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一世夙愿

第57章 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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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頭,我們隨著他進府,皇后在他面前似乎也是神情漠漠的樣子,只是偶爾有必要表現出帝后的相敬如賓才做做樣子,仿佛她并不在乎,他更是不與她多說一句。

我忽然更是明白他們帝后不和的原因,不僅因為她是慈禧的侄女以及她平庸的才華和外貌,興許也和她同皇上一樣的倔強個性不無關系,硬碰硬總是沒有好結果。如果他在背對她時曾回頭多看皇后一眼,興許就會發覺這個女人對他隱藏進心底的感情。

一入府他徑直去了醇親王的病榻旁邊,讓奴仆都通通在外侯著。

多日不見,醇親王相比上次似乎憔悴了許多,面容有些蒼白,一旁的家奴在為他順著氣,他抬眼見到未經通報便已急步走進來的皇帝,以及他身后的我和皇后一行人,禁不住一愣,慌忙掙扎著要起身行禮。

“醇親王不必多禮!快快躺下。”或許他是避諱皇后在場,便如此稱呼,卻親自前去扶著父親。

“皇上……”他面對著皇上顫抖著唇似乎有千言萬語但是卻又如鯁在喉般。

“前些天,朕心里焦急,后來聽說您病情見穩,這心里的石頭才暫時落了地。”他心切的對醇親王說。

“您不必憂心,生老病死皆是自然的常態。只是皇上,老臣還有一個囑托,您務必要記在心里。”醇親王拉著皇上的手,句句懇切,直看得我也淚腺一松。

“興辦海軍為國之要務,皇上切不可疏忽,無論國庫情況……”他說著聲音漸漸變小,我依稀聽到他湊近皇上說:“……千萬要將海軍放在首位。”

我知道他這句話是刻意小聲不希望被其他人聽到,若傳入慈禧耳中這便又是大逆不道。但我還是暗自點了點頭,認同醇親王的說法,若是從現在開始就將大量銀兩投入于海軍,興許甲午海戰還有一線生機。

皇上眼圈微微泛紅,對著醇親王重重點了點頭。他又何嘗不想,只是太有難處。

醇親王仿佛感覺自己不見好,知道可能隨時都將離開塵世那般,向來行事低調的他此次竟然徑直挑明了此意并且再三囑咐皇上。

由于光緒這次特意比慈禧早到半個時辰,因此他在率先探視完醇親王后的這段時間便在府上各處轉看,一臉心事重重的模樣,興許是還在憂心醇親王病情,興許也是在愁思父親囑托的海軍之事,我不忍打擾。

“珍兒,你先在此等我。”他方才一直不語,忽而停步對我說,又看著站在不遠處的皇后說:“皇后亦是。”

我見到他的兩個弟弟載灃載洵從屋門出來將他迎了進去,原來他是想趁這個空隙和平時難以說上一次話的弟弟相處片刻,我便在外侯著。

然而現在只我和皇后兩人,氣氛瞬間有些尷尬。

“珍嬪。”她率先走上前來:“你對醇親王府這邊似乎并不陌生,倒像是來過的樣子。”

我一驚,她莫非是察覺出什么來了,或者,她根本就知道我和皇上私自來過。

“我初次到來,并不熟悉,不知皇后為何這樣認為,今日若不是皇上帶路我又如何能分清如此大的府邸究竟該走哪條路呢。”我裝作鎮定的說,她卻別有用心的一笑,并未再說其它。

過了片刻,我聽到從府門口那邊傳來喧囂的聲音,知是慈禧到了,便去房門口讓那丫頭通報一聲知會皇上,一起去府門口迎接。

慈禧的駕勢并不低于皇上,前有不少侍衛,更有太監首領輔行左右,到底是因為皇帝皇太后都入了醇親王府,大門關上,不少騎步營官兵一身盔甲內外把守,手持竹鞭,阻攔來往人馬,陣仗無比威儀。

這次,醇親王不得不拖著病體起身向慈禧跪拜,我都于心不忍莫說皇上了,他雖無比心疼但也知道這是必須的禮節無可罷免,只好向旁邊的奴仆示意將厚的被褥鋪在地上,醇親王被旁人扶著緩緩跪下去,請了個安,這才顫顫巍巍的起來。

“皇太后,皇上皆不辭辛苦親自奔赴醇親王府,老臣實在感動不已。”醇親王連連說。

“這次,哀家特意派了徐延祚來醫治你,你在此好好養病就可。”慈禧和顏悅色的對他說。

醇親王連忙謝恩:“有勞皇太后記掛!”

雖然我總是心覺慈禧并不會如此好意,但是這徐延祚倒是確實有些本事,未過幾日,便傳來醇親王病情好轉的消息,我終于見到皇上的唇角再次有了一絲笑容。

“珍兒,那徐延祚朕倒是派人暗自查了些許他的底細,此人在粵行醫授徒,不僅懂得中醫竟還會西醫,這次給醇親王開了副小建中湯加魚油竟然頗有效用,真可謂四兩拔千斤!”

我剛入養心殿,便見他滿臉喜悅的坐在案子前對我說,我似乎已經多日未見過他露出如此興奮的神情。

“那實在太好了!”我也不禁笑起來:“外面,又下雪了,積了厚厚的一層。我正要帶您去看一樣東西呢!”

“你又弄了什么新鮮玩意?”他問。興許是心情轉好,讓他終于又有了其它興致。

“待會便知,對啦!向您借一個西洋眼鏡。”我笑說,拉著他便往外走。

天上還飄著綿綿細雪,零零星星的落在我和他的肩頭,一個笨拙的雪人立在那里,“臉上”是用兩塊小石頭充做的眼睛和鼻子。

“皇上,小時候我最是喜歡的便是堆雪人了!一到下雪天就恨不得在雪地里打滾,這是我的童年。”我滿面笑容的說,回憶起那時候依然是難以忘懷的純真回憶,只是那時候一起打鬧的小伙伴都不知現在在另一個時空怎樣了。

“你一個大家閨秀,府里人竟允許你大冷天的在外面撒歡子,怪不得養成你如此個性。”他很是詫異的說。我瞬間發覺自己又露了陷,這是我的童年不錯,但可不能加到他他拉氏韞璃的身上,萬一這身子的主子怨我誣賴她半夜來找我怎么辦?

我傻笑著說:“也沒有,家里人不許,我那是偷偷跑出去的,偷偷”

不為韞璃拉回面子,也好歹不能為她身旁的人都拉個“縱容個性自由發展”的名聲,到底她的額娘還是管教嚴格的,他見我如此做賊心虛的模樣笑了起來。

“朕孩提時代在民間見過一次這雪人,很是新奇,回了宮便嚷著讓宮里頭的嬤嬤也帶我仿著那模樣捏一個,但她們一聽便萬萬不答應,還說莫說是堆雪人,手不可沾雪,以免入了寒氣。”他說。

“您是九五之尊,自然她們不許。對啦!這雪人還未完成呢,您將這帶來的西洋眼鏡親自給它戴上去吧!同樣手不沾雪,也算是幫我完成這個半成品。”我笑說。

他點頭,頗有興趣的將那眼鏡替它戴上去,唇邊露出幾分純真的笑容來。

“您看!這會它像不像一個老學究。”我刻意壓低聲音做出那副老學究的動作來,直惹得他憋不住笑意。

我又拿出事先在膳房切好形狀的幾片蘿卜充當嘴。

“您看好羅!”我學著民間烙餅的吆喝一聲,拿出特意剪出向上翹形狀的蘿卜貼上去,便是一個笑臉。我又拿下來換上另一片向下彎的貼上去,它便變成愁眉苦臉的模樣。

“皇上,前幾日吶,您就是這個模樣!”我笑著回頭望他,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說:“好哇!你竟敢如此比喻,朕豈會和這呆頭呆腦的雪人一個模樣。”

“嘿!您這是嫌棄我這雪人堆得不夠好看。”我不滿的說,原本我堆這個雪人的原意不僅是為了緬懷童年也是因為最近見他愁思多過歡笑便為了博他一笑,居然被他“無情”的嫌棄了,這對我簡直是一千點傷害。

“嗯,你現在這副模樣倒是跟它像極了。”他若有所思般的看看我又看看那個被我堆得“其貌不揚”的雪人。

我“咬牙切齒”的在地上隨意捏了一團雪便朝他扔了過去,一心“報復”,全然忘卻自己和他的身份。雖然當那塊雪在他尊貴的紫色貂皮披風上綻開的時候我就已經后悔了,若是被外人看到,我估計不知是不是得頂個襲擊皇帝的罪名直接拖出去斬了。

我敢肯定的是他定然從未遇到過有人敢像我這般,他見狀一愣,到底是見過不少場面,他又轉而神情淡定的拍了拍披風上殘留的雪。

我剛想懺悔,卻感覺自己的肩膀也被襲擊了,扭頭一看,他滿臉得意洋洋的模樣,像個得到勝利旗幟的孩子。

差些忘記當卸下皇帝這個沉重身份的他總是會孩子氣的陪我玩到底,我氣呼呼的看著他,準備再次發動進攻,卻見到遠處一行人緩緩往這個方向走,能在紫禁城有如此陣仗的恐怕只有慈禧!

“皇上!皇……太后。”

我顫抖著指了指遠處,他卻不以為然的說:“這招朕使過了,豈會上你的當。”: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