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20章別的丫鬟也要應付這種無理取鬧的要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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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蕭勤走后,蕭淮重新審視窈煙懷里的東西,問道:“這是什么?”
老夫人給的枕頭兩側嵌著玉石,繡紋很繁復,據說還能使腰肢更加柔軟,在房事上也有所助益,能更方便男子環抱。
“枕頭……”窈煙猜他不懂,將懷里的腰枕拿出來,“這是老夫人給奴婢睡覺時候枕頭的。”
見她糊弄自己,蕭淮也不拆穿,‘嗯’了一聲,“那你今晚就枕著它睡吧,莫要辜負祖母一番好意。”
兩人雖說是睡在一張床上,但實際上睡得涇渭分明,蕭淮兩只臂將被子緊緊壓著,窈煙晚上只能看著他的背影干瞪眼,心里有意靠近,但又怕他真的會殺了自己。
她還是膽小的,很惜命。
那腰枕被她枕在頭下,覺得很不舒服,左右翻身也尋不到一個合適的姿勢。
耳邊女子翻身時衣袂相擦的聲音不斷傳來,蕭淮深呼吸了兩下,在想要不要將她趕出去。
他的手攥著被角,方欲啟唇,便聽身后有聲音傳來。
“大公子,奴婢可以不枕枕頭嗎?”
“不可以。”
窈煙睡不著,她身子往下縮了縮,想反正大公子是背對著自己睡,他也看不見。
結果還沒縮下去一寸,蕭淮轉過了身。
兩人離得有些近,窈煙甚至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還有自己面龐在他眸中的倒影。
她藏在被下的指揪住錦被,呼吸有些急促起來,“大公子……”
蕭淮坐起身來,兩只臂在窈煙的肩兩側將她圈住,以一種上位的姿勢似乎要壓下來。
窈煙縮進被里,緩緩闔上了眸,抓著被角的指也松開。
屬于男子獨有的沉重的壓迫感襲來,蕭淮身上冷冽的味道往她鼻里鉆,幾乎要讓她喘不過氣。
窈煙的身子都緊繃著,這實在是太突然了些,雖說她早就做好了準備,但真正到了時候,她還是難免緊張。
她紅唇嗡動,嬌聲道:“大公子您輕些,奴婢怕疼。”
蕭淮的動作頓了頓,將她握著臂從被里提上來,重新枕到腰枕上,“你在想什么?”
霎時窈煙渾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起來,她的嗓間發出一聲嗚咽,鉆進被里縮在墻角死咬著唇,一種叫尷尬的情緒在她腦袋里橫沖直撞。
蕭淮忍住笑意,見她躲在被子里不出來,恍然大悟般道:“原來你在想……”
窈煙捂住耳朵滿臉通紅爬出來,矢口否認道:“奴婢只是說那個枕頭枕著有些疼而已,沒有想別的,大公子莫要誤會。”
“誤會什么?”蕭淮問:“你以為我要做什么?為何要輕些?”
“沒什么……”她的聲音低若蚊吟。
蕭淮回到外側,重新背過身,語氣里有些笑意,“哦,我知道了,你怕疼,放心吧,我不會誤會你的,我都明白。”
窈煙默默扯衣角……
相府元家是京中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元丞相又深得皇上信賴,欲與之結親者數不勝數。
而元家幺女元嬋生的機靈可愛,又由她母親弘農楊氏親自教導,很是識大體,在京中素有美名。
沈氏在今年的賞花宴上見過元嬋一回,心中便喜歡,從此便動了結親的意頭。
而她從前便與楊氏的妯娌苗氏私交頗深,今日苗氏遞了拜帖,帶著元嬋來蕭府說話,也有意想讓元嬋親自見見蕭淮。
但不巧的是蕭淮今日外出,苗氏走了個空,于是幾人便在暖閣喝茶,但元嬋在暖閣坐不住,想去找蕭靜靈,沈氏便讓她去了。
說來也巧,自從與王家那事之后,蕭靜靈只要蕭淮一出門,便愛將窈煙喊來說話,無非是說一些小女兒心事。
王齊現在態度很是誠懇,對著蕭靜靈一再保證日后絕不會再糊涂,在這番攻勢之下,蕭靜靈又是歡喜又是愁,心里的那份怨未曾消散,但到底還是心里有王齊,煩悶糾結不已,又無人可以訴說,只能把窈煙喊來。
元嬋與蕭靜靈只算是認識,兩人沒什么深交,但也總比在暖閣拘謹要好。
元嬋會來,蕭靜靈也是著實沒想到,她不認為元嬋會喜歡窈煙,于是叮囑道:“你千萬莫說是大哥的通房丫環,可知道?”
窈煙點頭,然后便見一著綠色衣裙的女子款款入內,女子生的很清麗,不算大美人,但眉眼很靈動,讓人過目不忘。
元嬋沒想到蕭靜靈屋子里還有旁人,她沒見過窈煙,若是哪家的小姐,若有這般容貌,她早該在各種宴會上見過,莫非是什么小戶人家的女兒?
“靜靈,這位是?”
蕭靜靈起身去挽她的臂,笑答道:“這是我院里的丫環,我正與她說些話,嬋姐姐你今日怎么突然過來?也不與妹妹知會一聲,我都沒準備些茶點招待你。”
“伯娘帶我來做客,我想著許久未見妹妹,便來了,的確是突然造訪,嚇著你了。”
元嬋彎著眸子,在原本窈煙坐著的地方坐下,“不過妹妹這兒要什么沒有,姐姐也不是挑剔的人,無需準備什么,與我說說話便好。”
窈煙在一旁為兩人倒茶,余光不禁在說話的元嬋身上輕輕落下,很快便又收回。
這便是要與大公子結親的女子?的確是位大家閨秀,與大公子也很般配。
她的心里說不上有什么旁的情緒,但還是有些不自在,靜靜伺候在一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哦,那我知道了,”蕭靜靈打趣道:“苗伯母是想讓你來看看我哥哥,想讓你倆見面,我可有猜對?”
這事兒還只是口頭說說的階段而已,元嬋笑道:“八字還沒一撇,什么見面不見面,不過是來做做客而已。”
她內心里其實是滿意蕭淮,滿意他的家世與功績,卻內心仍存有許多思量,雖外界那傳聞半真半假,但世上絕無空穴來風之事,更何況是婚姻大事,還得謹慎再謹慎。
二人本也沒那么熟悉,坐一起不過說一些當下流行的衣裳、首飾,然后還有誰家的喜事,元嬋說話間眼神在窈煙身上落了落,忽然笑道:“靜瑗,你可對自己的丫鬟真好,我這一看,她身上的衣裳竟然也算是比較新的款式。”
蕭靜靈不愿讓她發現些什么,圓話道:“她原本是我祖母院子里的人,祖母喜歡她,來了之后我也喜歡她,顧及著祖母的面子而已,還有她生的好看,打扮時興些,我看著也舒坦,也不是什么太貴重的料子,穿個喜歡罷了。”
兩人的話頭落在自己身上,窈煙望著自己袖上的木蘭花紋,如一個人偶般站著任由談論打量,她到底不是生來就做奴婢的人,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過了會兒,元嬋仿佛無意中提起來蕭淮院子里有個很得寵的丫環的事情。
她說的很得寵其實是夸張了,既然養了丫環,在老太太的示意下有心者自然也會知曉,但此時在旁人耳中卻更像是掩人耳目,來掩飾自己其實不舉的事實。
蕭靜靈其實內心里也想讓元嬋來給自己當嫂子,比起那些習慣與裝模作樣的小姐,她更喜歡元嬋的性子,更加不會在乎還在這兒的窈煙。
她于是道:“我哥到底是個男人,養個通房丫環也沒什么,元姐姐你……不高興?”
“我沒有不高興,”元嬋搖搖頭,“我又不是他的什么重要人物,再說,就算我日后真的嫁過來,也不至于那點兒肚量都沒有,我家里的幾位兄長也都有伺候的丫環,更何況是蕭公子。”
她不在意,僅僅因為窈煙是奴婢而已,她是相府的嫡出小姐,不能更不屑于與一個丫環作比。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蕭靜靈找個借口讓窈煙離開了。
窈煙在雪地上順著先行人的足印走著,冰冷的空氣順著肺腑涌進,讓她的血液流淌也好似緩慢了許多。
各屋的瓦片上都覆著厚厚的雪,仰面時有一兩粒落到她的鼻上、腮上。
窈煙遠遠的便看見蕭勤站在蕭淮院前正在與瓶兒說話,他的手里似乎捧著一個小小的盒子,瓶兒垂著首,接過盒子后便快步跑了。
她心下一沉,等到蕭勤走后也忙進了院子。
瓶兒正坐在床前傻笑,聽見門被推開,捧了盒子拿給她看,“窈煙,你看,這是二公子送給我的。”
盒子里是一只精致的珠釵,做成梅花的樣式。
瓶兒顯然心里是高興的,沒有察覺出窈煙的欲言又止。
窈煙站在她的身后,見她如此快樂,心頭不忍。
“窈煙,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想過二公子會喜歡我,”瓶兒臉頰上滿是緋紅,“他今日來找我的時候,我就像是做夢一般,不,我做夢也不會夢到。”
“你說,二公子那么一個人,怎么會、究竟怎么會注意到我的呢?”
還沒等她說完話,窈煙握住她的手,放平了語氣,盡量客觀一些與她說,“瓶兒,你如何想?你想和二公子走嗎?也如我一般去做一個通房丫鬟?”
“可你與我不一樣,你爹娘還會來贖你,若是你真的去給二公子做了通房丫鬟,還怎么出府?還怎么嫁人?”她的語氣越來越焦急,想要快些把這個迷途的人拉回正道。
瓶兒有些被她這個模樣嚇到,掙脫她的手,“窈煙你這是怎么了?我沒有說要去給二公子當通房丫鬟,你、你……”
見她如此,窈煙也覺得自己的話太過突然,她沉默下來。
半晌才道:“我只是不想讓你去做通房丫環,做通房丫環沒有半分前途,若是二公子當真喜歡你,日后給你抬做姨娘,日子興許還好過些,但如今他的院里已經有好幾個丫環了,你若是去了,該怎么辦?你那么單純,難道斗得過她們嗎?”
她的話字字真心,只恨不能叫瓶兒快些聽明白,往后不要再見蕭勤。
瓶兒也安靜下來,她摸著珠釵的輪廓,悶聲道:“窈煙,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窈煙抬眼看她,等著她的下一句話。
“可我家里還有一個哥哥,哥哥要娶妻生子,我爹娘就算還記得我,能來贖我,也不知是什么年月了,到那時,我也是大姑娘了,嫁不出去。”瓶兒眼里有幾分希冀,“可若是留在二公子身邊,我不僅有了歸宿,還能補貼家里人一些銀兩,我家里人也能過得好些……”
她舉起手里的簪子,聲音里有莫名的傷感,“窈煙你看,這只簪子要八兩銀子,我爹娘賣我也只得了八兩,可二公子說他喜歡我,他院里的丫鬟都是母親送的,他并沒有多少真心,我是不一樣的。”
“無論這些話是不是哄騙,可對我來說,過慣了苦命的日子,就想要……為自己也謀劃一次。”
梅花珠釵泛著淡淡的熒光,窈煙別過臉,不再多說什么,心里卻也明白,瓶兒或許再過不了多久也要走了。
她想起來自己,也是為了出路在討蕭淮的喜歡,可她卻還能得自由之身,若瓶兒留下來,這輩子或許就困在蕭家了。
她們都是苦命人,在有更好的選擇的情況下,窈煙沒有辦法再用所謂稱心如意的平淡日子來勸她,沒有人不想有更好的出路。
瓶兒答應她,在幫她完成老夫人的吩咐之后再離開,窈煙心里感激,但也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蕭淮發現今日窈煙似乎格外的安靜,躺在床上一言不發,與往日截然不同,倒叫他有些不習慣起來。
身后人的呼吸紊亂,似乎有心事,久久不得安寧。
眼見月色漸濃,窗柩之上映射瑩白的月光,北風壓著檐角掠過,敲打門扉。
窈煙一心想著瓶兒的事情,沒有發覺有一雙眼睛正默默注視著自己,她想得太入神了些,時而輕蹙眉,放在被間的指也是緊緊攥著。
好不容易等她想明白,個人因果自有緣法,卻也失了睡意。
窈煙側過身,想離蕭淮近一些,卻發覺往日都背對著自己的人竟然面朝著自己的方向。
與他的眸子相撞,是窈煙始料未及的,她往蕭淮的胸膛前移了移,“大公子您怎么還沒睡?”
她兩只瘦削的肩只藏在單薄的寢衣之下,蕭淮并未拒絕她的接近,問道:“你方才在想什么。”
“沒想什么,”窈煙的手探到他的被角,軟軟問道:“大公子,奴婢覺得好冷,您抱著奴婢睡吧。”
蕭淮莫名有種自己被忽視了的感覺,她不知想什么想了這么久才記起來自己還睡在旁邊,而且事后不僅沒有與他解釋,還讓自己給她取暖。
蕭淮將自己的被角按住,“不行,你告訴我你在想什么,我就考慮一下抱著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