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ngsx第二卷第七十六章年年歲歲花相似第二卷第七十六章年年歲歲花相似←→:
“后宮之中,最忌諱的,就是專寵,專寵會使你成為整個后宮的敵人。當年的清如如此,現在的董鄂氏亦是如此,我又何嘗不希望皇上身邊只有你一人,可你要認清現實,看清眼前的人不是一個普通的男人,而是大清的皇帝,我不希望你再走上靜妃的老路。”太后的話不斷在我耳邊響起,我不知是如何回到坤寧宮的,只覺得心里空‘蕩’‘蕩’的,才過了幾天甜蜜日子,便要我接受這樣一個現實?
為什么愛一個人會這么累?為什么不能只是簡單地愛著就好?我一直不敢問順治是否愛我,以前是我膽怯,可現在,問了又能怎么樣呢?
誰也無力改變他后宮三千的事實,就算他愛我又能怎么樣呢?他依然不能一心一意待在我身邊,因為他是肩負天下的皇帝。
待進了坤寧宮,常喜已等在那里,莫非順治今晚不能來了?常喜見我進來,躬身道:“娘娘,皇上今兒恐怕過不來了,要奴才轉告娘娘不必等得太晚。”常喜頗有些憂心地道:“有一位大人上的奏折中不知夾了一頁什么,皇上看完后雷霆大怒,急召索大人他們見駕呢,皇上又怕娘娘為候圣駕等得太晚熬壞了身子,這才吩咐奴才前來。”雷霆大怒?
到底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我皺著眉問道:“知不知道因為什么?”常喜面現難‘色’,躊躇了一下,才道:“這紫禁城中的事。無論是朝堂還是后宮,該奴才知道的事奴才一件也不敢忘記,不該奴才知道地事。拿刀架著脖子,奴才也不是敢知道的。娘娘……”常喜小心地看著我。
低聲道:“也是如此。”我微一錯愕,隨即便明白了常喜的意思,我又忘了。
現在是清朝,這里是后宮。后宮中的人是不能妄議朝政的。就算是問問,也不行。
我無奈地笑了笑,說:“是我疏忽了。”常喜地身子躬得更低了,細聲道:“奴才人小言微。有時就算多說個一句兩句,也不會有人留意。”常喜的話我聽得明白。
不會有人留意他,但卻不知有多少眼睛盯著我!我的一步行差踏錯,一句言語之失,都會成為旁人手中對付我地利器。
常喜走后,襲人招呼著宮人伺候我梳洗,我站在那里,展開雙手任她們除去我的外裳,轉身之時,瞥見鏡中地自己,竟是那樣地泰然自若,就像我自小便由她們這樣服‘侍’一般。
還記得第一次由她們為我時,我那手足無措的窘態,現在只過了一年,我便已經完全適應了這種生活嗎?
這段時間以來,我已很少會想起二十一世紀的一切,很少想起我的家人,我地朋友,仿佛他們只是夢中的記憶。
襲人替我拆開緊緊盤起地頭發,頭皮一瞬間放松,我‘揉’了‘揉’額角,驅散著身上的倦意。
襲人在我身后輕輕地梳理著我的頭發,
“主子在想什么?”她輕聲問。
“我?”對著鏡子勾了勾嘴角,卻發現笑得很是難看,只得作罷,長嘆了一聲,
“太后今日跟我說的那些話,我覺得對我很殘忍。要知道,我才剛有一些受寵的苗頭。”襲人手上不停,輕聲說:“雖然殘忍,卻是事實,凡事都應早做打算,主子莫要等到不能回頭之時,才覺后悔。”我到現在才知道,為什么后宮的‘女’人會這么一直無休止的爭斗,你不斗,自會有人‘逼’著你斗。
襲人又道:“奴婢說句過格的話,想當年靜妃對皇上的心思,怕是不比主子少了多少,但是現在……就算她悔青了腸子,也沒用的。”靜妃!
我搖了搖頭,只怕現在重來一次,她依然會選擇當初的道路,只因她高傲的心中,‘揉’不下一粒細紗。
“順治十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那個赫舍里清如,又是怎么一回事?”那一年,佟佳念錦變成了佟妃,那一年,赫舍里清如變成了如答應,那一年,皇后被降為靜妃。
“那時奴婢只是個‘侍’茶,許多事情都不敢去打聽,只是聽說如主子是與‘侍’衛‘私’通,才從嬪被降為答應,而佟妃卻從貴人一躍封妃,接著沒過兩個月,靜妃便被貶去側宮了。”‘私’通?
我猛地回身看著襲人,襲人沒留神,梳子纏上我的頭發,我痛呼一聲,抬手‘揉’著頭皮,一邊問道:“如果真是‘私’通,又怎會只降為答應?”難道為了顧及索尼的顏面?
襲人緩緩地搖了搖頭,又愣愣地看了我老半天,將梳子遞到我面前,輕聲道:“若是換了別的主子,只憑著這個,奴婢就要挨扳子了。”梳子上掛著幾跟長長的頭發,想是剛才拽下來的。
我失笑道:“哪會有人真的為了幾根頭發就打人?”襲人嘆道:“當年靜妃就是憑著幾根斷發,才將唐月趕離坤寧宮的。”
“什么?”我訝道:“唐月原來是坤寧宮的人?”襲人點點頭:“她先前一直伺候在靜妃身邊,在十年初的時候,就因為梳斷了靜妃的幾根頭發,便挨了扳子,攆出坤寧宮去。”我好象隱隱抓住一些頭緒,靜妃、唐月、選秀、佟佳念錦、赫舍里清如……難道……只聽襲人又說:“那時咱們還戰戰兢兢的生怕論到自己去伺候靜妃,現在想想,那時真是太天真了。”我也一下子明白過來,如果唐月不是靜妃的心腹,恐怕還沒資格挨上這頓扳子。
順治十年,是順治朝頭一回選秀,靜妃自是不能等閑視之,高調的將唐月逐出去,再悄悄地安排進儲秀宮,便能將新進秀‘女’的一切動態盡收手中。
聽昨晚佟妃話中的意思,她與赫舍里清如顯然是在唐月身上吃過虧地,當她看著唐月時。
眼中流‘露’出的,是無比的恨意!
“那個如答應……現在在哪里?”千萬榮崇一朝盡散。不知是怎樣地感受。
襲人想了想,
“應該……在重華宮罷。”重華宮,是后宮中最偏僻的宮殿。聽著襲人用的字眼。
我同情地苦笑一聲,無論之前她有多么耀眼。現在剩下的。也只是一個名字,有的怕是連名字都沒剩下。
襲人又急道:“主子可不興去見她,免得平白沾了穢氣。”
“哪來地那么多穢氣。”我輕笑著反駁,大‘門’卻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只是略帶‘迷’茫地說:“襲人,你說。我應該主動請皇上去翻牌子嗎?”我應該做不到吧,只是這么想著,我都覺得口中泛酸。
襲人輕嘆一聲,
“如果主子主動將膳牌送回,還顯得主子大度一些,否則……主子難道要等著皇上親自來討嗎?”那些牌子的正式名稱叫
“赍牌”,因為皇帝通常都在用過晚膳時翻牌子,所以又被稱為
“膳牌”。我簡直眼睛里都要有酸氣冒出來了,我如果不將那些牌子送回去,他真地會來討嗎?
這個時候我不是應該歡天喜地地享受著來自他的柔情蜜意嗎?為什么會一下子出了這么多問題?
襲人將我的頭發辨成一條辮子,又替我換上了睡衣,臨出‘門’時輕聲問:“主子,那些膳牌要送回去嗎?”我怔怔地呆了半天,才輕輕地說:“先留兩天,再……留兩天吧。”我終究還是做了食言而‘肥’的人,那些膳牌在兩天后依然留在坤寧宮,順治這兩天都沒過來,想必是那些政事真地很讓人頭疼。
這兩天我也很忙,忙著應付那些每日來請安的嬪妃,不過佟妃始終是沒‘露’面。
聽說這些嬪妃也‘挺’不容易,早上來了坤寧宮,下午又要趕去咸福宮,哪一邊都不敢得罪。
八月地最后一天,前腳剛打發走了那些喋喋不休的各宮主子,烏云珠便帶著宛如、娜拉、諶恩和紫云到了坤寧宮,一進‘門’,五人便齊齊施禮,起身后烏云珠道:“臣妾等猜想娘娘這幾日一定非常忙碌,便沒敢跟著來湊熱鬧,所以直到今天才來給娘娘請安。”原來如此,對于她們幾個到現在才來我原本還有些奇怪,畢竟她們是我的
“嫡系”,怎會這么不捧場,現在一聽,倒是我錯怪她們了。我點著頭笑道:“還是你們會體貼人。”請她們坐了,我看著紫云眼眶下那兩個淡淡的黑眼圈,笑著問道:“云貴人沒睡好嗎?莫不是被洛顏纏的?”紫云撅了撅小嘴,可憐兮兮地點了點頭,我輕笑:“那個腰鼓,教給洛顏了嗎?”紫云長出一口氣,不甘愿地道:“教了,再不教,臣妾就不用睡覺了。”她的話將我們全逗笑了,這個洛顏,也真是個魔星。
紫云又嘟著嘴道:“原本想著第一次跳給皇上看的。”她話音還沒落,坐在她身邊的宛如便偷偷拐了她一肘,紫云猛然住口,看著我縮了縮肩膀,真的可愛至極。
娜拉在一旁道:“云貴人又何必急于一時?就算你跳出‘花’來,皇上也看不見。”我不禁微微皺眉,這個娜拉,還真不負她
“炮筒”的威名,逮誰掐誰。紫云略有郁悶地看了娜拉一眼,宛如咯咯笑道:“那當然了。別說是云兒,現在就算擺個天仙在皇上面前,皇上也不屑一顧的。”這分明是借著娜拉的話反過來譏諷娜拉雖有美貌,但卻不被順治青睞了。
娜拉白了宛如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那誰也沒有賢妃娘娘得勢,佟妃不剛剛將‘操’辦重陽節的事情‘交’給賢妃了嗎?”
“是真的嗎?”我看向烏云珠,不由得大為奇怪,佟妃此次怎會這么主動?
娜拉哼笑了一聲道:“原來賢妃還沒向皇后姐姐稟報此事。”烏云珠連忙起身,急急地道:“佟妃妹妹也是昨晚才通知的臣妾,臣妾想著今天就稟告娘娘呢。”正說著,順治突然從‘門’口匆匆而入,眾人嚇了一跳,連忙起身迎接,順治見到屋里這么多人也是一愣,接著揮了揮手道:“都起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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