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從蓬萊筑基開始

第67章 赤鵬少君,陸屋之謀

第67章赤鵬少君,陸屋之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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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容界之東,青翠玉華之地,乃狐之丘。

故曰,青丘。

青丘有圣,號東華尊主,尊號惑心幻輪九尾大圣,乃是有蘇氏之老祖,福壽綿長,昔年亦是威震諸天萬界的一尊大圣。

時至如今,這位九尾大圣已經極少露面,常年在首丘閉關煉法,而青丘的發展,則由歷代族長與一眾族老商議定下。

有蘇氏的族老往往是由德高望重且已經斷無前路,可以不用煉法修行專心族內事務的上三境擔任。

上三境那漫長的壽元保證了族老們有著足夠豐富的經歷閱歷去處理各種事物,而且上三境的人脈關系也能更好的輔佐族長。

這些斷絕了前路的有蘇氏上三境,已經沒了個人修行的欲望,一心惟有有蘇氏的發展和前路,為有蘇氏的發展不可謂不嘔心瀝血,鞠躬盡瘁。

而歷任有蘇氏的族長,則是非大乘境不可。

一方名動諸天萬界的圣地,總要有那么幾個牌面人物,主持大局的大乘,輔佐局勢的上三境,以及有著清晰前路和未來,能頂起日后圣地局面的好苗子。

如今有蘇氏發展的欣欣向榮,族長有蘇廉這位大乘境的妖尊自然是功不可沒,除卻這位大乘妖尊外,有蘇氏還有合體境的族老二十余位,王子王女十余位。

有蘇氏的王族,看的不單純是血脈,畢竟論起血脈整個有蘇氏上下都是九尾大圣的后裔,所謂王子王女,乃是整個有蘇一族中天資非凡,有望踏入大乘乃至純陽的好苗子。

這些好苗子到了一定年紀就被送入青丘王庭統一培養,成為有蘇王族。

他們可以閱覽王庭內的典藏密箓,他們可以享用王庭內的各種資源、天材地寶,他們有著諸多侍者服侍幾乎無需勞心他事,甚至課業都是族老負責,族長還會親自講法,他們被當做族長的子嗣,他們享有青丘之內僅次于族老們的權利和待遇。

他們的任務只有一個:煉法修行,步入上三境。

那些天資出眾,悟性非凡,步入了上三境的,便可一人享有一座洞天,獨自居住修行,掌控一支力量,但凡有利青丘發展和自身修行,他們都可以去做,無人過問。

而那些因為各種原因導致無法破境煉虛的,王庭投在他們身上的資源也不會浪費,一次千乘之宴,送出去拉攏一方勢力,也不枉王庭白白培養他們那么多年了。

所謂各種原因,其中自然不乏來自那些同為王族的“兄弟姐妹”的各種招待問候。

但這也是煉法修行的一部分,畢竟即便是有蘇氏,也是需要野性的。

如果沒有足夠的警惕心,如果沒有足夠的力量,在野外活不下去,在王庭同樣活不下去。

拉攏可以拉攏的,警惕那些強大的,打擊那些弱小的,圍攻那些不強不弱的.

青丘王庭之中的種種勾心斗角絲毫不遜于人間王朝里那些骯臟事。

這也是鐘玉秀一直瞧不上青丘的原因之一:一方圣地,保留野性的方式不是對外而是對內,還在玩人間陰謀詭計那一套,便是眼下看著鮮花著錦,烈火烹油,那日后呢?

一方圣地,連核心層都在想著互相坑害,還有什么前路?

眼下全靠九尾大圣支撐著,可哪一日九尾大圣不在了呢?

難怪青丘這么多年沒有一個好苗子證道純陽,玄門圣地若是出了一個真正的純陽苗子,必然是舉宗門之力,不惜與他宗虛與委蛇也要讓其突破,哪會像這般互相拖后腿?

青丘明明是句容界里立下最早的圣地,便是那西極積雷山都不如青丘的底蘊悠久,可如此的青丘,至今不過九尾大圣一尊純陽坐鎮,也難怪九尾大圣在首丘閉關不出了,這種情況下九尾大圣出些差池,青丘這個看著雄偉壯麗的高樓當即就要垮臺。

麗青天苑,清波水池。

鐘玉秀站在小樓亭臺前靜觀秋水橫波,仙鶴騰空,但見霞光如織,琉璃光彩游弋天穹衍化種種美景煞是好看。

像這樣的景色,在麗青天苑之中比比皆是,鐘玉秀見多了這位有蘇昭的奢靡性子,也就無動于衷了。

此時在這水池亭臺處,與其說是觀景,不如說鐘玉秀正在思索,思索一個就在剛才,有蘇昭告訴他的情報:藤龍地界有人族真君出現,根據傳言和圍觀大妖的說法,出現之人乃是蓬萊靈淵。

“蓬萊靈淵.”

“靈淵.”

“到底是蓬萊真傳,這么快便知道了我的蹤跡,還這般大張旗鼓的追來了。”

“說起來,我那天麒羅星盤,還在靈淵手里呢

鐘玉秀說著,信手一招,身上所罩星羅萬珍服中飛出一件件法寶。

六陽赤龍罩、玄元金剛鐲、千星寶葫蘆、玄煞金擊子四件煉虛真寶圍繞著鐘玉秀懸浮搖曳,一道道獨屬于上三境真寶的強橫煊赫氣息激蕩開來,化出種種異象。

這幾件昔日遺散在天元界的法寶,早已回到了鐘玉秀手中,此時不僅修補了那一戰和江生法寶對轟所造成的損傷恢復了全勝姿態,甚至氣息還有所增強。

那一壺純陽炁,可不僅僅讓鐘玉秀煉回了頭頂三花這么簡單,他現在的道行,是真實不虛的到了煉虛極境,距離那合體境也不過是臨門一腳。

以他如今的道行和實力,遇到江生絕不會像上次那般了。

什么大意,什么輕視,不過是敗者之言,鐘玉秀懶得說那許多。

“本打算是回了天元界,再一分勝負的,不成想在這句容界里,就要提前決生死了。”

低聲喃呢著,鐘玉秀望向那五顏六色宛若琉璃幻夢的天罩,化作一抹流光沖天而起。

與此同時,在麗青天苑的另一側,正在飲酒賞舞的有蘇昭感知到了什么抬頭望去,正好看到那一抹流虹凌空而去。

一旁同樣觀舞的一位赤服公子笑道:“這位麒元真君可是矜貴的很,雖說看起來彬彬有禮,但那拒人千里的態度,顯然沒瞧得起你我。”

有蘇昭這些時日對鐘玉秀的態度也已經門清,故而笑道:“到底是玄門圣地的道子,哪怕有些落魄了,眼界依舊高傲的很。”

那赤服公子似笑非笑:“我本以為,這位能一直維持著這幅高傲模樣,不曾想剛得知靈淵來了句容界,就這么迫不及待了,看來當日天元界那一戰,靈淵把這位打得不輕啊。”

有蘇昭瞥了眼他這好友:“怎么,天元界那一戰的詳情,你那好弟弟不曾與你說?”

赤服公子笑罵道:“你這人啊,哪怕是在我這,還是忍不住動那些小心思,還想挑撥我兄弟感情不成?”

“我那弟弟才什么道行?讓他近距離去看這兩位斗法,那不是讓他去送死么?”

有蘇昭也不多言,只是說道:“麒元這人,雖然傲了些,不甚看得起我們妖類,但他本事是有的,上次如果不是太過大意,本命神通不曾催動,本命法寶也不曾施展,絕對不可能那么輕易的輸給靈淵。”

“而且麒元這個人一向分得清局勢,眼下他絕對不會和靈淵斗起來,且放心吧,這位可是最重大局的。”

“赤鵬,我此番請的幫手,除卻麒元以外,最可靠的,就是你了,你可莫要出什么差池。”

說著,有蘇昭看向身側這位依靠在鎏金錯玉的臥榻之上,醉眼迷離的望著狐族香艷歌舞的赤服公子。

但見這位赤服公子身形高大,雖是醉眼迷離,但不掩其英俊,身穿一件赤羽火絨服,腰系一條火元飛蠻帶,依靠著臥榻憑幾,端的是瀟灑不羈,自有一股豪情傲氣。

大荒界十二王族之一,鯤鵬一族的嫡系血脈,赤鵬少君,煉虛后期,三花聚頂的存在。

這位可是有蘇昭的舊識好友,也是有蘇昭手中最重要的一張牌。

鐘玉秀固然威名遠播,但鐘玉秀那邊的突發情況可太多了,從始至終,有蘇昭就不曾覺得能一次性把他那兩位好姐姐全送出去。

只要送出去一位,此番萬乘之宴,他就算不曾白白浪費一番苦功。

有蘇昭正思索著,赤鵬少君忽然問道:“有蘇昭,你說的那事,到底是真是假?”

“你可是知曉其中干系的,此番我背著族中那些老頭子們來陪你做那件事,若是出了差池,你、我不提,青丘、北溟,可是都要遭殃!”

有蘇昭眼中一絲冷意閃過:“赤鵬,事都已經做了,眼下說這些還有意義么?”

“你我若不搏一搏,拼一拼,難不成要一輩子庸庸碌碌的蹉跎下去嘛?”

“父王他看重的是大哥和我那兩位好姐姐,而你們北溟,那些族老們又何嘗不是把希望放在了你那好弟弟身上?”

“如此下去,你我拼命修行煉法,圖的又是什么呢?”

聽了有蘇昭的話,赤鵬沉默不語,最后點了點頭:“此番以你邀我參加青丘萬乘之宴為名義,我從族中帶來了萬人的儀仗,其中藏著我精心訓練的三千火鴉兵和我忠心耿耿的大將三員。”

“這股力量,我交給你了。”

聽聞此話,有蘇昭終是露出笑臉來:“這便是了。”

“你我不是敵人,更不是對手,而是朋友。”

“鯤鵬一族需要外援,我青丘有蘇氏也需要外援,只要你我成長起來,日后大荒北溟和句容青丘同氣連枝,便是諸天萬界那些玄門圣地,佛門凈土,又有哪個敢小覷你我?”

“你且放心,我已經遣了麾下死士帶著三千灰狐兵去了。”

“那三千灰狐兵,可是我精挑細選,用各種天材地寶以秘法熬煉的精銳道兵,以你我之力,陸屋界又有哪個勢力擋得住?”

句容界,中域。

一抹流華自東而來,隨后落在了中域一座山丘之上。

此時這座不高的山丘上,已然多了一座臨時搭建的竹亭,一張案幾,兩方蒲團擺在竹亭之中,青冠玄袍的道人跪坐一方蒲團上,正在烹煮茶水。

隨著流華落下,萬千清機仙氣匯聚成鐘玉秀的模樣。

鐘玉秀看著竹亭中的江生,眸中閃過一絲復雜之意,還是進入竹亭,跪坐在了江生對面。

周天云動,霧氣朦朧。

山丘竹亭周遭清凈無比,亭中二人也是沉默不語。

鐘玉秀看著江生烹煮茶水,一番行云流水的茶藝之后,一盞清茶送到了面前。

“茶,是山中隨意采摘的山茶;水,是從一旁山澗中取的溪水。”

“都不是什么玄妙之物,但品起來,卻別有一番滋味,麒元道友不妨嘗嘗。”

江生說著,率先飲了一口面前清茶。

鐘玉秀沉默片刻,也端起茶盞輕呷一口,隨即點了點頭,這茶的確不是什么仙茶妙品,尋常的很,但喝起來,的確滋味不太一樣。

鐘玉秀清楚,這不是說他高高在上久了,覺得這凡俗之物新奇了,而是烹煮茶水之人不同,所帶來的心境不同罷了。

給他烹茶奉茶的,可是蓬萊靈淵啊。

放下茶盞,鐘玉秀聲音有些沙啞:“說來,這當是靈淵道友與我第二次見面。”

“先前每次想起靈淵道友那最后一劍,我都覺得胸口位置隱隱作痛,若非我命大,怕是早已殞命道友劍下了。”

江生也不多言,從袖中取出一方小巧精致的星盤來,看著那一方外圓內方嵌布星辰刻有麒麟之痕的星盤,鐘玉秀眸中精光一閃。

天麒羅星盤,他的本命真寶!

若不是江生有意撤去了天麒羅星盤上的遮掩,鐘玉秀不可能如此清晰的感知到自己這本命真寶的位置。

江生把天麒羅星盤放在鐘玉秀面前,淡然道:“這寶貝在我手里,我不曾動用一次,替我打探個消息,寶貝還你。”

鐘玉秀眼皮一跳:“靈淵,你這是何意?”

江生輕笑一聲:“聽聞你在句容界,即將迎娶青丘貴女,特意見你一見,原以為是你打算依附一方,眼下看來,其中或有隱情。”

“既然如此,這東西不妨還給你,你替我打探消息,也算是各取其利。”

鐘玉秀嗤笑一聲,冷眼看著江生:“靈淵,你昔日差點害我喪命,還奪了我本命真寶,你我之間的仇怨,可以說是阻道之仇,今日你還想讓我替你打探消息,你當你我之間仇怨是過家家么?”

“你就不擔心天麒羅星盤回到我手中,日后你有性命之憂?”

“你就不擔心,我傳你假消息?”

江生卻是自顧自的品茶:“消息真假,我自會確定,你這本命真寶若是不要,大不了我就送入蓬萊閣中,到時抹去靈性留給后輩。”

“至于性命之憂,昔日你不如我,日后你也贏不過我。”

“麒元,我不怕告訴你,我既然肯把這東西還給你,便是存了見識你的真正本事的想法。”

“既然都在這句容界,那便萬乘之宴上見真章吧,別到時候本命真寶不在手,輸了又去怨天憂人。”

江生飲盡一盞茶施施然起身:

“這消息你傳不傳在你,但你要清楚。”

“我蓬萊道宗和你乾坤道宗之間的齷齪,總要有個由頭去開的。”

“這次萬乘之宴上,可沒人能救你了。”

說罷,江生悠然離去。

鐘玉秀望著江生遠去的身影,沉默的喝著杯中清茶,越喝鐘玉秀愈發覺得口中苦澀。

一盞茶盡,鐘玉秀望著江生那一側案幾之上留下的信息,久久沉默不言。(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