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還狂

第184章 他們在明,我在暗了

閬九川走出閬正平的書房,一路沉默著回院,將掣跳了出來,蹲在她肩膀上,眼神帶怯地覷她一眼。

“有話就說。”

將掣說道:“你和大伯父說的那些,是不是準備隨時跑路?”

“跑什么路?”閬九川一臉的莫名其妙。

“都確認了誰是大仇敵了,接下來你肯定是要一點一點地搞榮家的,為了不牽連閬家,你不跑?”將掣說道:“你這人,口硬心軟,看似和閬家人毫無感情,但心里,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受你牽連吧?”

閬九川冷笑:“你要是我的仇人,明知道我是眼中釘肉中刺,會不會想著搞死我,為了不留后患,再搞死我全家?”

這,大概率會吧,但也有冤有仇債有主的。

“有些人不會,但榮家會,你且看之前他們所做的事,哪一件不是帶上整個閬家的?”閬九川冷聲道:“不要說別的,明知我不是原主,都要這樣弄死,可見他們對我這具身體的厭惡和忌憚。在他們眼中,閬家和我就是一體的,我跑路,閬家就能安然無恙了么?未必。就算我和閬家徹底割裂,憑那人的小心眼都不會放心吧?”

將掣沉默,如果放心,就不會一而再的派族中道長對付閬九川了,除夕更是連閬家的無辜都不放在眼中,不然不會施展那樣陰損的術數。

回到院子,閬九川交代建蘭自己要入定悟道,不要打擾她,便在書房坐下。

她拿出那半幅畫像,看著那女人的眉眼,眉心蹙起。

將掣道:“他們可真是奇怪,繞那么個彎兒去虐殺原身,既有用幻術誤導人的能耐,干嘛不悄悄地去,偏要頂了別人的名頭,莫名其妙的。”

“你不是說過榮家幾百號人,只有一條道根,如今已是處于末流了?”閬九川道:“看他們派來的門人的修為,并不難對付,那是不是代表很多門人的修為都不算多高。施幻術,也是講究精神力和修為的,對整個莊子的人都施展幻術,耗損的可不止一點半點。又或者說,他們自視甚高,認為不必如此重視,畢竟我就是個和孤女沒啥兩樣的棄子,真消失了,也不會引起多大的關注,做做樣子也就成了。”

“如果是我,就不入那莊子,讓身邊的人悄悄地把你綁了去,想來更難查出是誰干的。現在這么做,倒是平白露了把柄,讓人順藤摸瓜的找上來了。”將掣嘀咕道。

閬九川道:“百密總有一疏,誰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呢?”

將掣猶疑,道:“我不怕別的,就這漏洞明顯,不怕別的,就怕找錯了人,搞錯了對象,報錯了仇,畢竟人心復雜嘛。”

閬九川說道:“是不是她,人找出來了,到時候便能知道有沒有命債因果。放心,我雖急著了結原身身死的因果,但也不會失去理智昏了頭,逮著誰就是一通嘎嘎亂殺,那樣我也會承因果的。”

將掣松了一口氣。

它還真怕這人癲起來不要命。

“小不忍則亂大謀,如阿飄說的,大方向找到了,慢慢籌謀就是,畢竟現在是他們在明,而我在暗了。”閬九川折起那張畫像,面上一派輕描淡寫。

她再急,也會先保全自己,榮家再處于末流,也不是她一下子就能拉下來的,慢慢來。

凡是對她這身體出過手的,她都不會放過就是。

閬九川坐在書房的蒲團上,召出小九塔,雙手結印,整個元神入了塔。

報仇雪恨不能只是嘴上說說,殺豬也得先磨刀不是,她這把刀得再鋒利些才好。

接下來的日子,閬九川不是在小九塔里養魂和參悟羅勒法師的道法佛意,就是拿了刻刀雕琢莊全海送來的牌匾,再就是炮制藥材搓藥丸子和煉制魂香。

小九塔是個大寶貝,養魂的同時還能修行參悟,讓她的悟性突飛猛進。

可她這邊在歲月靜好,侯府外的世界,雖仍在新年中,卻是風云暗涌,仿佛有暴風雨在席卷而來,處處都不平靜。

沈青河和宮七感覺嘴巴都起滿了火泡,那個長了獠牙的邪物沒找到,可那失蹤的女子人數,卻是越來越多。

而最重要的一條線索,那個卓逾,沈青河查他,還沒等查出什么,卓逾就死在了自家書房內,還留下一封認罪書,是他殺了嫡妻丁素秋,并焚尸荒野,又因岳父找上門而害怕事情敗露,故而使計陷害老丈人,如今他日夜難安,故自裁贖罪。

可誰信,別人信,沈青河不信,宮七也不信,反而更確信這事有權勢極大的黑手在攪動風云。

但證據鏈擺在那,就連焚尸的位置都說明了,也找到了焚成白骨的尸體,而認罪書也是他的字跡,也只能暫將卓逾此案定在畏罪自裁中,丁滿谷倒是因此平冤放了出來。

沈青河大過年的都宿在大理寺,梳理每一個女子失蹤案的案情。

宮七忍不住找上了閬九川。

閬九川剛讓人把雕好的牌匾送去鋪子,就看到宮七頂著一雙烏青眼,滿目幽怨地看著她。

她這幾日養得挺好的嘛,臉長肉了不說,還有點紅潤了,精神爽利的,看著孱弱,倒不怎么短命相了。

“……連那卓逾都遭了毒手,你可有別的法子?”宮七問:“失蹤的女子越來越多了,再找不出來,那東西恐怕越難對付。”

閬九川不知說什么好了,道:“玄族出動這么多人,竟都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這么廢物?

“如你說,大海撈針。”

閬九川淡淡地道:“大海撈針,也講究法子的,是你們沒那個能力費精氣神去推演卜算,還是不愿意?”

宮七沉了臉:“你什么意思?”

“畢竟是要費功力修為的。”閬九川沒掩飾話里帶著的譏誚:“想保全實力也可以理解。”

宮七騰地站了起來,冷冷地道:“你不樂意,倒也不用如此侮辱人。”

他轉身欲走,忽又一頓,扯出腰間的赤焰鎖魂鏈向墻頭那卷了過去:“什么鬼祟?”

閬九川瞥見了,臉色唰地變了,想也不想就摘下腰間的帝鐘打歪了赤焰鎖魂鏈,同時手中判官筆一勾,把墻頭那嚇得瑟瑟發抖的吊死鬼給抓到了手里,道:“自己鬼,不要誤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