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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若有一日,我能屹立于封號,當叫天刀一脈,冠‘真宗’名

第一百二十七章若有一日,我能屹立于封號,當叫天刀一脈,冠‘真宗’名!第一百二十七章若有一日,我能屹立于封號,當叫天刀一脈,冠‘真宗’名!←→::mayiwsk

轟隆,咔嚓!

檔口碼頭,氤氳朦朧!

被鐵索鏈條捆縛住,屹立于兩側巨大的撐天旗桿.被‘嗖嗖’兩箭射落。

叫那以道性畫符之手法,所書就的‘漁行陳家’大祭漁旗.

頓時‘砰’得一聲坍塌,砸得那堅硬的漆木碼頭,震了三震!

巨大的動靜,惹得方圓周遭,卸貨搬運,負責漕運的府內人,嚇了一大跳:

“這是什么鬼動靜!”

天還沒亮,許多人還沒睡醒呢,這劇烈的晃蕩,叫所有人都驚了一茬。

而當他們看清楚了具體坍塌的事物.

更是猶如見了鬼一樣,就連嘴巴都打起了哆嗦:

“漁漁行大祭旗!”

“是誰這么大膽,連陳家的門面都敢射斷!?”

漁行,陳家!

那可是屹立在了江陰府近百年的大行,乃是‘上九行’之一,有八檔渡口,數十漁欄,養了好幾百個船老大!

俗語有云:

府內是府官老爺的地。

環島是流派主的道場。

而這東南西北,八檔渡口.

便是陳家一手遮天!

就連并入陳家的‘碼頭護衛隊’,都得是精挑細選,起碼二煉的好手,才能有機會。

尋常得了幾分運道,被武師傳授了幾招,得了入勁熬筋的愣頭青們.都沒這資格!

而正所謂行有行規。

這漁行的大祭旗,不論是龍頭、漁欄主、還是船老大

只要出海,便必要先拜先祭,以保得漁行庇護,可在出海之中,風調雨順!

聽說,那上面寫著的‘漁行陳家’幾個大字,還是‘九佬’之一的陳行主,在當年請了精研道藝的‘符箓大師’,親自書就而成。

其中具備道性,令人舉頭望之,皆能心生崇敬,代表的是漁行的臉面!

而自樹立之后,果真一甲子無風無浪,漁行安如泰山。

結果今天,卻突然就被這么給射了.

要是叫漁行的話事人知曉了,不得將這膽大包天的賊子,給抓住扒皮抽筋,活生生祭了大蛟,叫鮮血灑落東滄海!?

“怎么回事!”

一尊眼眸散發瑩潤神華,周身氣流滾蕩的中年人,龍行虎步,冷風打著旋兒,將他的臉皮吹得忽明忽暗。

此人名為顧啟,起初為漁行招攬的散人供奉,后修筑了下乘氣海,晉級‘大家’,便做了一檔渡口的龍頭,也算威風八面。

足足二三十個手執兵械,穿著統一‘漁行’服飾的護衛武夫,跟隨于這渡口龍頭顧啟身畔,到了碼頭,看著兩桿倒塌的大祭旗

不由倒吸了口涼氣:

“都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這到底是哪里來的過江猛龍,這么不懂規矩,上來就”

他將眸光望向晝夜交替的滄浪江上。

只見一道黑點,越來越近,越來越大,甚至將水面一分為二,叫上百艘百舸爭流,唯恐避之不及.

越是看,這中年人的瞳孔便瞪得就越大:

“等等。”

“這不是陳行主日日供奉的那頭蛟龍嗎,不是說被請去對付那安寧縣冒出頭來的段武夫了么,怎么來得這么快.”

“慢著,不對.”

當他瞅見了那屹立于蛟首的人影,一個持刀,一個挽弓,后者甚至放下大弓,舉目眺望,赫然便是射落旗桿的主謀之時

神情震動:

“那個紫衣斷臂的武夫是.段沉舟!?”

“旁邊那個射弓的,瞅著這么年輕,是他的徒弟?”

“好大的臂力,隔著這么老遠,裹挾著這么大的風浪,還能將有道藝附著的祭旗折斷,起碼也得是筋骨皮三煉的好手.”

顧啟老早就從安寧傳回江陰府的消息里,曉得了這位府中青年一代刀魁,已經成了上乘氣海,并收了個徒弟。

但按照漁行那位行主的說法,是已和另外幾家,布下了‘十死無生’之殺局,叫此獠再也沒有回來的機會了。

這好像和那幾個大老爺,算計的不太一樣吧!

尤其是,當顧啟看著段沉舟捆綁在蛟背上的人影后,喉嚨幾度滾動,瞬間只覺棘手無比:

“漁行的陳三爺陳楚河,行中嫡子排行老八的陳川.”

“柴行的大家許茂,聽聞習練了道藝根本,距離凝聚‘神魄念頭’也只差一步的許南公子”

“還有紫霞道館、水火道館,跟那剛死了親孫子的藥行側房,如今最有出息,已經在駐軍府,做了‘百夫將’的庶子黃禪”

“看樣子,這一行人是栽了大跟頭了,就連那頭行主日日供奉的蛟龍,怎么都叛逃了去?”

“段武夫,這是要干嘛?”

“他以為自個成了大家,便能打入府內不成,他不怕惹火燒身嗎!”

只要在府城混的。

這些名頭,哪個沒聽過?

更別說陳楚河這位陳三爺,乃是和‘陳行主’出身同族,在當年一同打拼下漁行產業的,是他的手足弟兄!

眼下,竟都被段沉舟給踩在了腳底下!

看到了那碼頭之上,有氣道大家露頭,季修不由咂舌:

“師傅,江陰府的大家,就這么多嗎?”

“隨便一個檔口就能露出個頭來”

段沉舟衣袖獵獵,看著那碼頭上的顧啟,渾不在意道:

“氣海境,本就是筋、骨、皮打磨圓滿后,有了‘氣卷’,修成之后,便能順理成章晉升的一個境界。”

“只需有幾分天資、水磨工夫,再加上重中之重的傳承氣卷,即可做到。”

“此關不難,難的是怎么成就氣道上乘,怎么打破三限,怎么在之后,走得更遠而已。”

“江陰府的大家,不算多,但也不在少數。”

“比如這號稱‘上九行’的漁行”

“八檔渡口,東南西北四渡口,都有‘練氣大家’坐鎮,其他幾家,情況也大差不差。”

“可同樣是氣海,差距卻天差地別。”

段沉舟抬眸,遙遙望向了顧啟:

“打破了一限、二限肉身,怎能和你修頂尖秘宗法,轟開三限,凝聚寶體成就氣道一品相媲美?”

“我曾聽你師祖講過,那些天柱、巨室、玄京里的少年驕子,能在打破三限,凝得寶體時,可毫發無傷,跨境殺‘大家’。”

“成了大家,甚至等閑三五個氣道武夫.都難以抗衡!”

“你要效仿、成就的,是那般人物,而不是粗制濫造,罔顧了自身前途。”

“喏,就和這些廢物一樣。”

他踩著眼眸中噴著火星子的陳楚河,還有那柴行、二道館的大家,深吸一口氣,眼眸泛厲,當空一喝,氣機縱橫,如若雷震:

“他們要來殺我,以全當年仇怨,此為因。”

“但技不如人,敗在我手,為我所擒,也是他們命該如此。”

“諸行諸館,皆能上我門來,我又豈能沒有上門之理?”

“府內不比縣里窮鄉僻壤,各家各行,都有通訊符箓之物,所以.”

“段某給你們半個時辰。”

“若無一株地寶,送予碼頭”

“這四顆大家頭顱,還有這些長房子弟,今日便當喋血東滄海!”

噗嗤!

段沉舟單掌一合,似乎捏斷了氣流,聲音洪亮,涵蓋四野,落入了顧啟耳畔

叫這位坐鎮渡口的龍頭,當即心中顫顫。

若是換做旁人,或許話語真假,還能多商榷幾分,討價還價。

但顧啟知道,段沉舟這個愣頭青

是真的能說到做到!

于是,他一言不發,心事重重,便急匆匆的,去以符箓溝通諸行諸館.

而季修聽完了段沉舟的話語。

看著被綁縛著的陳楚河等大行大館的大家,還有黃禪、陳川這些各行真傳子弟,不由有些可惜:

“師傅,這么多人頭,就只換了一株‘地寶’?”

“是不是有點少啊”

聽到徒弟貪心不足的言語。

段沉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用腳尖踢了踢那漁行的三爺:

“你以為地寶是大白菜呢?”

“就這一株,這三行二館都未必會給。”

“一株完整的地寶,可是能潛移默化,不停摘下枝椏、葉子,煉作靈道大丹、寶藥的,是真真正正的傳家之物!”

“道館背靠流派,好東西都在山門里,府內館中,都拿不出這等玩意。”

“也就這幾家大行,說不定能忍痛掏出一株來。”

“你這副骨頭架子,是貨真價實的‘銷金窟’,要不然換做平時,為師早就給這些家伙打殺了事,哪里會這么費勁。”

聽聞此言,季修想起之前自己贈與黃老頭的‘玉髓寒蓮’,背手嘆了一聲。

自己可真是夠‘仁義’的,足以稱得上是‘一諾千金’了吧?

按照這種一行一館,也沒有幾株地寶珍藏來看.

這樣的好玩意,或許千兩赤金,都拿不下來!

不過在‘中黃災劫’,大年之前,黃老頭就帶著鄭鈞,跟隨徐黎上了前來‘府城’的商船。

眼下,應該就在江陰府中。

也不知道這一茬過去了后.

他能不能聽說,自己師徒二人騎蛟叩府,叫諸行諸館低頭的事跡?

滄海風涼。

季修馳騁一夜,遙望那座燈火通明的海上府城.

心中暗暗琢磨著。

江陰府內。

懸掛著‘北滄’二字的侯府別院,立于內府城,各處崗哨極為森嚴,任何風吹草動,哪怕只一丁點,也能傳入其中。

而外界,若不能有層層通稟

更是連只蚊子都飛不進來。

因為。

這里是整個‘江陰府’,唯一一個本土出身的‘封侯’人物府邸。

可以說,就算是府尊、院首、駐軍大將!

這三方通轄府政、府學、府軍的大佬都在這里,見到那位‘北滄侯’,也得低上一頭。

在侯府深處,漱玉閣中。

這通體皆由森冷石壁,砌就而成的院內。

有一口清冷幽邃的寒潭,其中那一尾尾極冷的冰魄銀鰭,鱗片之上,還掛著點點寒霜;

光是這一尾靈魚,若是放在府市,起碼數十金,可入靈品大丹作藥,珍惜至極,口感更是極佳,若是作為菜肴,更是名列‘江淮八絕’之一。

但在這漱玉閣中,卻是布滿了整個寒池。

池水畔。

輪椅碾壓過玄晶石鋪就的細碎小徑,蕭明璃腕間的冰魄珠串正發出細碎的鳴響。

她垂眸解開腰間綴著的宮絳,綃裙衣擺滑落時,露出一雙冰涼無比,毫無生機,布滿猙獰疤痕的一對長腿。

一側。

名為李玄衣的女侍,手捧著名為‘寒髓玉膏’,乃是由地寶‘玉髓寒蓮’為材煉成的氣道靈藥,位列五品,心疼不已的幫簫明璃敷上雙腿:

“要是當年沒有那一場災禍.”

“以師姐你身具寶體,二十修氣的造詣,說不定如今也已在‘滄都’風華樓提名,甚至是位列雛龍碑,不遜老侯爺了。”

“何至于”

對此,簫明璃一雙琥珀般的琉璃眸子噙著笑:

“能活著就不錯了。”

“強求這么多做什么,更何況.”

“又不是事無轉機。”

聽到這位侯府一脈單傳的女子言語,李玄衣頓時憤憤不平:

“你說起這個,我就來氣!”

“你是什么身份呀?真宗傳人,侯爺嫡女!”

“那個從縣里偷竊‘搜山趕海’道符的韓鷹,還有他徒弟,已經請了秦高功施展道術,問出了緣由。”

“那枚神通.就是被他們送給了一個縣里來的貧家子,給傳承了去!”

“結果,那小子還用他以神通得到的地寶‘玉髓寒蓮’,獻給侯府,叫藥行的大丹師徐黎、還有咱們都承了份人情,主打一手白嫖。”

“這簡直不當人子啊,師姐!”

“結果就這樣,你還和那姓黃的老頭說,日后若那個叫‘季修’的小子入了府,便給他一條通天路.”

“我是越想越氣啊!”

“那符箓可是羅道成得了侯爺囑咐,千辛萬苦才得來的寶貝,是給你尋找有緣人,探索‘東滄海’,尋覓寒屬靈材、地寶續命,找尋天材恢復根基的!”

“結果就這么”

簫明璃聽著耳畔絮絮叨叨,看著水池中的一尾尾銀鰭,眉間笑稍稍淡了下:

“行了。”

“你說的道理,你覺得我不懂么?”

她轉頭看著自家這位下山的師妹,如同一泓清泉般平靜,面容更是白皙的宛若瓷娃娃一般:

“但外道‘神通’符箓,有緣人哪里是這么好找的。”

“羅道成找了多少人試,不也是石沉大海,沒有一人有資格承接機緣么?最后還被他那個弟子給偷走了。”

“就算符箓回來,我簫明璃在這江陰府內召開‘簪花宴’,那些所謂的一府才俊,就能出上一個有緣人?”

“就算是‘滄都’,都不一定能見到。”

簫明璃搖搖頭:

“術本無主,有緣得之。”

她坐在輪椅上,攤開了一張畫卷,看著上面描繪的一俊朗少年,一身黑衣,眼眸炯炯,又看著上面的介紹.

“與其如此,倒不如投資下注。”

“那‘黃軒’獻玉髓寒蓮的來龍去脈,既已查明。”

“便已證明了,這少年的性情究竟如何。”

“既然如此,倒不如.”

她話未講完。

便有侯府侍從,前來通稟:

“侯女,你關注的那個少年”

“乘蛟入府了。”

簫明璃手一頓,眼神詫異:

“不是還沒打算來江陰府的么?”

“我都還沒派婆婆到安寧縣去.”

那侍從聞言,眼神復雜:

“他是來江陰府.討債來的.”

討債?

將闡述于符箓之中的來龍去脈,悉數觀之。

簫明璃挑了挑眉,突然沒來由的笑了下:

“這性子。”

“還真像是家父當年。”

“縣鄉出身,能有如此膽魄、品行,倒也難得,怪不得‘水君府’的白爍會對其青眼有加。”

“或許就算沒有‘搜山趕海’的因果。”

“我見了如此少年,也會提攜一二呢。”

江陰渡口,碼頭之上!

半個時辰后。

一頭蛟龍,傲立于滄海。

叫所有觀摩之人,無不心神顫顫

正當時間一息一息的流逝著。

到了最后————

漁行的那位渡口龍頭,大家顧啟,面色陰沉的捧著一道匣子,送向段沉舟師徒:

“三行二館的行主、館主皆不在府,但幾脈本家湊在一起聊了聊,便將此地寶‘雷擊劫木’,送于段大家了。”

看著匣子里散發的濃濃地寶氣.

段沉舟挑了挑眉:

“那幾位日理萬機,還能離了江陰府?”

“不過這株‘地寶’倒是送的巧,沒有枝椏、靈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只能一次性入藥服用。”

“怪不得你們舍得來換這幾個廢物。”

他打開匣子,看著那一小截遭遇雷災,劈于山野靈材,從而生成蛻變,有勃勃不朽生機的‘雷擊劫木’,不由展顏一笑。

而聽聞此言,顧啟則嘴角抽抽:

“那就不勞大家費心了。”

“只不過,我一個外姓多嘴,多問一句。”

“段大家這樣做,是不怕諸行道館,請出流派再為難‘天刀流’么?”

對此,段沉舟搖了搖頭,眼角流露出不屑:

“我十幾年前便說了。”

“流派主陳鶴委曲求全,將老頭子留下的家業能散便散,甚至將段某當年親下的‘道館牌匾’,都奉還了回去。”

“我早已便叛出了師門。”

“此次回來.”

“還有一事,便是上天刀流,除了我‘段沉舟’的名冊,從此往后,無家無氏!”

“若是江陰府的大行流派,就這點氣量.”

“那日后破落了,恐怕早晚也得‘重蹈覆轍’。”

冷風吹拂過滄海。

段沉舟一腳一個,將這些大行子弟,悉數踢下蛟軀,隨手將匣子拋給了一側季修。

看著段沉舟背后黑發飛揚,只一條臂膀,卻好似能夠撐開海山的巍峨身軀.卻透漏出一股子寂寥落寞之意。

季修抿了抿唇。

這時候。

他終于曉得,師傅為什么要說,自己和天刀流關系不好了。

如果他不是天刀流的門人。

那么諸多仇怨,便能盡擔一身。

但要是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或許,那位素未謀面的‘大師伯’,還有‘師祖’這一脈,便更難過了。

想起秦拙描述的那位大師伯。

還有姿容神貌如此的段師傅

對于那位‘王玄陽’祖師。

握住手中可以蛻‘玉皮’的雷擊劫木,季修不由神往:

“能教出如此弟子,那位撐開人體秘藏‘六大限’的祖師”

“又該是何等風姿?”

“真想見一見啊。”

同時。

季修也有一個念頭。

若是自己能夠做到

必要將這‘師徒三代’的流派再次復興!

甚至,晉為‘真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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