是對于重罪嫌犯,取保候審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這一刻,連她腦海中的尖叫,也仿佛接近于居民了;金雪梨在一片死寂的審訊室里,聽著腦海中風暴一般的尖叫聲,甚至恍恍惚惚地懷疑起,自己不會果真是一個居民吧?

她第一次覺得,要是的話,就好了。

畢竟只有居民,才能從這場人生里逃走。

門被從外鎖死了,隔音很好,什么也聽不見;審訊室內的攝像頭始終亮著一點紅光。

紅光一直盯著她,將她的坐立不安都記錄在一秒一秒走過去的時間里。警察們就好像忽然把她給忘了似的,金雪梨等了不知多久,才忽然被門推開的聲響嚇了一跳——她急急一轉頭,看見兩個陌生警探先后進了房間。

出乎意料的是,他們并沒有坐下來審問她。

“走,”年長些的警探叫了她一聲,“帶你換個地方。”

“要去哪?”金雪梨怔怔問道。

但沒有人回答她;年輕的警探一推她肩膀,她趔趄著從椅子上站起來,被二人一前一后地帶出了門。

由于整棟樓是圓筒形的設計,二樓走道呈現出一個圓弧形,點綴著一扇一扇門。

金雪梨從自己所在審訊室中走出來時,目光正好能越過中央大廳天井、無遮無擋地看見對面——對面走道上,幾個警察模樣的人,陪伴著一個高高瘦瘦的人影,剛剛走進一扇門里,“砰”一聲關上了。

盡管只是一晃眼的工夫,也能叫人看出來,幾個警察對那人的態度非常恭敬客氣;而他們進去的那一扇門旁邊,是另一間審訊室——與自己剛剛走出來的這一間,外表并無不同。

“快走,別東張西望,”那年輕警探又推了她一把。

“你們不審我嗎?”金雪梨問道,“我和他的關系,我是說柴司·門羅——”

“怎么審案子,不用你來教,”那年輕警探毫無興趣地說。

他們根本不在乎嗎?

金雪梨一邊覺得這好像不太可能,一邊卻又止不住生出這個感覺。

“你們不是要知道,他是不是殺了韋西萊嗎?”她試探著又問了一句。

“你難道在擔心他?”年長警探回過頭,笑了起來:“你們是情侶?怎么,以為自己是‘邦妮與克萊德’呢?你有工夫擔心他,不如擔心擔心自己。你那么抗拒錄指紋,我們可都聽說了。”

“沾那個門羅的光,給你們倆一起辦個加急,”年輕警探也笑道:“說不定兩天之內,就能把你們的指紋對比結果拿到手了。”

金雪梨心里一沉——但同一時間,卻也忍不住生出了希望。

如果他們目標只有柴司,對自己與他之間的關系不感興趣,那么說不定不會一直羈押她吧?畢竟在缺少明確罪名的時候,警察關人好像也有時限……她不大懂具體細節,得找個機會,要求見律師才行。

只要能回家,今日一切都可以改寫。

一路上,她始終沒有看見柴司,不知道他是否被帶去了審訊室,牢房里也是空空的——當然,那是在她自己被推進去之前。

警探卸掉手銬、“當啷”一聲鎖上鐵門后,金雪梨立刻撲上門口,問道:“我不是有一個見律師的機會嗎?我需要找律師!”

“行呀,”那警探漫不經心地說,“你等著,等可以打電話了,我來叫你。”

金雪梨正要爭辯時,忽然從樓上傳來隱隱悶悶的一聲響——不像是槍聲,倒好像是什么東西被砸倒了;聲音被隔絕了不少,卻隔絕不了樓體內部那一下沉沉的震動感。

“怎么回事?”

她聽見外面大廳里有人叫了一聲。椅子被拉開,腳步匆匆跑動起來,從樓上傳來了“快開門!”的喝令聲。

“您先走,”在一片嘈雜里,有人遙遙地說,聲音含糊不清,“他動手了,很危險,您先回去——”

下一秒,一道槍聲擊破了喧雜人聲,在曾經是精神病院的中央警局大樓里撞擊回蕩。

……柴司動手了?

在中央警局里?

之前實在太卡了,狀態也太差了,干脆歇了一天……今天稍微休息得好些了,這一章還不算太艱難,也有可能是因為換了視角吧。

最近簡直有點抑郁復發的征兆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得好好調整一下。

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