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沒有開燈。
窗簾拉的緊緊的,屋里斷斷續續有說話聲音傳出來,“我們快跑吧,他已經知道了,到時候命都沒有還要什么錢。”
接著說話是個男的,聽聲音不是梁貴。
“知道又怎么樣,這么多年他又不是沒有懷疑過,你手里有把柄,怕他干什么。”
衣料摩擦,女的嘆了口氣,“我就是有種不詳的預感,反正小貴馬上畢業,我們走吧,離開海城。”
“去哪都好,就咱一家三口不行嗎。”
男人似乎有些煩躁,隔著月光,窗簾上倒影兩具疊在一塊的身體,上邊那人站起來,擼了一把頭發。
“說的好聽,能去哪,你知道他那么多秘密,你以為他會放過你?別天真了慧蘭,我要是梁晉升,你敢跑,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慧蘭嚇的輕輕啜泣。
男人蹲下捧住她的臉,安撫䗼的放緩語氣,“別哭,這不是還有我呢嗎,小貴是我兒子,我不會讓他傷害你們的。”
“這樣,你用書房里藏著的把柄問梁晉升最后多要點錢,你不是想走嗎,咱們坐郵輪去國外,去國外他就找不到我們了。”
慧蘭同他對視,那張歲月侵襲過的眼尾生出幾道深深淺淺的紋路,她環握住男人的手,“你說真的?你真的會帶我們走?”
男人點點頭,“當然,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叫慧蘭的女人破涕為笑,梁競舟蹲在窗戶下邊,耳尖一動,他朝同樣蹲著的陳三元打了個手勢,示意有人來了。
陳三元往外看了一眼,撿起石子發出一聲不起眼的響聲。
屋里男人瞬間警覺,猛地回頭,“誰?”
而就是這個轉頭的時間,梁競舟腳下一蹬墻面,單手掛住二樓煙臺上的柱子,腰部擰勁,一眨眼直接翻了上去。
陳三元后退兩步,撐住墻壁,半邊身子掛在墻外。
門從外邊推開。
只穿了條短褲的男人手里握著鐵棍,正對上門外進來的梁貴,他松了口氣,“小貴回來了。”
梁貴面露嫌惡,“你怎么又在這,不是說過沒事不要過來嗎。”
男人吊兒郎當的把棍子抗在肩膀上,語氣隨意,“你媽喊我來的,老子是你爹,對老子客氣點。”
梁貴關上大門,冷聲,“你養過我一天嗎,要是可能的話,我寧愿老頭子是我爹。”
男人氣的嘿了一聲。
屋里穿好衣服的慧蘭開燈,客廳里散落幾件男人衣服。
她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小貴你回來怎么沒提前說一聲,晚上吃飯了嗎,媽給你做點吃的。”
梁競舟從柱子空隙露出一只眼睛。
梁貴坐在沙發上,看眉眼和燈光下的男人極其相似,他煩躁的擺擺手,“我吃過了,不用折騰,我早跟你說過,最近不要讓他過來,不要讓他過來,你怎么就是不聽。”
“今天梁方夷來找我了。”…。。
慧蘭嚇的瞪大眼睛,腳下一軟,“梁,梁方夷?他跟你說什么了兒子,他有沒有當動你,你有沒有哪里受傷。”
說著就要檢查梁貴身上,梁貴嘖了一聲,甩開她的手,“我沒事,不過我后來想了想,他可能是騙我的。”
“老頭子說梁方夷在當兵,我今天見到的那個男人頭發蓋住眼睛,部隊應該不讓留這么長的頭發。”
慧蘭坐在梁貴旁邊,皺眉,猶豫䗼的開口,“那是誰,找你干什么。”
梁貴回想匆匆瞥了一眼梁競舟的長相,他搖搖頭,“就算不是梁方夷也必然和梁家有關系,他長的和老頭子挺像的。”
所以梁貴當時才慌了神,他盯著客廳茶幾上的杯子,“梁家知道我們身份,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找過來。”
“我想辦法跟老師請假,你收拾收拾行李,我們最近先出去躲躲。”
他說這話的時候在想心思,自然沒看到母親和旁邊站著的男人對視,慧蘭條件反射往樓上看了一眼。
梁競舟將表盤對準月光,反光折射到陳三元臉上。
他打了個手勢,陳三元悄無聲息翻過墻壁,重新蹲在窗戶下。
梁競舟跳上二樓陽臺,推開窗戶,如同一抹黑影瞬間閃進屋里。
墻角衣架上掛著幾件睡袍,看樣子這件應該是臥室,梁競舟按亮手表上的燈光。
就著朦朧的白,輕輕拉開床頭柜上的抽屜。
陳三元蹲在窗戶下邊,聽著里邊說話為維皺眉,梁貴看著不起眼,沒想到心腸還挺狠毒。
還有那個說話的男人,聽著應該是梁貴的親生父親,陳三元總覺著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他。
而樓上。
梁競舟擰滅手上手表,悄悄從臥室出去,辨認一下方向,又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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