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高椅上,正閉目休憩,外間有些微說話的聲氣,隔著殿‘門’,也頗不真切。
“怎么了?”
元祈正要起身,晨‘露’卻止住了他,道:“你一夜未眠,還是先小睡一會再說。”
元祈細細聽去,外間的聲音,似乎是梅貴嬪的身邊人,一時也頗為頭疼,他順應著,倚在椅子上,一會兒就陷入沉睡之中。晨‘露’開了殿‘門’,見廊下果然是岳姑姑在跟‘侍’衛們爭執,她見了晨‘露’,雙眼微紅,哽咽道:“我家娘娘情緒不穩,肚里的龍裔也踢得厲害,萬歲能否‘抽’空來……”
晨‘露’望著階下‘侍’衛一臉無奈,便知道這已是老生常談了,她輕輕推開殿‘門’,讓岳姑姑望了一眼,道:“皇上一夜忙碌,如今已經睡了。”
岳姑姑又是一番低泣,用巾子抹了眼淚,絮絮念叨著,悻悻而去。
晨‘露’突然覺得有些蹊蹺梅貴嬪和岳姑姑,以前就相處過,雖然注重皇帝的寵愛,可這般頻繁地打攪,卻反而會引起皇帝的反感,她們也不愚笨,難道想不到嗎?
她盯著岳姑姑的背影細看,見她走得遠了,就不再拭淚‘抽’泣。
晨‘露’站在廊下金桂樹旁,想起澗青回報,最近皇后給梅貴嬪的賞賜頗多,思索一陣后終于豁然開朗
梅貴嬪憑借胎兒依附皇后,才得以保全自身,可她年輕美貌,曾‘蒙’受盛眷,皇后仍有忌憚,如今這般作為,惹皇帝厭煩了,便會更加冷落她這樣一來,皇后也不會再有猜忌暗算了。(手機站//ap.)。
本來少不更事的‘女’子,如今,竟然懂得自污其身來韜光隱晦,這宮中爭斗,是何等的慘烈!
她嘆息一聲,也不回殿中,轉身去了后苑練劍。
一套劍招洋洋灑灑的舞完,她穩穩收勢,感覺丹田真氣充盈,原本有的不足之癥,如今已完全消失這全是托皇帝丹‘藥’的福。
劍身反‘射’著燦爛陽光,將她的面容映得晶瑩剔透。
“好劍法!”
元祈披了外袍,站在不遠處的樹下觀望,他笑著拍手,道:“那日的劍舞,又怎及得上你的萬一。”
“那是舞樂之劍,論起妙曼飄逸,卻是勝過我多矣我的劍,除了殺人,一無是處。”
皇帝聽著不吉之言,輕敲了她的額頭,埋怨道:“又妄自菲薄!”
宮中的兩人正在談笑,靜王府上,卻頗出了點意外。這幾日靜王情緒很壞,滿府人雖不受他打罵,整日里見了那張俊美‘陰’霾的臉,都噤若寒蟬。
這一晚他延請了幾位知‘交’,席上有漱‘玉’閣的婉婉姑娘相陪。一夜繾綣后,他摟著佳人,正懶洋洋躺著不動,師爺卻在外急促敲‘門’低喚
“王爺……”
他聲音透著焦急,卻壓抑著不敢放聲。
靜王泄憤似的,將瓷枕拂倒在地,發出好大聲響,翻滾著裂成一地碎片,這才認命起身。
“天塌下來了不成?!”
他滿面‘陰’郁地開了‘門’。
王爺,事情很棘手啊……那兩邊的使者都到了!
師爺急的幾乎要跺腳。
“小四和舅舅的人?“
靜王猛一‘激’靈,終于清醒過來,他想了想,冷笑道:“他們不正打得你死我活嗎,怎么想起我這富貴閑人來了?“
“王爺莫再怨怪了,現在麻煩的是,如何讓這兩起不撞在一塊!”
靜王想了一會,笑道:“那有什么難,讓婉婉先起身梳妝,為小四的人接風洗塵!”
師爺躊躇道:“平王的使者,最是焦急“
靜王毫不猶豫道:“就因為他急,才要晾一會他換了常服,腰上束了九曜‘玉’帶,金冠‘玉’簪,越發顯得風彩不凡。
襄王使者正在‘花’廳等候,此人四十上下,面白無須,一見靜王,只是微微起身一躬,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
“先生請坐……”
靜王也不問他的姓名,也不問來意,只是笑‘吟’‘吟’的吹開茶葉輕啜。
僵持片刻后,那人終于妥協開口
“靜王殿下安坐府中,卻不知大禍將至啊!”
靜王聽著,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純凈,然而含著最惡毒的嘲諷
“先生原來是替我來指一條明路的啊!”
他近乎無辜地調侃道,想起這些江湖術士的舌燦蓮‘花’,禁不住要冷笑。
“本王最恨的,就是明明要占人便宜,卻裝作幫人解憂的行經。”
“是在下言重了,不過,王爺和我家千歲,一向共同進退,彼此利益,原也是密不可分的。”
(這是第三章我守信了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