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天沒想14第十四天沒想←→::mayiwsk
司念問完就看到趙朝臉上笑容一僵。
她等待狀歪了歪頭:“是今晚嗎?我有空的。”
前兩天還說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見到陸紓硯這會兒這男人竟然自己找上門來,這跟老天爺聽到她的禱告然后天降大餅美夢成真有什么區別。
她確實想要去跟陸紓硯當面好好“談一談”,最起碼要把那晚丟掉的面子和尊嚴重新撿回來。
趙朝微微張嘴,這時好像實在很難能把眼前的女孩跟從前那個從前只會靦腆叫他一聲“趙助理”的自家老板女友聯系到一起。
肚子里原本提前準備好的臺詞也全都沒說出來。
司念依然期待回復的樣子。
趙朝:“……”
他頓時覺得自己要是現在不坐火箭把司念帶到陸紓硯面前,或者開飛機把陸紓硯請到司念面前,好像就是一件掃興無比的事情。
趙朝掩唇干咳兩聲:“呃,這個……”
陸紓硯今晚有個應酬,提出跟司念見面談一談的時間其實是這周六,今天他只不過是過來提前當面通知。
畢竟各種聯系方式都被拉黑。
趙朝說完就看到司念臉上掩不住失望的神情。
“那周六下午我準時過來接您?”趙朝此時只能重新表情管理露出個彬彬有禮的笑容。
司念撇了下唇角,又看向趙朝:“行叭。”
司念還記得以前陸紓硯跟她第一次出門的約會。
那時她剛加到陸紓硯微信,圈里小道消息得知陸紓硯是花名遠播的陸家少爺,正在羨慕那個跟他交往不到三個月就拿了八位數分手費的前女友,然后一打開自己手機殘酷的現實是她下學期學費還沒著落,以及那個禿頭小老板的騷擾短信。
禿頭小老板又換了號碼,不知道從網上那里抄的一大段云里霧里酸氣十足的情詩跟她表白,堅定表示想跟她在一起決不是因為貪圖她別的什么而是因為真愛,最后,這個周末有空嗎。
如果不是因為禿頭老板能做她爹的年紀和锃光瓦亮連頭發都沒有幾根的頭頂她差點就信了。
司念頭昏腦漲地放下手機去取快遞。
她接了很多寄拍單,快遞站里屬于她的快遞堆得跟小山似的,司念一手抓著手機一手抱著滿滿當當把她眼睛都擋得看不見了的快遞回宿舍,回到宿舍一看手機才發現哪里好像出了點問題。
抱著的快遞太多她抓著手機的手好像在路上誤觸了屏幕。
而那段禿頭小老板發給她以表真愛的亂七八糟的情詩,被她一路誤觸轉發給了另一個人。
司念看到自己跟陸紓硯原本空空如也的聊天界面,現在多了一首酸氣十足的表白情詩。
她發過去的。
三分鐘前。
剛好錯過撤回時間。
司念對著自己誤觸竟然發給陸紓硯的情詩瞳孔緊鎖頭都大了,正手忙腳亂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剛想醞釀詞句表示自己按錯了別誤會不是那個意思,對面的消息已經先回過來。
陸紓硯回她:我考慮一下
司念:“……”
司念現在覺得當初陸紓硯在回她一句“我考慮一下”的時候自己就應該奮起狠狠嘲笑的。
她根本都沒有對他有那方面的意思,她也不是他以為的那種柔弱不諳世事的小白花女同學,不過是誤觸發錯了信息,這人竟然還真的當真,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bking十足地回一句“我考慮一下”。
以至于她一時失足上了五年白天黑夜連一分辛苦費都沒撈到的班兒。
周六到來的比往常好像慢很多。
廣告試鏡結果也還沒出,不過司念現在最在意的不是這個,前一天晚上還特意發了條動態,照片里是兩套搭配好的衣服。
一套是走甜美風的櫻花粉色毛衣配深灰色長款毛呢長裙,腳下穿小皮鞋,另一套則是走時尚休閑風的淺灰色衛衣配寬松皮衣外加短款百褶裙,鞋子配帆布。
司念問粉絲明天穿哪件比較好。
然而令人沒想到的是粉絲一見到這種動態就好像隱約嗅出了什么氣息,關注點全都不在哪套好看上:
據我所知像這么發的一般都是第二天要去見對象約會的
碎碎念同學你之前不是說你是單身嗎!難道粉絲也要成為你們play里的一環嗎!
我就說長這么好看怎么可能不談戀愛,呵
靠怎么有一種自己被綠了的感覺
說,明天要見那個男人是誰,快說!
司念對著完全出乎她預料的評論區眼皮子直跳,她明天明明是要去上戰場的竟然會被誤以為是要去約會,都怪以前那些人把信用都用沒了,趕緊評論區現身回復解釋:
沒有要去跟誰約會,也沒有要戀愛!
說假話我這輩子賺不到錢orz
這兩條評論一回原本正在懷疑明天是不是要去約會的評論區一下子變風向了,畢竟對于國人來講,沒有比這更可怕的事情:
我去一輩子都賺不到錢,好狠的誓言。
好的信了信了你不是去約會的
hhhh第一次見有人辟謠這么簡單粗暴的
啊啊啊啊兩套都搭的好好看啊,想要同款!
+1+1,不愧是模特都好會搭衣服審美好贊。
要是那些愛豆能有這辟謠戀愛的覺悟就好了,哭哭.jpg
上面的別想了還辟謠呢愛豆八成都在偷著談
左邊那套更好看一點誒感覺
我投右邊
我投左邊上午穿右邊下午穿
總算回歸正軌后,評論區投兩套衣服的人數旗鼓相當。
司念沒有得到確切的選擇,對著自己搭好的全在求同款的兩套衣服糾結一陣,又突然意識到自己明天要見的人是陸紓硯。
穿那么好看做什么。
要模特精心搭配穿漂亮衣服可是要收錢的。
被白嫖了五年不夠還想繼續被白嫖嗎。
想到這里的司念頓時收起兩套已經搭好的衣服,在衣服里找最難看的。
趙朝一到下午就在小區門口等。
他看著周末人來人往的小區知道很多在b市工作的北漂小白領住在這里,雖然地理位置有些偏,通勤遠,但勝在環境不錯,周圍商業也繁華。
趙朝站在車前眼睛忘了會兒地面,終于等到今天要接的人下樓。
他第一眼以為自己看錯了。
趙朝看到司念一身黑色衛衣搭牛仔褲,腳踩平底板鞋,頭發簡單扎了個馬尾就來了。
并且憑他直男的眼睛都能看出臉上應該沒有化妝,還不是偽素顏心機妝的那種沒有化妝,而是純粹沒有一點脂粉。
這倒不是代表趙朝覺得這樣不好看。
相反,這種一簡到底的打扮反而最依賴底子,依司念的底子就算披條麻袋也是好看的,只是趙朝沒有想到,今天好歹去見的人是陸紓硯,司念會打扮的這么素,好像下一秒就要去菜市場買菜。
甚至幾乎可以說是沒有打扮了。
在趙朝以前的認識里,去見異性,尤其是見的還是陸紓硯那樣的男人,今晚去吃飯的地方還是米其林三星,再怎么樣,就算已經分手了,大多數女孩都會選擇盛裝。
司念從趙朝看她的眼神里隱約看到了瞳孔地震。
“走吧。”她雙手揣在衛衣衣兜,說。
趙朝后知后覺地拉開車門。
司念再一次坐在勞斯萊斯后座望著車窗外的車水馬龍。
時間其實滿打滿算也沒過多久,但心態卻好像完全變了。
上一次陸紓硯要約她見面“談一談”,她打扮的兢兢業業一路緊張的都快吐了,以為是夢想終于成真,結果狠狠見識了資本家翻臉無情又睚眥必報的劣根性。
現在的她渾身帶著一種“我已下班”的輕松和松弛。
法治社會,天大地大,也大不過打工人一句“不伺候了”。
司念放松吐了一口氣,終于來到今天陸紓硯要約她見面“談一談”的地點。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陸紓硯還是定了上次兩人吃燭光晚餐那家餐廳。
司念被燕尾服服務生領進包間。
陸紓硯已經在等了。
男人抬眼看到正被服務生領進來的人。
他似乎立馬愣了一下。
司念也沒打招呼,自己拉開椅子坐到陸紓硯對面的位置。
服務生給她面前呈上菜單。
司念直接把菜單合上重新還給服務生:“不用了謝謝。”
“我今天不是來吃飯的。”
服務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只能又看向對面男人。
司念發現陸紓硯倒是沒怎么變。
坐在那里的樣子跟那天復制粘貼似的。
陸紓硯收到服務生的眼神,看著一臉無畏的司念,第一句還是:“不吃點什么嗎。”
司念:“不想吃。”
她說完又更精確地補充:“不想跟你吃。”
陸紓硯沒說什么。
他看了看自己面前那杯香檳,又問:“那喝點什么吧。”
司念想了想,告訴服務生:“拿鐵。”
可惜這么貴的餐廳沒有胡辣湯,想來想去只有拿鐵可能顏色相近效果類似。
服務生得到點餐訊息收好菜單轉身離開包間。
今晚餐桌上也沒有點什么惺惺作態的蠟燭。
陸紓硯感受著對面的人從一進門開始就渾身帶著的不友善,男人眉心微動,還是叫了一聲:“司念。”
司念也看過去。
她也不想說太多,直接開門見山今晚的目的:“你要找我什么事?”
陸紓硯看著眼前一派休閑和松弛,大方坦然,跟他從前見過的幾乎判若兩人的人。
確定她以前確實一直在騙他。
無論是從那段感情,還是她整個人。
為了一筆荒唐的分手費,能裝乖賣巧在他身邊將近五年。
他竟從未察覺,如果不是最后一次偶然,看了自己“女朋友”的手機。
男人唇線微微抿緊,接著又淡聲笑了出來。
那天在這里的一切并不完整,他覺得有些事情兩個人需要正式地說個清楚。
陸紓硯:“你見了我,就沒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
司念面對陸紓硯問她時的臉,認真點頭:“當然有。”
“但都是違禁詞,”
“要用‘嗶’消音那種。”
陸紓硯:“……”
“我一直以為你是不喜歡工作的。”男人放平心情,還是換了個話題。
司念知道陸紓硯大概是看到了她的熱搜或者T臺照片之類。
不過看了就看了,反正她一直都沒想過要瞞著誰。
“我本來就不喜歡工作啊,”司念坦然,“能每天躺在家里吃吃喝喝玩玩樂樂誰還愿意工作。”
“又不是人人都像你,”她睇了眼前男人一眼,“從出生就在終點。”
陸紓硯感受著對面從進來就開始的揶揄和諷刺。
他似乎終于不想像這么跟女孩子東拉西扯下去,吸了口氣,終于來到今天這次見面,最想說的事情。
“司念,”男人平靜盯著對面的人,問:“騙我,好玩嗎。”
“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個解釋。”
司念:?
她頓時感覺自己都有點聽不懂中文了。
“這還需要解釋?”
“你不都看我日記一清二楚了嗎。”
從一開始就是奔著分手費去的,五年委曲求全臥薪嘗膽結果臨門一腳翻車,勞務報酬0元。
陸紓硯聽著這回答又只能開始無聲調理胸口翻涌的情緒。
是,他一切都知道了,還在想要什么解釋,能有什么解釋。
司念一想起竟然有人偷看人手機日記這種行為還是氣的牙癢癢。
陸紓硯隔了一會兒仿佛才平復下來,又問:“你刪我聯系方式做什么。”
他后來又簽的五千萬支票并沒有給出去。
司念一聽更搞不懂了:“都分手了不刪聯系方式留著過年?”
并且她也不知道陸紓硯這種連點交往時期買的包包首飾都不讓她帶走的人怎么好意思問她為什么刪他聯系方式。
實在是搞不懂這些含著金湯匙出生從來沒經歷過挫折二世祖們的腦回路。
陸紓硯望著眼前一臉理所當然的人。
空氣似乎安靜了下來。
司念的拿鐵也上了。
她望著那杯濃郁的拿鐵,正在思考待會兒要怎么才能精準無誤并且理直氣壯地潑到陸紓硯的頭上然后安全離開餐廳,然后聽到對面的男人忽然開口:
“你想要多少。”
“嗯?”司念冷不丁抬頭,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
陸紓硯眼神平靜如水,終于說:“你想要多少。”
司念震驚狀微微張嘴。
陸紓硯想起那天司念也是在這里抱住他,事情敗露后淚眼婆娑問他開口要的五百萬。
接著男人不知道從哪里取出來一張支票,推到她面前,開口說:
“這是九千萬,你拿走。”
“明璟公館的房子也會歸你。”
司念在這一刻感覺腦子暈了。
頭暈目眩。
陸紓硯等待對面人的反應和答復。
司念覺得手腳有些發軟。
她面對眼前一張充斥著從出生開始養尊處才能養出的那種所有欲望被達成后漠視一切的臉,暈眩過后,又掐大腿強迫自己清醒。
司念看到那張被推到她面前的,已經寫了數額簽好名,九千萬的支票。
以及一套黃金地段四百多平的房子。
陸紓硯今天要見她跟她談談竟然是為了想給她錢嗎?
心跳陡然加快,好像下一秒,她就要伸出手,拿走那驚天的數額。
陸紓硯等待司念接受。
他看到她看支票的眼神里是那種無法言喻的渴望,直到下一秒,對面的人又抬起頭。
司念感覺自己陡然清醒。
她拿起那張支票再仔細看了看,然后重新,一把扔回陸紓硯身上。
“拿走你的錢,我不要。”
陸紓硯眉頭因為困惑而輕輕皺起:“為什么。”
司念卻已經看穿一切的模樣,感覺自己開始生氣:“你真當我們底層人民都是天真白癡?”
“我這邊拿了錢和房子,你那邊就去聯系律師,”
“然后讓我年紀輕輕,”她恨恨咬牙,“——牢底坐穿。”:mayiwsk←→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