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澄清第52章澄清←→:sjwx
“額娘又有何不好?你自可放心。”她溫柔一笑望著他說。
“聽聞阿瑪身子大不如前,是否有請太醫?在朝堂上我不便相問。”他滿是關切的問。
“你阿瑪呀,身子時好時壞,但你不必擔心……”
他和福晉再敘了一番后,屋外有宮女通報說慈禧招福晉前去儲秀宮用膳,我和他便不得不一同向福晉告辭。
出了門,我見到外面有一行人抬著步輦都在侯著他。
“皇上留步!”看著他并未言語走向步輦,我忙叫住他。他頓了頓,我加快步伐正走上前去,小德子恰好前來打算迎他上步輦,見到跟上來的我,有些詫異和遲疑:“皇上,您……”
“我有話要和皇上說,煩請您先去侯著。”我搶先一步說。
小德子望著他有些猶豫,他揮了揮手,默許讓小德子先去一旁侯著,我一喜,原以為他會徑直上步輦視我為空氣,這樣一來倒是在給我機會。
“那事原是一場誤會,是珍兒之錯。”我愧疚的說。
他終于轉頭來望著我,淡淡的開口:“什么錯?”
“不該認為您對那李姑娘有意,要納她為妃。”我咬唇說。
“你可知你犯了七出中的一忌。”他說。
然而,我卻搖了搖頭:“不,雖然我知道妒為七出的一忌,宮中女子必須大度方顯賢德。然而于我來說,妒卻無錯,因為,若無情,何來妒?”
“況且皇上不是迂腐之人,對西洋的一切新事物尚且如此抱有學習之意,我不信皇上會是因這“七出”而遷怒于我多日。”
他沉默半晌,卻輕輕嘆了一口氣說:“有時,你是最懂朕之人,但有時,你卻又是最不懂朕之人。”
他說完便轉過了身向步輦走去,我愣了一會兒,明白過來他這句話是指我方才那番話卻是懂他的心,然而在這之前我不懂他的心思且懷疑他的意。
我看著皇上的步輦離開,心里卻是一番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得知他的答案我原本應該欣喜,但我不卻不知我們是否還能回到從前,這段相互冷落的日子是否會像一個還未解開的疙瘩讓我們之間生了嫌隙?
“珍主,奴婢可就不懂了,既然誤會已解為何最近您還是不怎么展露笑顏?”景仁宮里,蕓洛一面忙前忙后的一面對我說。
我翻閱著手中的書說:“解開了?但又有何差別?我雖致歉,皇上卻還是對我不冷不熱的。”
蕓洛走過來拿過我的書去,嗔怪的說:“恕奴婢大膽,此事原是誰的錯?”
“我呀!”我直言不諱的說。
“那便是解鈴還須系鈴人,您如此聰慧,豈會不明白這道理?”她一語三關的說。
我回轉一想,她意是勸我主動去“解鈴”倒是有一番道理,此次原是我錯在先。
“蕓洛,再幫我備一套冬日的男裝來。”我站起身對她說,她愣了半晌欣喜的點了點頭。
養心殿前的幾名太監弓著身子在外侯著,我見到小德子便知我未料錯時間他此刻應當已回殿,我又左右看了看自己,腳蹬冬靴,頭戴描金黑色暖帽,身著深藍色行袍的男子裝束。
似乎許久未這樣身著男裝“走宮”了,我甩了甩大衣襟,齊整了一番平定心神這才走到養心殿門前。
“小德子,不必通報了。”我悄聲對站在門口的小德子說,卻聽到從里面傳來那李姑娘的聲音。
“皇上,您莫不肯看一下這個荷包,這是奴婢一針一線細細縫出來的,或許比不上宮里頭那些個女紅卻是奴婢的一片心意……”
聽到她刻意接近他的話語我心有不悅,剛剛欲敲門,卻聽見他對她一聲怒喝:“毋再多言!”
這回卻是站在門外的我愣住,我扭頭輕聲問小德子:“皇上平時性子溫和,今日是否心情欠佳?”
然而,話問出口,小德子卻以一副奇怪的神色望著我。
“怎的?莫非我說錯了?”我不解的問。
“珍主子請恕奴才罪,皇上對珍主興許溫和,但對旁人卻不一定。”小德子低聲說。
“哦?”我有些驚詫,但心底里卻有些竊喜,在他心里,我著實處在特別的位置上么?
我連忙拉過小德子頗有興趣的問:“那……對李姑娘呢?”
“在奴才看來,李姑娘若守本分皇上向來對她如平常丫鬟,而今,您方才卻也聽到了。”他話頭一轉瞥了瞥殿內巧妙的說。
原來,他不僅沒有納妃之意,相反他對李蓮蕪卻一直只當她是普通丫鬟,她的主動示好不但未得圣心,相反令他開始厭煩,我忍不住愈加自責誤會他多日。
“外面何人?”忽而,他的聲音傳來,帶著些許躁意,許是聽到外面的談話聲。
我忙敲了敲門再推門而入,卻見他的清俊臉龐上原本掛著的怒意卻成了驚詫,一旁的李蓮蕪更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似乎還因他方才的怒喝而委屈不已。
“奴才韞璃參見皇上!”我依舊學著男子壓低聲音說,甩了甩袖向他行禮。
他的神色緩了緩,緊蹙的眉松了些對一旁的李蓮蕪說:“你下去吧。”
李蓮蕪看了我一眼,秀麗雙目間似乎還掛著一滴淚珠,此刻她再無平時左右逢源的靈巧模樣,倒是一副戰戰兢兢的點了點頭行禮后便打算退下。
“這個荷包拿走。”他神色冰冷的對她說:“宮里并不缺女紅。”
“……是,奴婢…再不敢了。”她略微顫抖的說,慌忙拿了放在他案上的荷包,我卻發覺那荷包似曾見過,見她攥在手上的那一刻我發覺露在外面的那只繡得栩栩如生的蝴蝶,這才想起來這不正是當初我早在他案子上發現的那個她所贈他的“蝶戀花”么?然而聽他語氣,仿佛是方才她才送給他那般,我有些疑惑起來。
“今日何事竟引得你上門?”李蓮蕪離開后,他的話語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回過神來絲毫不懼的看著他:“聽皇上的意思倒是不想見到臣妾。”
“前幾日你刻意相避,朕莫非不覺?”他反問我。
“皇上冤枉!妾身何時避著您啦。”我忙說。
“若不是刻意相避,為何多日不見你?那日額娘來宮,你本在里見到朕卻一心要走,你那點心思恐怕藏也藏不住。”他站起身說。
“不是皇上刻意冷落嗎?那日我已上前向您致歉。”我說:“況且之前妾身就算要避,避的也是那李姑娘。”
“這倒新鮮,你避一個丫鬟作甚?”他滿臉的不相信,冷笑著說。
“宮里都傳李蓮蕪將要被納為妃,妾身瞧著上門不是,不上門也不是,若見著那李姑娘心里不由妒忌,但妾身又不想落個善妒的名聲,偏又做不到心胸寬廣,便只好眼不見為凈。”我撇嘴說。
“眼不見為凈?”他走到我身旁眸子里透著一絲莫名情緒:“這樣看來,倒是朕的不是。”
“不敢!”我義正言辭的說。
他卻收住了情緒,只剩冷傲:“若不是你“提醒”,朕向來只當那李姑娘是尋常丫鬟,未多注意她半分,然而你卻捕風捉影。”
“尋常丫鬟?李姑娘對您的意思一覽無遺,她所做的皆都超出丫鬟分內之事,又整理奏章又為您磨墨,還繡了個表達情意的荷包,且您當初不僅收下那荷包還當著皇太后的面承認有納妃之意。”我說,竟然話已開口,倒不如說開來。
“收下荷包?納妃之意?”他的眸子里有了疑惑的神色。
“不是么?那個方才李姑娘攥著的蝶戀花荷包好幾日前妾身便在您案子上見到過,后來在御花園游園巧遇皇后和皇太后一行,皇太后將李姑娘同我們身份混淆一起稱作姐妹,還詢問您的意見,您當時稱是。”我探查著他的神色說:“莫非是妾身愚鈍,會錯了意?”
“好生無理!”他蹙眉喝道,我一怔,莫非方才又說錯話?
“荷包方才她呈上來朕才初次見到,至于那次御花園之事,朕并未聽到親爸爸如此稱呼,只順口稱了聲是。何來這一說!”他心生幾分怒意。
我愣了半晌,那荷包果真是他方才才見?想想也是,若之前收下過總不該今日李蓮蕪還一聲聲的勸說他收下,且被他呵斥。這樣看來,我豈不是中了李蓮蕪的計?想必當時她定然是刻意將那荷包放在他的案子上叫我見了誤會,以為他收下了那荷包。
“看來,從頭徹尾都是一場誤會。”我恍然大悟后說,看著他悶聲不坑仿佛在宣泄自己被冤枉的不滿神色,我走上前去:“那……我的致歉您受不受?”
見他依舊不語,我伸出手來:“那不然妾身自己處罰,掌嘴?”
我說著便要閉眼打下去,卻感覺手腕一緊,睜眼手竟被他制住:“此事到此為止。”
他抿著薄唇對我說,高挺的鼻梁藏著君主的尊貴和冷傲,眸子依舊漆黑透亮。他松開我的手腕轉身回到案子前坐下,又拿起那只批閱奏章的毛筆來,但由于剛剛放置久了,筆尖已經干硬無法下筆。
我深吸一口氣平定七上八下的那顆心如沒事人般不顧他的神色厚著臉皮走過去,動作自然的在筆洗里添了溫水,將他手中的毛筆接過,筆頭泡軟再順了順筆毛捻盡多余水分這才雙手遞還給他。: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