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一世夙愿

第20章 懸崖勒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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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有反駁,倒是想著現在這個狀態我確實不適合伴著慈禧,倒不如去休息休息。

“原來如此,那哀家也不強求。”慈禧轉頭說“李蓮英,將珍嬪領到原先為她備好的房間。”

“是,皇太后。”李蓮英應聲,便帶著我離開了這個浩浩蕩蕩的大隊伍。

“珍主兒一路上都如此心不在焉,是否是剛出紫禁城就想皇上了?”跟在我身后的蕓洛對我說,容芷連忙制止了她。

“胡說!”仿佛是觸碰到了雷區,我有些反應過大,生平第一次用這樣稍重的語氣對她們說話,直嚇得她們跪了下來。

“奴婢該死!這就掌嘴。”初次見我發火的蕓洛一臉驚慌失措。

“起來吧,我說過不要動不動就朝我下跪。”我將她們扶了起來,語氣也變軟。這下她們都不敢再說半句,卻讓我有些愧疚起來。

原本就是我心情不佳,正煩惱著,她卻又撞槍口上,才對她發了火,不能夠責怪她們。

于是,這一日我都借口身體不適并未見慈禧,而是在傍晚去了頤和園里的昆明湖。

我讓容芷她們遠遠跟在后面,她們知我心情不好,便也沒有說什么,老老實實的讓我一個人散心,只是遠遠跟著。

此時,方才四月份,昆明湖的荷花還未綻放,湖面微微起著平靜的漣漪。我想起以前和父母還有同學逛頤和園,一邊奔跑著一邊興致勃勃的拿著手機拍照,聽導游說著慈禧和光緒的故事,卻并沒有認真聽,那時的我怎樣都想不到有一日會置身于此。然而那一切就像上個世紀般。如果這是一個冗長的夢,為何卻還不醒。

但是,我的腦海里卻又浮現出那雙有時孤單冷寂,有時卻又明媚陽光的雙眼。

想起他與我談論紅樓夢時帶著憂愁的樣子,想起他不得自由時的渴盼,也想起他屈尊和我一同種花的模樣,清冷如他,有時卻又透著溫潤如玉和孩子氣。

我們旁若無人的彈唱著枉凝眉,他一襲褪下皇袍后的清雅便裝,活脫脫的就是一個才情俱佳的翩翩少年,又怎能讓我還一直堅守立場,絲毫不為其所動。

我看著湖面被夜一點點的吞噬,感覺心里也漸漸被吞沒,莫非,這一切都是命,就算姐姐沒有下那個賭注,我那時也不可能憑借一己之力逃跑。

我注定要入宮成為他的妃,卻又宿命般的讓他注意到我。

“況且…你當初怎樣都不愿嫁給皇上,如今呢?你許是早已對皇上動情了吧。”

“珍主兒一路上都如此心不在焉,是否是剛出紫禁城想皇上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莫非,我真的不知不覺便對他動了情?所以,在她們說中我的心事時,才會反應過激。

“珍妃是清朝光緒帝的嬪妃,也是最為受寵的妃子,后因獲罪于慈禧太后而被投井殺害……”那日歷史課,這是我唯一一次聽到歷史老師提到珍妃,只是寥寥幾句帶過,還是在說戊戌變法之時。

然而那幾句話現在卻對我判了刑,我有些無力的蹲下了身,我并不想追隨歷史的齒輪,也更不能再淪陷下去。

所以,如今我只有一個法子,那便是尋到合適的機會出宮,如今我已是珍嬪,出宮應當會比當初容易。

我只有在此時懸崖勒馬,讓自己的心不要再全然淪陷下去之時出宮才能夠改變后面既定的命運,日后我也不得不和皇上保持距離。算起日子來,再過幾個月最近的便是端午節,到那時宮中自然又會有節目,因此我便可趁人多混雜之時混出宮去。

“珍主兒,您沒事吧?”蕓洛怯生生的走了過來問。

“沒事,走吧。”我起身,神色輕松的說,倒是讓她愣了半晌。

然而,我在打定主意后,被攪亂的心卻又重新恢復平靜,就像沒事人一樣這幾日都在頤和園伴著慈禧,讓她開心。姐姐問及,我也只是說讓她放心,我已然想通。

“珍主兒,這些個賞賜可都是老佛爺賞賜給您的?”當慈禧派來的太監將那些個金銀珠寶堆來放在我的桌子上,蕓洛雙眼放光的看著珠寶問。

“這一半你們拿去。”我伸手分出一半給她們,她們卻一愣。

換在平時,我都是全部給她們,然而現在我需要為到時出宮做準備,多攢些銀子,好出宮之后不至于流落街頭。

“…謝謝珍主兒。”她們沉默了一會謝恩。

慈禧也在頤和園還不忘派那名才女過來教我刺繡,我也樂得多學一門手藝,想著指不定出宮后花完銀子,還能賣女紅。

“珍主兒真真聰慧,什么一學便會。”我的師傅繆嘉慧看著我剛剛繡出的藍色桔梗花說。“不過,旁人都大多繡牡丹,您為何會繡桔梗花?”

我輕輕一笑,也不知為何,我從小便一直偏愛桔梗花,或許是從母親口中知道它的花語那一刻吧。

“它的花語是幸福再度降臨,可是有人能抓住幸福,有的人卻注定與它無緣,抓不住它,也留不住花。所以桔梗有著雙層含義——永恒的愛和無望的愛。”母親曾經對我這樣說過,然而,我或許喜歡的便是它的未知吧。

“珍嬪繡得如何?”忽然聽到慈禧的聲音,將我從愣神間立馬拉了回來。

“太后,珍主兒心靈手巧,倒顯奴婢笨拙了。”繆嘉慧福身對慈禧說。

“哦?讓哀家看看。”慈禧接過我手中的刺繡。

“倒是手巧,學東西快。”她笑著說,“明日便要回宮了,哀家倒是喜歡在這頤和園里無憂無慮的日子。”

我有些訝異,慈禧也會向往這樣的生活么?可是既然如此,為何她的權利欲望卻那樣強烈,從來都不肯完全放手將皇權交還給皇上。

但凡她真心想要過閑云野鶴的日子,我相信她便不會在日后掀起那樣的風浪,讓自己遭受百年罵名。或許,人都太貪心,想要享受這種生活,卻又貪念權勢。

但是,自從和慈禧相處,她也不再是歷史書上冷冰冰的那幾個字,有時候慈祥的時候會讓我見到外祖母的影子,有時候卻又威嚴得讓人心生畏懼。

不過,她現在待我的好卻是真切的,找師傅教我這些似乎是專門為我開的特例,就連隆裕皇后都不曾有。

第二日,一行人又浩浩蕩蕩的回了紫禁城。

然而,當我們的馬車入了紫禁城,我卻感覺似乎四處都在動工,我奇怪的掀開簾子看,開工的地方都是后宮的庭院。

待我下了馬車,便忍不住問這幾日留在景仁宮的太監宮里究竟發生了何事。

“珍主兒,您可不知道,這幾日皇上命人將后宮庭院種上些樹木。”他說。

我卻生生愣住。

“皇上,其實,紫禁城雖然以皇家威嚴為主,但是我覺得除了三大殿,在后宮那些個庭院里都可以種點樹木點綴呀,那豈不是會顯得更加有生機嗎!”我當時憧憬著這些樹木長大后的樣子,甜甜的笑著沖他說,當時他并未言語,卻原來一直記掛于心間。

我邁步出了景仁宮,去了周邊的延禧宮和承乾宮,卻見到那些請來的外來人員正在種樹,太監站在一旁監督。

不知為何,我的心一熱,很想要此刻便見到他,卻又默默低下頭,轉過身回了景仁宮。

還是,不要再見了吧,以免離開那日再多作留戀。

坐在書桌前,我提筆臨摹著字帖,然而,心卻亂糟糟的。不知為何,回了紫禁城反而打定了主意的心又開始無法平靜起來。

虛掩的窗子被吹開來,吹得紙嘩嘩作響,從外面飄飛進來幾滴小雨落在我的紙上,剛剛未干的墨跡緩緩暈染開。一股涼意伴隨著雨滴讓我打了一個寒顫,明明馬上便要立夏了,我擱置下了筆。

若是走了,那在這邊的家人還有奴仆又該怎么辦?他們還是會受我牽連難以幸免于罪。

“珍主兒,這天眼看快要下大雨了。”蕓洛說著走過來將窗子關了起來。

她剛說完,雨水便嘩嘩的落了下來,直打濕了那窗子,濺到了她的身上,她連忙加快速度將窗子合上。

“將傘拿來。”我說。

蕓洛奇怪的問“珍主兒,您要出去?”

“我要去找皇上。”我站起身說。

她愣了一會兒,卻浮現出一個笑容點頭連忙去拿傘,我決定這次便使用那個機會,他曾答應過我還欠我一次賞賜,如今便是最好的時機。

我撐開傘出了門,也沒坐轎子,便朝著養心殿走過去,此刻,他應該下朝了吧。我見到確實有好幾名太監守在養心殿門口。

“參見珍主兒。”他們見到我連忙行禮。

“不必多禮,皇上呢?”我問。

“皇上并不在此。”他們說。我朝四周看了看,他不在此嗎?

雨打落在傘上的聲音漸漸變小,下過一場雨的紫禁城碧空藍天如洗,這樣清新的空氣百年后再難感受到。我在紫禁城里環繞一圈卻都未見著皇帝,卻忽而想起之前遇見他都是在御花園,指不定此刻也是。

“珍主兒,那不就是皇上么。”走到御花園,蕓洛忽而欣喜的說。我順著她的視線見到御花園東北角的一個亭子里站著一個身影。

我收住了傘,此刻只有點點小雨吹落在我挽起的發絲上,我朝著那個身影走了過去。

“臣妾參見皇上。”我朝他行禮,他見到我神色間帶著些許詫異,便讓那群太監退后了幾步,為我們留出空間。: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