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392章是要和你女兒一起被休嗎?第一卷第392章是要和你女兒一起被休嗎?←→:sjwx
從前堂出來的時候,徐瑤夜就已經腿軟,幾乎是被許氏硬撐著扶回了棲梧院。
她手中緊緊攥著那塊長命金鎖,嘴里絮絮叨叨,不知在說些什么。
許氏恨不得把這不爭氣的東西嘴給捂上,生怕她再說出些什么不該說的話來。
一旁的徐御史似乎有意識與她們母女拉開距離,身后還有一個墨玉小心翼翼地跟著。
走慢一步,怕遭了老爺的罵。走快一步,又怕礙了夫人的眼。
他們這一行四人看起來極為怪異,被裴長意安排要去休息的賓客們都忍不住多看他們幾眼。
來往的目光越多,徐御史的臉色就越發難看。
如今他們徐家在這些賓客的眼里,就是一個大笑話!
待今日過去,這些賓客就能將此事傳遍整個汴京城······
他忍不住抬眸瞪向前頭的徐瑤夜,若不是她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做出這等事,怎么會連累他們徐府被人嘲笑!
家門不幸,實在是家門不幸!
一踏進東暖閣,五福嬤嬤和碧玉立刻上前來扶住徐瑤夜,前堂出了這么大的事,她們也都聽說了。
兩個人互相挑眉看著對方,誰也不敢先開口來做這出頭鳥。
徐瑤夜早已沒了氣性,轉頭看向許氏和徐御史,語氣里是滿滿的委屈:“父親,母親,你們快想想辦法,不能讓裴長意就這么把我休了!我們徐家的臉面······”
“你還知道徐家的臉面!”徐御史再也忍不住,狠狠地甩了甩袖子背過身去,不愿意再看她:“你如今知道哭了,方才裴長意問你,自己做過什么心中沒數嗎?你也不瞧瞧你那張做賊心虛的臉!”
“你夠了!”許氏在一旁摟住徐瑤夜,回眸瞪著徐御史,眼底滿是帶著霜寒的怒氣:“你又比女兒好在哪里?他說我們徐家犯下滔天大罪時,怎么也不見你反駁?”
“如今在這罵女兒,你倒是擺上了做父親的威嚴!”
許氏越說越氣,冷眼望著這個男人,她看錯他了,的確是看錯了。
“瑤兒說得不錯,她不能被休,你好生想想,可還有別的法子?”
許氏心中尚有一絲期盼,盼著方才徐御史在堂上所言,不過是權宜之計,盼著他心中有全盤計劃,能救他們的女兒。
可她終究是要失望的。
徐御史冷笑了一聲:“法子?還能有什么法子?”
“你教女無方,把女兒教成了什么貨色?她做出這么不堪的事,你還是寵著她,護著她。如今東窗事發了,我還能有什么法子?”
“我告訴你,虧的我們還有望月這個女兒。待瑤兒被休之后,望月嫁進侯府,依然是世子夫人。”
徐御史平復了一下心情,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罷了,待今日收了休書,我們就把瑤兒帶回去,到時候看看那顧……”
他的話還沒說完,坐在一旁的徐瑤夜已然快要發瘋:“我不要!母親我不要,我絕對不能被休,我不要下堂!”
父親打的什么算盤,徐瑤夜心里清清楚楚。
一個徐望月嫁裴長意,她去求顧懷風是嗎?
不可能!她是世子夫人,她若是懷著身孕嫁了顧懷風,旁人怎么看她!
不只是徐瑤夜快要發瘋,許氏亦是身子不斷地顫抖,什么叫做他們還有一個女兒?
徐望月是那短命狐媚子生的!和她有什么關系?
她們母女兩個都是沒有福氣的,怎么配當世子夫人!
許氏仿佛見到那張她厭惡至極的臉出現在她面前,笑得耀武揚威:“你瞧瞧,你的女兒被休了,而我的女兒即將擁有一切……”
她轉過頭,厲聲厲色看向徐御史:“你可想清楚了,要放棄我,放棄我們的女兒,就為了那個狐媚子的女兒?”
徐御史聽著許氏的話,只覺得腦子里有什么東西不斷地炸開。
圣人誠不欺他,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如今到了這樣的地步,她不想著如何救徐家,滿腦子就惦記著那些情情愛愛,過往塵煙?
根本不是他為了徐望月,而是如今只有她才能救徐家。
徐御史搖了搖頭。
他知道許氏這么多年來心高氣傲,被自己寵壞了,就算自己再解釋,她也不會聽。
他神色凝重起來:“你們兩個都聽清楚了,這世間之事,不是你們想如何就能如何的。侯府的休書馬上就來了,我縱然不愿意,也無可奈何。”
“事已至此,你幫瑤兒收拾東西,我們今日就帶她走吧。”
母親驕縱,生出來的女兒也蠻橫不講理,他徐府還能收留這對母女,就已是他大仁大義,給足了她們情面。
許氏禁不住冷笑起來:“好啊,你如今納了新的姨娘,又有了新的好女兒,自然是用不上我們了。”
“可是你別忘了,這些年來你做過的那些勾當……”
許氏的話還沒說完,臉上就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之重,許氏嘴角滲出了血絲,連一旁的徐瑤夜都嚇到停止了哭泣。
從小到大,父親在她心里一貫是唯唯諾諾,全都聽母親的。
今日,他怎么像是變了一個人······
徐御史冷笑看著許氏,抬起的手不住顫抖:“你若再敢威脅我,就和你的好女兒一樣,等一封休書!”
許氏被這一巴掌打懵了,這是他第二次打她了。
她已經顧不上身旁還有這么多奴仆,撩了袖子就想要撲上去。
徐瑤夜卻是全然清醒過來,他們還在定遠侯府,不管自己會不會被休,父親和母親在這里動起手來,他們徐家就算是完了······
徐瑤夜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五福嬤嬤和七巧嬤嬤迅速上前將許氏按住:“夫人,快看看大姑娘!”
這一場鬧劇,很快便傳到了趙氏那里。
趙氏此刻也沒心思和裴長意討論旁的事了,厭惡地皺起了眉頭,讓他快一些去處理好徐瑤夜。
裴長意和徐望月趕到棲梧院時,瞧見許氏撲在徐瑤夜身上大哭大鬧,徐御史站在一旁冷眼瞧著,眸底沒有半分溫度。
瞧見徐望月過來,徐御史立馬變了嘴臉:“月兒,你來了。”
如今徐望月對他而言,對徐府而言,無疑是救命稻草。
徐望月不咸不淡地喊了一聲“父親”,看著躺在地上的徐瑤夜,輕撩了撩眼皮:“地上涼,長姐仔細著點肚子,還是起來吧。”
聽到徐望月的話,地上的徐瑤夜壓不住怒氣,蹭得睜開了眼睛:“你還有臉來見我?”
她掙扎著要撲上前來,裴長意往前邁了一步,將徐望月全然護在身后,居高臨下地看向徐瑤夜:“徐氏,休書在此。你還想鬧什么,回徐府去鬧吧。”
徐瑤夜不肯抬手去接那紙休書,眼看著他松手,那紙休書輕飄飄地落在自己眼前。
這個男人,他竟對自己半分情意沒有,絕情至此嗎?
徐瑤夜低頭看了一眼那紙休書,上頭的字刺眼,紙張有些泛黃。
她驀地抬頭:“你早已寫下這紙休書!裴長意,你怎能對我如此絕情……”
她話還沒說完,突然看向裴長意身后的徐望月,忍不住伸手指著她說道:“是你!一定是你!你以為趁著我身子不適,替了我幾夜,便能徹底代替我嗎?”
“郎君,郎君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
“不是她。”男人低垂了眼眸,望向她時,眼中一片冰寒,沒有絲毫溫度。
裴長意嘴角彎成一抹冷笑,一貫清冷漠然的聲音說道:“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自己娶的夫人是誰。一直不能給月兒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是為了不打草驚蛇。”
聽著裴長意的話,徐瑤夜身子發軟,跪倒在母親懷中,她的身子顫抖,母親的身子亦在顫抖。
他早就知道,他竟然早就知道,那自己豈不是枉做小人……
徐瑤夜費力抬眸,瞥見裴長意那雙狹長而冷冽的眸子看向自己,沒有愛意,沒有恨意,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他薄唇輕啟,一字一頓地說道:“這封休書早就寫好了,是你應得的。”: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