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質七年歸來,皇城上下跪求原諒

第201章 我該死,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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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十九,淮南王遞帖子求見長公主。

晏九黎沒理會。

在太醫院哀嚎兩天的晉王,從最初聲嘶力竭的怒罵到后來失控的慘叫,再到后來低聲下氣的求饒,只用了不到三天時間。

“我要見晏九黎!你們……你們去通知一聲,本王以前對不起她,本王愿意賠罪!只要晏九黎愿意放過本王,本王什么條件都答應!”

這番話一字不漏地被稟報到晏九黎面前。

晏九黎對此不置可否,淡漠回道:“來者是客,先好好招待貴客要緊。”

太醫院領命,更加用心照顧晉王。

臘月二十,淮南王再次遞帖子求見長公主。

晏九黎還是不予理會。

近日宮中事務繁忙,她和各大臣要早些把該處理的事情處理好,做好年節放假事宜。

靜襄公主在驛館里躺了數日,整日精神不濟,短短三天過去,整個人就憔悴了一大圈,看起來真有幾分弱不禁風的羸弱。

但比起身體上的虛弱,明顯晏九黎的態度更讓她不安。

原本以為晏九黎就是要羞辱她,可是淮南王遞了兩次帖子進宮,晏九黎都無動于衷,不見,不說,不理會,像是鐵了心任由他們留在驛館自生自滅似的。

靜襄公主從起初的態度強硬,堅決不認錯,到后來的惶恐不安,夜不安枕,叫了六個侍女守夜,卻還是連續兩個晚上不敢入睡,擔心再被人扔到外面去。

最重要的是天冷了,臘月二十日晚下了場雪,夜里氣溫驟降,但沒有炭火取暖。

驛館里僅剩的一點炭火在她凍了半夜的那晚用完了。

靜襄公主躺在床上,有種被所有人拋棄的孤獨無助,以及如同驚弓之鳥般惶惶不可終日的恐懼。

只堅持了兩個晚上,她就忍不住繳械投降,咬牙同意跟晏九黎賠罪。

臘月二十二早,淮南王遞上第三份帖子求見長公主,言辭懇切,姿態極低,只求長公主見他們一面,讓他們當面賠罪,以修兩國之好。

晏九黎回話翌日設宴招待,但機會僅此一次,若靜襄公主態度不誠,他們將沒有第二次機會。

淮南王和長平侯同時松了口氣,與此同時,又生出一點隱憂。

因為他們太了解靜襄公主的脾氣,擔心晏九黎還有其他手段,擔心靜襄公主耍公主脾氣,擔心一切變故的發生。

所以夜間就寢時,長平侯斟酌了好半晌,朝靜襄公主說道:“明日一早進宮,不管晏九黎提出什么過分的要求,阿寧,你都能答應下來嗎?”

靜襄公主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臉色微變:“你什么意思?”

“機會只有一次。”長平侯眉頭皺緊,“我擔心晏九黎還會提出更無禮的要求,到時你無法接受。”

靜襄公主躺在他身側,聲音不辨喜怒:“你希望我答應她所有要求,不管這些要求合理還是不合理?”

長平侯心頭一沉:“如果可以選擇,我當然不愿意讓你受委屈。”

“可事實卻是你太過無能,遇到困境就無計可施,只能束手就擒。”靜襄公主嘴角微揚,連嘲諷都是平靜的語調,“紀云風,當初欺負晏九黎的人之中,你也算一個,你覺得自己躲得了她的報復?”

長平侯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難看。

他抿著唇,神色陰郁:“阿寧,你鬧脾氣也應該分場合。”

靜襄公主冷冷一笑,閉上眼:“我不好過,你們也都不會好過。”

長平侯攥著雙手,恨不得給她一巴掌。

這個時候她還要窩里橫?

晏九黎要如何報復是她的事情,他們能做到的是齊心協力,一起把這個困境跨過去,而不是在這里遷怒找茬。

“晏九黎若要報復我,我自然心甘情愿受著。”他冷冷說道,“就算不愿意也由不得我,所以公主不必幸災樂禍。”

幸災樂禍?

靜襄公主沉默,她想說自己不是幸災樂禍,只是覺得眼下處境艱難,看不到希望罷了。

如果知道進入齊國會是這般光景,她寧死都不會答應來齊國走這一趟。

如今他們根本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她甚至比誰都明白,這次妥協之后,晏九黎會提出更過分的要求。

她是個女子,所以清楚女子睚眥必報的性情,晏九黎既要如此羞辱他們,就應該會想到,他們若活著回去西陵,一定會對齊國展開報復。

她會放他們安然離開齊國嗎?

不會。

可她依然沒有選擇的余地。

翌日一早,靜襄公主撐著還虛軟的身體,起身洗漱打扮,在侍女伺候下,穿上一身明媚鮮艷的襖裙。

生病臥床四天,她臉色還是蒼白憔悴,沒什么血色,看起來病懨懨的。

侍女在她臉上涂了厚厚一層胭脂,才讓臉上看著有幾分血色。

淮南王和長平侯帶著靜襄公主進宮。

晏九黎坐在主位上,朝中重臣坐在席間,不發一語地看著西陵使臣上殿。

靜襄公主裹著一襲藍色狐裘披風,緩緩走到前面,抬眼看著正前方的晏九黎。

蒼白的唇瓣輕抿著,眼底劃過一抹怨毒之色。

只是這點情緒稍瞬即逝。

她垂下眸子,虛弱地在殿上跪了下來:“我以前對長公主多有得罪,做過很多欺辱冒犯長公主的事情,我該死,我罪大惡極,不可饒恕;我小肚雞腸,嫉妒成性;我心胸狹窄,心思惡毒……我該死,我對不起長公主,在此真誠地給長公主賠罪,求長公主大人有大量,原諒我曾經的所作所為。”

說著,她雙手撐地,彎腰磕頭:“我該死。”

直起身體,再次磕下去:“我該死,我錯了,請長公主原諒。”

“我該死,我錯了。”

“請長公主原諒。”

滿殿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安靜地坐著。

只有靜襄公主一遍遍磕頭,重復著:“我錯了,我該死,請長公主原諒。”

淮南王臉色冷得像是結了冰。

長平侯坐在席間,垂眸不語,端著酒盞的手卻一點點攥緊,下顎緊繃,看得出心情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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