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一世夙愿

第47章 不動則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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蕓洛張著她的一雙杏目望著我,似乎在探查著我的神色,接著她有些僵硬的臉頰才緩緩松懈下來。

“珍主子,也無什么大事,就是奴婢嫌悶得慌,想偷溜出去轉一會兒,偏偏容芷不許,說我忘了您待我們如此之好,又豈能懈怠職責。”

“原來就這啊,那沒什么,我也嫌悶呢,想出去跟我說一聲就行,別說溜一會兒了,放你兩天假都成。”我笑呵呵的拍了拍她們的肩膀說:“你兩都跟我這么久了,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最好說話了!還弄得如此戰戰兢兢的做什么。”

她們連連點頭,卻有種我看不懂的神色。

“對了,容芷,那件事辦好了嗎?”我猜測是否是出了什么問題,她兩才如此反常。

“回珍主子,已辦好。”容芷看了蕓洛一眼說:“聽說太醫也給瑾嬪開了個風寒的藥方。”

“那就好!我可放心了。”我松了一口氣說,看向依然愣愣的望著我的她們問:“你們兩怎了?這樣看我,嘿!我怎么覺著你們今日總是怪怪的。”

“珍主子聰慧,化解了這次危機,奴婢這是心生佩服。”蕓洛回過神笑說。

“還好還好啦!”我一揮手不以為然的爽朗一笑。這還不算度過危機呢,要等“病”好了,見到慈禧后還能安然無恙才算。她可不是好對付的主兒,今天請太醫,指不定憋不住哪天自己親自“探病”來了。我估摸著再裝個兩天,就能挨到回宮了,到時有皇上在,慈禧多少顧忌幾分。

然而這次裝病卻快要裝成真,我只能躺在床上混混沌沌的睡一會兒醒一會兒,骨頭都快躺到散架,仿佛自己已然成為臥榻的病人。

我百無聊奈的半睜著眼,卻聽見蕓洛莽撞開門的聲音,像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珍…珍主子,有……”

“又有人來看我?”我問,她連連點頭。

“你激動個什么勁,老規矩,我不見。”我翻過身背對她說。

“莫非朕你也不見。”聽到這個熟悉而好聽的聲音,我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看著那一派龍章鳳姿,依舊俊逸清朗的那張臉頰,這才明白蕓洛為何如此激動。

“皇上!”見到他仿佛像太陽花在潮濕陰暗的角落呆了好幾日終于見著了太陽般欣喜無比,甚至忘記自己還在裝病的階段,一想起來轉而我又扶著頭咳了兩聲。

他眉間一蹙,幾分擔憂染上眉頭:“珍兒,風寒好些了嗎?”

“朕聽聞你病了,便從宮里趕了過來。”他走過來伸手探了探我的額頭。我有些愧疚的握住他的手放了下來:“你…專程趕過來?”

“朕只聽頤和園傳來消息說你病了,且已躺好幾日便忙趕了來。”他有些焦急的說。

“對不起…皇上,其實…”面對他包含著擔憂和關切的目光我低下頭來:“我沒病。”

半晌,他似乎不語,我連忙解釋道:“我此舉只是為了避過皇太后,唯恐自己在她面前做錯事說錯話惹她不快,倒不如不見興許能避過禍事,所以…便想出了這個主意。”我還是并未告訴他因為慈禧當眾羞辱我和姐姐的實情。

“只是未想到你竟然會專程趕來,我…是不是耽誤你處理政務了。”我抱歉的說。

“裝病?”他蹙眉看了我許久,我心虛的垂下眼眸來。

“那脈案…”他還未說完我便接過話來:“那脈案不是我的,太醫診脈的時候我讓一名恰好患風寒的丫鬟替上的,我…全都如實向你招了,可莫生我氣。”

我抬頭帶著些許小委屈般撇嘴望著他,他繃著的臉頰略微松了下來,似乎原本有幾絲被蒙騙的怒意也被我的神情給擊潰,良久后他低聲說:“沒有病就好。”

他站起身來,有些反常的沉默。

“還在生我氣呀?”我有些不安的問。

“這些時日也該夠了,不應再繼續稱病下去。”他微蹙眉頭說。

“我知道。”我如犯錯的孩子般低下頭來。

“今日,我便去見皇太后。可是,皇上,你帶我回紫禁城好嗎?”我期盼的望著他,害怕他再次離開,留我在如此尷尬的境地對抗慈禧,太多苦都說不出,既不想讓他擔心卻也害怕慈禧的手段。

他的目光終于漸漸柔和了下來:“好,朕這便去和親爸爸說,迎你們一同回宮去。”

我點了點頭,臉上重回笑容。

在他的陪同下,我叫上姐姐打算一同去樂壽堂,然而當姐姐出門來見到我身旁的皇上,她為了有“久病剛愈”的效果而未施粉黛的臉頰上有了慌亂之意,她連忙行禮說:“未知皇上同在,妾身失禮。”

“不必,你就是禮數太多了。”光緒望了她一眼說,對姐姐,他沒有對皇后那樣的冷淡,倒是有幾分相敬如賓。姐姐不想讓他看見自己此刻未精致打理過的容顏,一路上都略微低著頭。

我們一行人一同到了樂壽堂,慈禧正一邊品著茶,一邊和李蓮蕪說些什么,時露笑容。

聽到通報,她轉頭淡淡的看了我們一眼,臉頰上有一絲怪異的神色:“看來倒是趕巧,皇帝竟和久病未見的二嬪同來,莫非你們的病好了?”

“回皇太后話,妾身和妹妹這幾日因病未能伺候您,特來請罪。”姐姐跪下說。

“請罪,請什么罪?”她輕笑一聲:“你們既是這么多日都不見好,許是頑疾。”

她緩緩又說:“依哀家看,你們不宜再奉御,興許應當貶謫出宮!”慈禧的目光漸漸如炬,嘴邊話語擲地有聲。

“親爸爸!”皇上見狀開始著急。

我的心一沉,紛紛跪下:“皇太后,如今妾身和姐姐都已大好!”

“日后……妾身不敢再乞假,定然會好好侍奉您以盡孝心。”姐姐的聲音都在顫抖。

“皇太后,奴才自知此刻無身份插話,但您是否能容奴才說兩句。”向來最懂看慈禧“風向”的李蓮英居然破天荒的開口。

“你?也倒是奇了,莫非你也要替二妃說話。”慈禧冷笑說。我也有些奇怪,和他素無交情,他怎會無故替我說話。

“非也,奴才想為妹妹說兩句。”他恭敬的說。

慈禧瞥了他一眼:“這又怎么扯上李姑娘了。”

“奴才愚見,皇太后對吾妹實在殊寵過甚,雖然奴才心中不甚感激,但那日游湖之事…如今傳開來,實在有失偏頗,珍主和瑾主此番生病,怕是也因為此事而心中郁結。”李蓮英似乎在真摯的懇求般說:“因此,奴才懇請皇太后莫再給吾妹如此殊榮,吾妹身份低微,又怎能及得上珍主子和瑾主子。”

“什么話!”慈禧一怒右手拍在了桌子上,讓一旁侍候的李蓮蕪也嚇到不敢吱聲。

“哀家寵誰欣賞誰莫非都受了限制?倒惹某些人不快了!”慈禧望著我和姐姐說:“二妃因此而心中郁結病了這多日倒是哀家的錯了?”

“并非如此!此次是由于游湖時不甚感染風寒,皇太后明鑒!無論皇太后賞識誰,只要憑著您高興,妾身更是不敢有絲毫怨言!”姐姐慌忙說,有些六神無主,李蓮英這番話讓火燒得更旺。

“你沒有不代表別人也沒有。”慈禧的目光定在了我身上,我咬著唇,知道她的靶子一直都是我,也只會是我。

然而我此時卻又不能為自己辯白,不然慈禧定然會說成我自己對號入座承認了她說的那個因為慈禧恩寵李蓮蕪而“心生怨氣”的人是我,我不至于如此無腦,寧肯選擇沉默讓她宣泄宣泄怒火。

“況且哀家句句實話,李蓮蕪這孩子哀家著實看著歡喜。”慈禧見我不語果然語氣中的味淡了些,她伸手拉過李蓮蕪來,意味不明的說:“至于身份,這也不是什么鴻溝,麻雀尚有成鳳凰之日。李蓮英,你這個妹妹指不定日后便永遠留在宮中陪哀家。”

“李姑娘,你樂意么?”慈禧轉頭問她,仿佛通情達理卻又不容他人說個不字,然而我見到李蓮蕪的唇角溢出一絲笑意來,羞澀的點了點頭。

聽著嗒嗒的馬蹄聲,我透過馬車簾子看向外面街道兩旁皆跪下的百姓,天子威儀,果然所到之處都是如此景象。皇帝和太后的轎子在最前方,我只能獨自坐在后面的轎子里。

終于踏上歸程,我心里的不安卻并未減弱半分,雖然想起來這次慈禧因為沒有確切罪名而未給我和姐姐定罪,只讓我們回宮后閉門十二日抄佛經。盡管我再次僥幸逃過一劫,但我卻難料下次她對我發難又是何時。

感覺自己就像要去西天取經的唐三藏,非得經歷八十一難般,我搖搖頭決定暫時不去想這些煩擾之事了。

然而,這十二日我也相當于被禁足,不得見外面人,也包括他,倒是體驗了一把青燈古佛般的尼姑日子。細想起來我稱病了六日,慈禧果然是刻意罰我雙倍時間。

看著剛剛抄下的一卷佛經,我的心情終于不那么波瀾壯闊,平靜了好些,興許我也應感謝慈禧如此懲罰,不然我是決計靜不下心抄寫這么多日佛經的。

“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于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我輕聲念出筆下這一句。:mayiwsk←→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