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大理寺女卿

第196章 清查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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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五福堂的伙計,朱家沒了,我能不能來惠民藥鋪做事?”一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年輕小伙擠上前,滿是希冀地問道。

陳韶問蟬衣:“五福堂是朱家的?”

蟬衣拿出隨身帶著的朱家產業名單,快速查了一下后,點頭道:“是朱家的藥鋪。”

陳韶仔細道:“是朱家自己的藥鋪,還是和顧家合伙的藥鋪?”

蟬衣道:“朱家自己的藥鋪,朱家唯一一個自己的藥鋪。”

陳韶看向年輕小伙,年輕小伙挺起胸膛,極力自薦道:“我以前也考過書院的醫學生,沒有考上,這才去的五福堂。我爹也是村里的大夫,跟人借了十兩銀子送我進的五福堂,原是想讓我拜個師好好學一學手藝,結果我進五福堂還不到半年,盡干活了,都還沒有開始學藝,朱家就沒了。”

“你爹既是村里的大夫,那你應該懂得一些尋常草藥的藥理吧?”陳韶考問。

年輕小伙連連點頭:“知道。”

陳韶隨口道:“那就說說馬蹄香。”

“馬蹄香一般生長在低矮山坡陰濕處的草叢,或是樹林中巖石旁邊的陰濕處。通常兩到三株生長在一起,每株有兩到三片條柄葉,葉子肥厚,形狀與人的腎臟相似,葉子表面是深綠色,有白色或是淡綠色的斑點,花是淡紫色,每年三到四月開花,五到六月結果。”年輕小伙侃侃而談,“每年四到十月可以采收,洗凈后曬干就可入藥。主治風寒頭痛和止咳。”

陳韶滿意地點一點頭:“叫什么名字?”

年輕小伙立刻答道:“汪越。”

趙良柱這兩日到村里安排藥材種植的事去了,惠民藥鋪的一應事務都落在了七爺身上。七爺原本在庫房里監督伙計清點藥材,聽到她過來的消息,這才來了前面的鋪子。來時,陳韶正在回答前一個人的問題。現下聽了汪越的回答,不等陳韶開口,便先一步道:“來吧,庫房正好在清理藥材,過去搭把手。”

“謝大人,謝七爺。”汪越說著就急步進了惠民藥鋪,要往后邊去了。陳韶叫住他,“不著急,先回去跟五福堂的掌柜說一聲再過來做事。”

汪越應著去后,陳韶又看向人群,“懂基本藥理,也想到惠民藥鋪做事的人,都可以來試一試。”

當即又有十余人擠上前來。

其中三人還是別的藥鋪大夫。

陳韶見狀,目光緩緩掃一眼人群后,說道:“只要懂藥理,又愿意吃苦,想進惠民藥鋪,我隨時歡迎。但有一點我必須提前說明,惠民藥鋪是為百姓看病的藥鋪,無論是大夫還是伙計,工錢都不高,極有可能只夠糊口。所以,你們要想清楚了。”

三個大夫與另五個人都悄然退了出去。

僅有四個人還留在原地。

將話又說了一遍,四人都表示能接受后,經過一一考核,陳韶都允了他們到惠民藥鋪做事。

“還有沒有?”陳韶看向人群。

“大人。”一位滿頭白發的老婦人在一位八九歲的小女孩的攙扶下,顫巍巍地擠到跟前,張開嘴,話還沒有出來,便開始咳嗽。陳韶趁機扶住她,并悄然按住了她的脈搏。老婦人口唇和指甲都有明顯的青紫色,且看手腕、手指也都有明顯的水腫。頸上靜脈怒張,搏動極是明顯,咳嗽時顯現出喘不過氣的癥狀,這是……心力衰竭的癥狀!

陳韶擰一擰眉,問旁邊的小女孩:“你爹和你娘呢?”

小女孩怯怯道:“我爹和我娘都已經沒了。”

陳韶心臟一揪,一邊輕輕拍著老婦人的背,一邊示意蟬衣:“扶老人家去后邊歇著。”

“不,不用。”老婦人掙扎著說道,“都是,都是老毛病,我就拿一點藥吃,吃吃就好了。”

人多,陳韶不方便細問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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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安慰道:“您先去里面歇著,我讓人給您拿了藥熬好后,您帶回去直接喝就可以了。您放心,熬藥不多收錢。”

“好,好。”老婦人艱難地止住咳聲,“我還有事要跟大人說,說完我就去。”

“好,您說。”陳韶小心地扶住她。

“文家、丁家還有朱家他們莊子上原來的那些地,我們可不可以不要?”老婦人說著又是一頓咳后,才接著說道,“家中就剩下我和這個小孫女了,那么多的地我們做不過來,也交不起那么多的稅。”

她先前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掃一眼人群,看到不少上了年紀的人在點頭附和,陳韶將問題用心記下后,答復道:“好,不想種就不種,回頭我安排人過去給您登記一下。”

“謝大人,謝大人……”老婦人說著就要跪下來,陳韶扶穩她,將她交給蟬衣后,又面向人群道,“大家也不要急,種不過來的可以先將地空著,回頭我會安排人挨個村子去登記。”

立刻有人小聲問道:“可不可以先種五年,等要交稅的時候,再空出來?”

陳韶大方道:“可以。”

原本也只是試探性地一問,得到肯定的答復,人群頓時歡呼起來,大棠是按照土地收稅,家里地多,代表著要交的稅也多。雖然土地是按人頭劃分,但現在屬于特殊情況,對于人口多的家庭而言,能免費得到更多的土地自然是一件好事,對于人口少的家庭而言,尤其是如老婦人這種人家,再多的土地也沒有用,因為根本沒有人力去種。可官府收稅之時,只會按照土地收稅,根本不管是不是沒有人力去種。

現在,陳韶給了他們更多的選擇。

“大人以后會不會離開洪源郡?”突然有人問道。

“大人不要走,留下來吧。”

“大人留下來吧,我們都是因為大人才過上的好日子!”

“好好地問著事,怎么突然說起讓我留下來了?我肯定是會走的,洪源郡的百姓過上了好日子,別的郡還在水深火熱,等著我去解救呢。”陳韶玩笑兩句后,才說道,“各位放心,短時間內我肯定不會走,就算走了,也會給大家安排得明明白白,不會再讓大家受苦。惠民藥鋪還要給人看病,我就不在這里堵著了。大伙兒還有什么問題,可以到太守府找我或者等惠民藥鋪有空閑的時候,過來找七爺和良柱叔。”

東拉西扯的,又閑話幾回后,陳韶才在各式各樣的夸贊聲中,向著他們揖一揖手,轉身進了藥鋪。

老婦人已經被蟬衣帶到前兩日才整理出來的病房。

陳韶到病房時,蟬衣正在檢查老婦人的身體。小女孩乖巧地站在一邊,老婦人則絮絮叨叨地說著她是老毛病,抓些藥吃一吃就能好。蟬衣沒有回她的話,手指在她的腿上各處都按了按。老婦人的腿已經浮腫得快要透明,不需要用力,就能一按一個坑。看到陳韶進來,老婦人又開始絮叨她的老毛病一說,蟬衣等她說完了,才嚴肅道:“她的病很有可能是……”

看一眼李天流,將‘公子早前說過的’幾個字隱去后,接著說道:“心衰。”

陳韶點一點頭:“給她開藥吧。”

蟬衣還有些拿不準老婦人的心衰是脾腎陽虛,還是肺實血瘀,便又詢問了老婦人幾句后,才試探性地開了個方子遞給陳韶過目。她是按照肺實血瘀開的藥方,陳韶看過一遍后,遞給門口的伙計:“按著方子抓藥,熬好了再送過來。”

再看一眼小女孩,陳韶又朝另一個伙計吩咐:“去食味齋備兩份吃食過來,要清淡一些的。”

老婦人習慣性又要拒絕,陳韶果斷道:“老人家,您的病有些嚴重,得在藥鋪住上幾日才行,不收您的錢,也管著您的吃住,您就安心養著吧。您也別拒絕,您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孩子想一想,她就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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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個親人了,您要有個三長兩短,她要怎么辦?”

簡單幾句話,就把老婦人的眼淚給說出來了,抹一抹眼淚后,忙叫小女孩給她磕頭。蟬衣手快地拉住小女孩,“不用磕頭,一會兒你奶奶吃完藥睡下后,你出去幫著院子里的哥哥們收一收藥材或是打一打下手,就當是藥錢了。”

老婦人連連應好。

安頓好她們,陳韶從病房出來,簡單地問了幾句趙良柱的進度后,就去了朱家。

朱家共有莊子一百零八個,錢庫五個,商鋪兩百一十一間,別院四十七個,儲備糧倉七個,招安的劫匪兩百八十九人。

兩百一十一間商鋪中,有一百七十六間是與顧家同伙。招安的劫匪在明面上,也是與顧家共同擁有。

自從昨日‘背叛’朱家后,大管事的表現一直是積極配合。在陳韶說出要先看糧倉后,他立刻便將他們帶到了朱家的儲備糧倉,并主動交代道:“朱家共有七個儲備糧倉,二房管著一個,三房也管著一個,剩下的五個都在大房手中。朱家大宅里的這個儲備糧倉是最大的一個,共有倉窖六十個,每個可裝糧食八百石。”

眼下朱家除了看守的羽林衛外,就沒有別人。大管事請示過后,到庫房取來鑰匙,打開糧倉的三重大門,又挨個打開倉窖,供陳韶檢查。

“朱家也跟文家一樣,等莊子上的糧食送上來后,就將這些糧食運往各地去發賣?”蟬衣好奇地問。

“差不多。”大管事回答,“除了這個糧倉外,其余幾個糧倉在新糧送上來之前,都會將庫存送往吳郡朱家。”

頓一頓,又接著道:“這個糧倉里裝的糧食,挑的都是最上等的那一份,主要是留給自己吃。只有存儲超過三年的余糧,才會清庫發賣。”

蟬衣又問:“現在這里面的糧食都存儲幾年了?”

大管事答道:“現在這里面的糧食都是去年才裝進來的,今年是第二年。”

看完糧倉,陳韶又去了錢庫。

朱家有五個錢庫,與糧倉一樣,二房和三房各掌管了一個,大房則掌管著三個。三個錢庫,一個是公用錢庫,一個是大房嫡系一脈的錢庫,還有一個是朱老爺與朱爺共有的小錢庫。公用的大錢庫與嫡系一脈的錢庫與文家并沒有什么區別,無非是規模更大一些,錢財玉器等物更多也更上檔次一些。

至于小錢庫……

小錢庫里有一半都是青玉原石,還有大小不一的各種青玉原料及多不勝數的各種青玉物件。

青玉物件也不可避免地都有蓮花紋或是匕首狀蓮花坐佛。

隨手拿起一塊青玉牌,指腹在上面的蓮花上輕撫了一遍后,陳韶不動聲色地問道:“朱老爺與朱爺的這個錢庫里,為何要放著這么多的青玉?”

查抄文家后,她沒有去審問文家那幾個管事關于青玉的一切。全書玉清查完豐隆商行的賬冊后,她對青玉的推測,在看到朱家這個小錢庫里的青玉時,算是得到了證實。

六年前的那個九月,抱團的背后,必然與青玉有關。

而青玉是撣國獨有之物。

也就是六年前的九月,種種異樣的背后,皆與撣國有關。

大管事悄悄看兩眼她,又看兩眼蟬衣、傅九和李天流后,猶疑道:“小人也不知道原因,只知道這些青玉都是送往吳郡朱家。”

陳韶偏頭看向他:“聽原太守張大人說,青玉產自撣國。朱家的這些青玉,都是從撣國運過來的?”

“是。”大管事老老實實地回答道,“都是借著貨運之便,悄悄從撣國買來的。”

陳韶隨口問道:“早些時候,那些學子去貨行調查史興做散活的記錄那幾日,貨船上是不是就有青玉?”

大管事悄悄咽一咽口水,艱難地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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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韶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手中的玉牌:“吳郡朱家弄這么多青玉做什么?”

“這小人就不知道了,只無意聽朱老爺提過兩回,說是吳郡朱家攀上了什么大人物,那大人物喜歡青玉。”大管事忐忑地說道。

陳韶將玉牌放回去,“那這些青玉器物呢,是從撣國買來的,還是朱家自個買了青玉原料后,請人雕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