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法則

第九章 船上詭聞

接下來兩天,李唯一沒有下床,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實際上,完全沉浸在超凡領域的探索中,䑕䜨銀色痕脈增至十三條。意味著,有了十三條搬氣的路線。

此后多次嘗試,也沒能找到再次增加銀色痕脈的辦法。

好在十三條痕脈已經初步涵蓋全身,使用它們做滾燙氣流的通道,滋養血肉筋骨,短短兩天李唯一就已經完全蛻變,耳聰目慧,五感銳敏,身體機能已不知增長到何等地步。

䑕䜨似有用不完的力量,仿佛能一拳打死一頭牛。

左臂傷勢的恢複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傷口已初步愈合結痂,可以簡單的抬舉和抓握。只要不過于用力,就不會有疼痛感。

如此自愈速度,完全超乎常理,無法理解。

李唯一預估,在滾燙氣流的滋養下,再過兩三天就能完全恢複。

若不是要隱藏實力,免得被人懷疑真的吞了佛祖舍利,李唯一恨不得立即便去外面測試現在的身體素質。他感覺現在的速度和力量,恐怕會將自己都嚇一跳。

不過這兩天他餓得極快,食欲旺盛,怎么都吃不飽。

與旁邊病床沒有食欲的許教授形成鮮明對比,因此,那些學生給許教授送來的飯菜,最后大多都進了他的口腹。

“無法再開辟出銀色痕脈,超凡探索那就先停一停。去外面看看,青銅船艦上現在到底是什么樣的狀況……順便找些吃的。”

這兩天,只聽大家講“青銅船艦巨大無比,有時候會迷失在霧中”,“墓林詭異,時有怪聲”,“金烏尸骸龐大如山,光華照亮黑暗,熱量抵御凄寒”……等等,但他心中,并沒有什么概念。

傷勢將愈,有超凡力量傍身,李唯一底氣足了起來,再無兩天前的迷茫和焦慮。

人的自信,或源自足夠的本錢,或來自超人一等的實力,或擁有堅實的后盾,而絕非空中樓閣一般鼓勵他一句自信,他立即就自信了起來。

槍打出頭鳥,李唯一不想因為太過特殊而被推到風頭浪尖,于是依舊如同正常傷患,故作艱難的坐起來,雙腳緩緩尋找地面。

“李小哥,你下床做什么?需要幫忙嗎?”

高歡傷得不算太重,脖頸的扭傷已經恢複,斷掉的右臂則還綁著木板,裹纏紗布。剛好他也起床,準備去小解。

李唯一與高歡一起走出醫棚。

當看到外面青銅甲板上的景象,縱然有心理準備,李唯一還是大受震撼,一股寒氣沿背脊直沖腦門。

眼前就像陰曹地府一般,全是墓碑、墳堆、鬼旗、經幡,冥霧蕩蕩,視野距離嚴重有限。上方是黑沉沉的幽云,離甲板很近,壓在頭頂一般,給人一種極度壓抑的沉悶感覺。

之前他們講,視野內只能看到三四排墳堆,進入墓林如置迷宮。

李唯一雙目被滾燙氣流滋養過,倒是能看得更遠。

七八排墳堆盡收眼底,百米之內霧不遮眼。

不過,甲板僅寬度就達到五百米,依舊有“就在此山中,云深不知處”的神秘幽深之感,讓人心生敬畏。

唯一的光源,是眾多科考隊員口中所說的那具金烏尸骸。據說,近距離觀望極其震撼,已死去無盡歲月,羽毛卻依舊溫度奇高,光芒絢燦。

但李唯一隔著遠遠的冥霧,只能看見一大片暗紅色光芒。

像一座暗紅色的山,看不清尸身輪廓和細節。

“最開始,青銅船艦上,根本沒有這么大的霧。是揚帆啟航之后,冥霧才越來越濃。”

“聽說發生了很多怪事,有人在墓林中,遇到過陰魂駝隊,駝鈴鐺鐺響,最后駝隊走進了一座插著鬼旗的墓碑,消失不見。”

“還有人說,有一次走在墓林中,聽到了地底深處響起鐵鏈聲和爪子抓金屬的刺耳聲音。這船的內部,怕是封載有未知大恐怖,就是不知道怎么才進得去,根本找不到入口。”

“我們絕對是墜落到了傳說中的冥界,還記得那只掀翻科考船的巨獸九嬰吧?它是被一只金色的利爪給擒走,我告訴你,絕對是鯤鵬的神爪。”

“鯤鵬有多大?不知其幾千里也,莊子夢游冥界時親眼所見。”

“冥界恐怖而浩闊,在夏商時期入侵過地球,那個時候地球上的神靈們都以為是北海跑出來的妖魔。想破頭也沒人能想到,冥界竟然藏在微觀之中。”

小解出來后,高歡便拉著李唯一講一些亂七八糟的神話傳說和自己的臆測。一問他是哪里知曉,他便說出一些冷門的書籍名,都是李唯一沒有聽過的。

去廚棚找了一些吃食,填飽肚子后。

二人路過一片矮小的新墳,高歡有些悵然:“出發時,整個龍極號足有一百一十七人,活下來的僅八十二人,其中十幾個還被摔成重傷。”

甲板上,一共搭建有三個醫棚。

李唯一和高歡所在的醫棚,靠近船舷,只是其中一個。

“還活著,未必就是幸事。”李唯一想到不久后的將來,船上眾人,可能會因為食物和水的短缺而爆發沖突,繼而一步步走向滅亡,心情就十分沉重。

微觀世界必然和地球不同,若沒有陸地靠岸,就靠現在的物資,他們堅持不了多久。

李唯一聽說,科考隊員使用繩子綁著鐵桶,想要到昏暗不可視的海中打水,放下去一百多米才找到海面。

但卻遭遇一股巨大怪力,險些把打水的隊員扯了下去。多次嘗試,都是如此。

能聽到海浪聲,但無法將水打上來。

海中有未知的危險。

“你說得太對了!”

高歡環視四周后,悄聲道:“我聽說,為了解決食物和水的問題,高層決定對金烏和黑蛟尸體中的血液進行化驗和實驗。是蔡博士親自操刀,昨天就給出了化驗結果,也不知能不能直接飲用。”

“我還聽說,謝天殊提議,用那些重傷者做實驗。若成功,重傷者或許能夠痊愈。若失敗,也能節約下來許多糧食和水。”

“但這一提議,遭到高層們的集體反對。依我看,遲早還是要實施,等食物和水所剩不多,生存環境惡化,再假惺惺問那些重傷者自己的意愿。實際上,重傷者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等重傷者用完,就輪到我們這些老弱病殘。在哪都是人吃人,三六九等的階層分得明明白白。”

李唯一道:“或許還有另一種辦法。”

高歡大為好奇,問道:“什么辦法?”

李唯一指向前面那片高大的墳堆。

只見,蔡羽彤帶領十多個科考隊員,正在挖掘墳堆上那些灰白色的土,在靠近船舷的甲板上,鋪成三塊半畝左右的地。

地旁邊,準備了數袋土豆、紅薯,及各類蔬菜的種子。

黑蛟和金烏的尸血,打來好幾桶準備在一旁。

高歡哈哈大笑:“還是蔡博士有辦法,對啊,可以先用植物做實驗。而且,科考船上的水還是比較充足,完全可以栽種一些蔬菜瓜果,自給自足。”

蔡羽彤聽到笑聲,看向二人,旋即,冷沉著臉走了過來:“誰讓你離開醫棚的?甲板上風這么冷,你身體虛弱,受得了嗎?稍微好了一點,就開始瞎折騰?”

“說你呢!”李唯一低聲道。

高歡愕然,迎向蔡羽彤的目光,有些結巴的解釋:“也……也沒那么虛弱,沒瞎折騰,就出來尿了個……”

“沒你的事。”

走到一兩步的近前,蔡羽彤又是一頓訓責和警告,恨不能用眼神將李唯一送回醫棚。

這位學姐䗼格是強勢了一些。

但她又是輸血,又是照顧,在她面前,李唯一實在沒有多少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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