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367、趙都安:京城禁軍何在?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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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人頭,換手中甲!

官船上,趙都安大笑著說出這句話,加持氣機的聲音滾過江面,抵達對面巨型戰船上每個人耳中。

這一刻,兩艘船上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趙都安!”徐景隆臉色驟然一沉,扶著欄桿的雙手下意識用力,青筋微微隆起。

眼神好似可以殺人。

他身為靖王世子,走在哪里不是備受尊敬?

已經多久沒有人膽敢如此公開挑釁?

尤其,對方還是女帝的面首,如此肆無忌憚的揶揄更是將“諷刺”兩個大字寫在了臉上。

“啊——”

二層中,那些踮腳觀望看熱鬧的年輕男女也發出驚呼聲。

只是人群里不少女子在驚悸之余,眼神反而燁燁生輝,被對面那艘明顯“小”了一圈的官船上,趙都安的豪言與氣魄征服。

海棠等錦衣也是神色怪異,她以往雖也見過了趙都安飛揚跋扈姿態,卻都在京城里。

沒想到,如今遠離京城,在這淮水地界也如此百無禁忌。

海公公卻不意外,反而覺得有趣起來。

“趙都安!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徐景隆聲音低沉,“你要殺本世子?”

是啊……趙都安心中如此想,嘴上卻不落下話柄,笑容一收,淡淡道:

“世子殿下聽不出本官在說玩笑話么?”

玩笑……哪里像玩笑?

眾人面面相覷,趙都安卻不會真給對方發難的理由,鎮定道:

“世子殿下不會將幾句戲言當真了吧,你看上去很生氣啊,怎么,開著這么大一艘戰船過來,不會想著要撞沉本官吧?”

徐景隆面無表情,哪怕知道姓趙的在故意挑釁,但他也沒辦法。

他當然不可能真的堂而皇之,親自下令對趙都安動手,找茬掀起一些麻煩,已經是他當下能做到的極限。

斷水流出手,可以推脫到武帝城討要六符甲上,他最多是袖手旁觀。

但真下令撞沉,亦或靖王府的人對其出手,性質就不同了。

“趙都安,逞這些嘴皮子功夫很有趣么?”徐景隆不屑道。

趙都安輕輕嘆了口氣,很遺憾地搖頭道:

“看來世子殿下是不敢對本官這艘船出手了,那就請挪開船,讓開路,將這江湖武人趕下船來,本官好與他論一論道理。”

“你不要欺人太甚!”徐景隆冷聲道。

他今日擺下這排場,下馬威是其一。

真正目的還是通過對峙,給湖亭里的人看,以側面影響開市的結果。

自然不可能挪走,更不可能將斷水流丟下。

趙都安神色一點點轉冷,他仰頭面對戰船,卻渾然沒有半點懼意,反而是俯視態度:

“看來世子不肯躲閃了,那便休怪刀劍無眼,來人!”

他突然暴喝一聲,道:

“京師禁軍何在?遇敵該當如何?”

侯人猛獰笑一聲,率先開口:

“梨花堂當死戰!”

甲板角落,酒鬼刀客浪十八與社恐女鬼霽月抬起頭來。

趙都安沉聲道:“彎弓、搭箭!”

這官船上并無火炮,但船上隨行禁軍為防意外,人手攜帶弓箭,以應對可能存在的“水戰”。

此刻一聲令下,早有準備的梨花堂官差,以及從京城各營抽調的一支禁軍隊伍同時飛奔取弓箭來,于甲板上一字排開。

一張張黃楊木弓拉開,弓弦繃緊,箭矢上揚,鎖定戰船三層。

眨眼功夫,一枚枚陽光下反射光輝的箭簇,將戰船鎖定!

“啊——”

這下,那些看熱鬧的男女終于有些慌了,驚呼著躲避,擔心被箭雨誤傷。

甲板上的靖王府私軍也紛紛變色,抬頭望向三層,等待世子命令。

“你敢!”

徐景隆終于變色,“你們膽敢襲殺皇室宗親?”

趙都安笑道:

“世子莫要誤會了,我等要射殺這江湖莽夫罷了,世子莫要與他站在一起,等下誤傷了可不好。等本官進城,如何與靖王爺交代?”

徐景隆心中惱火,哪里不明白就是奔著自己來的?

從始至終,趙都安壓根都沒與斷水流對話。

他念頭閃爍,正要開口說話,卻只聽趙都安竟毫無武德,果斷喊了一聲:

“放箭!”

一串連綿弓弦震動聲。

徐景隆瞳孔收窄,清楚望見一片密密麻麻的箭雨逆勢而上,自下方官船朝自己潑來,悍然是一副殺人姿態!

他真敢?他怎么敢的?不知道這里是淮水,而非京城?

這家伙哪里來的底氣,依舊如此囂張?

諸多念頭閃過,徐景隆卻沒有躲避,神色依舊鎮定,只是看向了身旁的斷水流。

在趙都安下令放箭前一息,自打出場后就被忽視,身材矮小,裹著灰袍的中年人面沉似水,眉間隱有怒氣流竄。

他邁出一步,沉重的步子不帶煙火氣地朝甲板一踏!

這一刻,一道強橫霸道的力道,竟以“隔山打牛”的姿勢,霎時間由上及下,穿透了三層樓的甲板,不傷甲板分毫,那沛然巨力,卻已如鐵牛入海,渡入江水。

“啊!”

驚呼聲中,那龐大的戰船竟伴隨斷水流這一踏,而搖晃了起來!

只一踏,竟令鐵甲戰船險些失去平衡!

這是何等恐怖的力道?

而當那股力量打入江水,霎時間,江面上爆發出連綿的“轟隆”聲,如雷鳴。

眾目睽睽下,兩船之間的江水突然硬生生被抬起,冰冷的江水凝聚為一道水墻,攔在箭矢攢射的中途!

“噗!”

“噗!”

“噗!”

密密麻麻,足以射穿皮甲的箭矢紛紛撞在壯觀的水墻上,悉數被彈開,如火焰燒死的螞蟻般化作黑點,灑落江水。

何等壯闊!

遠處。

湖亭碼頭往里,某座緊鄰江水的山腰上,建造著一幢幢建筑。

此刻,在最高的一撞樓宇頂端天臺上。

鵝蛋臉,文雅大方,有“江南第一才女”之美譽的郡主徐君陵跟隨父親和兄長,一同在此處觀戰。

身材富態,有“吃貨王爺”之稱的淮安王徐安手中捧著一架類似望遠鏡的物件,一端抵在眼眶上,眺望兩船之爭。

這“千里筒”不是法器,卻也最早是天師府出產的物件,后來普及到軍中。

以淮安王的能力,自然能拿到,以此彌補目力不足。

“父王,那趙都安竟膽敢直接放箭?徐景隆到底說了什么?將局勢導向這般?”

同樣持握一根千里筒,觀察遠處的淮安王嫡子徐千摘下金屬筒,難掩震驚。

徐君陵沒有用這東西,因為那巨大的水墻,已經龐大到僅憑肉眼就可以看清。

她平靜說道:

“徐景隆行事還是有章法的,哪怕挑釁也是控制著局勢,但趙都安不會。”

身為兄長的徐千詫異地看向名聲比自己還大的妹子:

“你是說,那趙都安面對戰船壓制,斷水流的威脅,卻主動放箭挑釁?他當這里是京城?是真不怕橫死在這邊?”

徐君陵瞥了兄長一眼,望向江上戰場的眼神很是復雜,她搖頭道:

“因為你沒見過趙都安,你若見過,就會知道,徐景隆與他相比無異于跳梁小丑。”

徐千有些不服,正要反駁。

忽聽專注眺望看戲的父親淮安王說道:

“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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