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醉酒訴苦第754章醉酒訴苦←→:sjwx
電話一通,那邊還沒出聲,千語便氣勢洶洶地發問:“宮少,你跟貝蒂怎么回事?吵架了?都把她氣到說要回國!”
宮北澤這會兒剛下班到家,見屋里黑燈瞎火的,正疑惑那洋妞兒怎么不在家,接到這電話頓時恍悟。
“貝蒂跟你在一起?”
“你別管,先回答我的問題!”
那邊突然就沉默了。
宮北澤像是疲憊得挪不動腿腳,渾身帶著一股子喪坐到沙發上去,語調也沉入肺腑:“我跟她之間,結果不是明擺著的嗎?”
“什么意思?”
“自古以來都講究門當戶對,你不會以為換了種族,這規則就不存在了吧?我們之間,風花雪月一場可以,真要到談婚論嫁,你覺得我夠資格?”
千語沒想到他會甩出這話,頓了下才回應:“可……你起碼得爭取下吧?”
“懸殊太大,我爭取下也不會改變什么,反而會讓她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甚至可能因為我跟家人鬧得更僵。”
“你……”千語被他一番話說得竟接不上來。
都是經歷豐富的成年人了,不是十八九歲不諳世事的毛頭小子,對愛情和婚姻,自然也不是那般單純膚淺的看法。
千語明白,宮北澤這話說的有道理。
可問題就是,看著貝蒂這樣傷心,她多少還是覺得太可惜了!
“你們在哪兒,我去接她。”宮北澤見這邊不吭聲了,也不想再多言,主動問她們的地址。
千語看著貝蒂,也不知道她現在愿不愿意跟宮北澤回去。
但想著人家兩個人的事,外人也不好插手太多,于是還是把酒吧地址說了。
掛了電話,千語心里很煩悶,握著手機凝著眉沉默了會兒,又打開手機撥通了丈夫的號碼。
那邊接通,她又是沒等對方說話,劈頭就罵:“你們男人就是沒一個好東西!要么渣要么爛,難怪現在結婚率低離婚率高,就是你們男人太不靠譜,太傷女人心了!”
那邊,正在家帶孩子的封先生,聞言一頭霧水:“千千,你怎么了?誰惹你了?”
“還能是誰!你的好兄弟!”
封先生頓時明白過來,但語氣充滿懷疑:“宮北澤惹你?不能吧……我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
“就是他!他跟貝蒂吵架了,貝蒂要回國了,他居然都不爭取不挽留,平日里不是牛氣哄哄,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嗎?怎么現在慫了?自卑敏感,覺得配不上人家了?”
千語一通臭罵發泄,封墨言乖乖聽著,不敢再吭聲。
等老婆大人罵完了,他才溫柔安撫:“好好好,我知道了,我這就給他打電話……那,你還跟貝蒂在一起?什么時候回來?晴晴鬧著找媽媽。”
“找媽媽找媽媽,一天到晚找媽媽,這孩子就是我一個人的嗎?你當爸爸的就是個擺設?”
封先生又被罵了。
知道老婆這會兒心情不好,正拿他當出氣筒,他只好識時務地道:“行行行,我先哄她,你在外面陪著那老外吧,等會兒要不要我去接你?”
“接什么接!在家哄孩子睡覺!”
“好,聽老婆的。”
掛了電話,千語落下手機還覺得心里不痛快。
倒是貝蒂,被她一通遷怒的發泄吼得清醒了幾分,酒也不喝了,瞪著大眼睛看著她。
“你……你干嘛,跟你老公發火?他又沒惹你……”貝蒂都覺得封墨言被罵得太冤枉了,忍不住為他說話。
千語嘆氣,沒好氣地道:“要不是他,你也沒機會認識宮北澤,哪還有現在這些破事?”
這邏輯……
貝蒂愣了秒,連連點頭,竟覺得無比正確。
不過,該發泄的都發泄了,千語看著鎮定下來的女孩兒,終究還是要面對現實的。
“宮北澤的意思是,你家里不可能同意你跟他在一起,所以你回國時,你們倆就得理所當然地分手——你怎么想的?你家里,會不會在意你嫁給什么樣的人啊?”
貝蒂搖搖頭,“我的哥哥姐姐們,要么娶的是商業巨鱷的女兒,要么嫁的是親王貴族……你知道我們這種家族,為了財產不被分割,為了世世代代延續這種尊貴,結婚前都是要……”
她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形容。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所以宮北澤也算有自知之明。”千語點點頭,又嘆息了聲,一時也想不到解決辦法。
似乎,分手是板上釘釘的結局。
她心情郁悶,主動拿過酒瓶,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其實我以前就想,有錢人的日子真不如普通人的,就是談談戀愛,結個婚,普通人歡天喜地就辦了,可有錢人……”
越是有錢,越是會計較方方面面,婚事就越辦得復雜。
回想她跟封墨言當年的愛恨糾葛,不比這更叫人煎熬受罪么。
她話沒說完,貝蒂同樣也理解,不過她笑了笑,羨慕地說:“你都很好啦……現在,你的丈夫很愛你,你們當年的事,我從凱恩那里……也聽到過一些……要是宮北澤像你丈夫那樣,我會覺得好幸福了,可惜……他根本就不愛我——”
千語見她仰頭干杯,想安慰都不知如何開口。
說實話,從剛才跟宮北澤通話的情況來看,她也感受不到那家伙對貝蒂的愛。
都說愛是盲目的,愛會讓人失去理智,可他能那么清晰地分析處境,那么清楚地認知自我,只能說,沒有真正愛上。
兩人對影而酌。
宮北澤趕到時,貝蒂醉得暈頭轉向,而千語也有些喝多了。
他攙扶著貝蒂起身,動作小心溫柔,眉心緊緊收攏,看起來心疼又擔憂。
千語瞧著他的一舉一動,忍不住說:“看起來,你對她……也不是毫無感情,那怎么還能保持理性的?你也不年輕了,難得遇到一個能讓你開心,讓你心動的人,你不想努力一把,爭取下?也許……你能打動她的家人,能跟她修成正果呢?”
宮北澤攙扶著懷里的女友,聞言淡淡自嘲地勾了勾唇,“正是因為我不年輕了,我才更懂人性,更懂現實。好比說,希希長大了要離開你們,嫁到國外獨自生活,對方還比你們家條件差很多,你跟墨言會同意?”
這一問,著實把千語問住了。
她同不同意暫且不說,封墨言那個女兒控……鐵定是一萬個不同意啊!
可她還要辯解:“但外國人跟我們不一樣,他們對孩子沒有那種掌控或者不舍的想法。”
“可貝蒂家情況又不一樣。她家情況復雜,她母親還盼著她嫁得好來改變命運的,怎么可能同意她為了愛情拋棄財富地位?”
宮北澤不是沒想過跟貝蒂繼續走下去,所以這段時間,他通過旁敲側擊從貝蒂這里了解,還有國外的好友各種幫忙打聽,也差不多了解了貝蒂家里的情況。
千語沒了話說。
“宮北澤……你來了,呃……你不是,不想理我么……你還想分手……別以為我不知道——”懷里的女人睜開眼眸,哼哼唧唧地鬧起來。
宮北澤拉住她的手,不讓她到處亂摸,又看向千語:“你喝了酒,不能自己開車,讓墨言過來接你。”
“不用了,我叫個代駕。”千語甩甩手,“你快帶她回去吧,她醉得不清,你給她弄點醒酒茶喝喝。”
“嗯,知道了,那我們先走。”
這一夜,宮北澤照顧醉酒的貝蒂,焦頭爛額。
下半夜,貝蒂酒醒了,看著睡在身邊的男人,突然爬起來,不由分說地就往他身上撲去。
宮北澤是靠在床邊的,身上衣服也沒脫,累極而眠。
身上突然被一個重物壓下來時,他猛地驚醒,第一反應就是要把重物撇開,可等睜開眼一看,那毫無章法胡亂吻著他的人,除了自己的女友,也不會有別人了。
“貝蒂……你酒醒了?你干什么?別鬧了,快睡吧……”驚訝過后,他一邊詢問一邊忙亂地護住自己的衣服。
可貝蒂鐵了心要讓他破防,竟一口咬在他脖頸間,疼得男人一聲慘叫,伸手捂在脖子上。
她抬起頭,盯著男人凌亂痛苦的眼眸,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想分手,也可以……起碼,要讓我……”
后面的話,她頓了頓,沒用中文說。
宮北澤自然沒聽懂,但他從對方的眼神中讀懂了她的訴求。
有那么一瞬,他妥協了。
想著外國人根本不在乎那種事,也許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談了一場戀愛,連戀人間再正常不過的事都沒發生。
所以她想用這件事來個了結。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的確應該爽快點,成全了對方。
于是,他抗拒的手轉而攬住女人性感火辣的身軀,這一摟,便像是信號發射……
一切進行的順理成章,可讓貝蒂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她沉浸其中,甚至都做好了享受的準備時,這人突然又停下。
兩人眼神交接,她滿是疑惑不解,而宮北澤……一臉尷尬窘迫。
“今天不行……家里沒,沒有那個——”
家里沒有安全套,萬一讓她懷上孩子,這事就不是分手能解決的了。
貝蒂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這人就慌忙下床,動作之快差點從床上滾下去。
宮北澤奪門而出,徒留一頭霧水的貝蒂驚坐起身,不敢置信地面對著空蕩蕩的臥室,氣得頭頂冒煙!
兩人經過這一晚后,關系明顯僵硬了些。
貝蒂依然上班,卻沒再坐他的車。
白天也不再去總裁辦刷存在感了,晚上下班后直接在外面吃了飯才回家。
宮北澤知道她生氣了,那一晚的落荒而逃,放著任何女孩子都會沒面子,都會很生氣的。
他盡量小心翼翼,不去惹她。
很快,到了跟蔣甜韻約定吃飯的日子。
他本想跟貝蒂提一聲,可想著兩人這幾天的相處,又打消念頭了。
他去到私房菜館時,蔣甜韻還沒到。
細細地研究了一遍菜單,發現有幾個新品,他叫來老板,叮囑人家等會兒把所有新品都做一份,打包,他要帶走。
老板收了菜單退出去,古色古香的卷簾剛放下,又被一只玉白的素手撩起。
宮北澤抬眸一看,熟悉的身影站在眼前,仿佛穿越時光一般。
他眉心微擰,眼眸停頓了一瞬。
倒不是因為蔣甜韻今天的盛裝打扮,而是看到那張貫穿他整個青春的容顏,心緒復雜難以名狀。
她的笑容依舊跟過去一樣,沒什么變化,可他的心境,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蔣甜韻今天穿著抹胸月白長裙,妝容精致,若是當年的宮北澤,一定從她身上挪不開眼。
可惜,時光流逝,錯過的人不會再駐足停留。
“怎么,不認得我了?”蔣甜韻走進來,看著宮北澤的反應,笑了笑,調侃了句。
宮北澤很快恢復如常,禮貌客氣地說:“你這些年,的確變化挺大的。”
“那是變好了,還是變得不好了?”
“當然是變好了。”
這是實話,他沒必要說謊。
蔣甜韻聽了這話,臉色立刻含羞嫵媚起來,“我還以為……你會覺得我變老變丑了。”
這話太曖昧,宮北澤沒接。
宮北澤:“我剛已經點了菜,都是這里的招牌,你應該會喜歡。”
“嗯,我口味沒變的,你肯定知道我喜歡吃什么。”
她句句話帶著暗示,宮北澤不想理會,只好句句話去破解:“你在國外那么多年,口味肯定會變。”
意思就是,你也不一定還喜歡我。
蔣甜韻也不會不懂他的拒絕之意,臉色尷尬了一瞬,笑容都有些勉強了。
兩人間莫名冷場,蔣甜韻毫不掩飾地盯著對面的男人,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宮北澤被她盯得不自在,只好絞盡腦汁找話題:“你的畫展……結束了?”
“嗯,前兩天就結束了,等了你那么久,你硬是不肯來。”
“呵呵……我不會欣賞藝術,去了也看不懂。”
“你不會欣賞,我可以給你講解啊。”
他喝了口茶,“不感興趣。”
“……”這話,蔣甜韻無言以對。
服務員開始上菜,兩人都拿起筷子,蔣甜韻原本是披著長發的,大概是嫌吃飯不方便,于是抽了只筷子,想著把頭發盤起來。
但她盤著盤著,突然“啊”一聲皺眉,手上的鐲子跟發絲纏到了一起。
宮北澤抬頭看向她,還沒說話,她楚楚可憐地問:“阿澤,你能幫我一下嗎?我頭發扯住了,拽不開……”:sjwx←→